“師父。”

“陳教。”

我和胖強一起稱呼面前的這個老頭。沒錯，此人正是陳建國，警cha培訓基地的“陳一火”教。我怎麼都沒想到，他就是胖強的師父，我的師公。

盡管此時他穿著短和背心，沒有穿教服那麼威武，臉上的表也很自然，沒有在培訓基地那麼“兇”，我還是立馬就認出了他。

難怪胖強說師公現在幾年才值一次班，這當然了，市公an局幾年才招一次警cha，沒有培訓任務時，基地的教都是上行政班的，只有培訓新警時，晚上才會值班，在基地睡覺。

“進來吧。”他對胖強邊有個我完全沒表現出詫異，顯然是早就知道我會和胖強同時出現。

等我和胖強走進院子，陳建國就關上了木門。院子裡黑黑的，只有正對著門的那間房子有燈，左右兩邊都看不清楚。

培訓時，陳建國從來扳著張臉，是所有教裡最嚴厲的一個，在學員心裡是頗有威嚴的，這也造我進了院子後，不敢。

“站著幹啥，進屋啊。”關了門，陳建國從我們邊走過，徑直走向正對門的那間屋。

“你怕他啊？哈哈，別被外表騙了，他這人，外冷熱。”說著，胖強拍了拍我肩膀，以示鼓勵。

聽了胖強的話，我倒是想起了培訓結束離開基地時，我收到的那條短信，基地那麼多教，只有他一個人給我發了短信，讓我有什麼事可以去找他。這樣想著，我心裡一暖，跟著胖強的步子大步向前走去。

“坐。”進了屋，陳建國就一個字，言簡意賅。

這是一間客廳，裡面的家都是竹制或木制的，古古香，一看就是有好多年曆史的，我腹誹地想，這些東西拿去古董市場，應該可以賣不的錢。

房六把木椅，正對門、左側、右側，三個方向，各放了兩把。陳建國就坐在正對門方向的一把上面，我和胖強分別坐在了左側的兩把上。

“徐天，你離開培訓基地後，可有再摔過跤子？”陳建國端起旁邊小桌上的蓋碗茶，喝了一口，放杯子時，開口問我。

“啊？”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向我發問，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後，我才懂了他的意思。

我記得，怪老頭讓我長gao後，我很是摔了好多次，在基地培訓期間也不例外，而最後一次莫名地跌倒，就是在基地水庫邊的那條水旁，當時還巧遇到了陳建國，是他從後面扶起我的。

當時，我還想著培訓結束後去醫院做個檢查。可到巡警隊上班後，我竟然奇跡般地再也沒有摔倒了，要不是陳建國今天提起，我都快忘記這事了。

“沒，沒有，謝謝陳教關心。”我雖然客套地回答了他，心思卻轉開了，他絕不會平白無故地問我這個問題。

這時我又想起當日在水旁，他還讓我跳了兩下，說是我適合打籃球。現在看來，當初他是故意讓我跳的，難道是他看出了我的腳做過手？接著又看出手沒做好，導致我經常摔跤，他就幫我把後癥弄好了。

不過我仔細想了一下，他當時也沒怎麼弄我的腳啊，真是奇了怪了。

“那就好，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說這話時，陳建國點了點頭。

“師公，什麼猜測啊？”我一時急，竟口喊出了這個稱呼，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師公？”陳建國顯然一時也繞不過彎來。

“嘿嘿，師父，是這樣的，天到巡警隊後不一直跟著我嘛，就像當初我跟著你一樣。我把你師父，他自然就把你師公了。”胖強趕解釋說。

“胖強，你娃兒一天，比徐天大不了多，還當起了師父，你倒是說說，你都教了他什麼。”陳建國揶揄著胖強說，角帶著笑容。單從他這語氣，我就看得出來，他對胖強和對別人不一樣。

“嘿嘿，師父，我能教他什麼啊，我那點東西還不是跟你學的。”胖強堆著笑臉說。別看胖強三十多的人了，還是個中隊長，在陳建國面前，卻像個小孩子一般。

“你別我師公，還不到那個份上。現在不在基地，也別我陳教，我應該和你爸歲數差不多，就陳叔吧。”一和我說話，陳建國語氣裡那種距離一下就出來了。

我這人吧，看起來好說話，卻也不是完全沒脾氣，別人對我冷淡，不想當這個“師公”，我總不能把熱臉往冷屁上吧，所以，我也沒有強求。

“哦，陳叔，請問你剛才說什麼猜測？”我客套地問他。

“你先告訴我你是怎樣長gao的吧。”陳建國平靜地說出這句話，聽在我耳裡，卻無比地震驚，他究竟是如何看出我“長gao”了三厘米的，難道僅僅就是因為我當著他面跌倒了一次，接著又聽他的話跳了幾下麼。

這一切實在太過神奇，之前，我只以為陳建國會一點驅鬼之，難不他對醫院的牽引手還有研究？

我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不管怪老頭的表現有多詭異，我始終還是認為他只是對我做了牽引手而已，因為我的上沒有任何開刀的痕跡，不可能是他給我的骨裡墊了什麼東西。

奇怪歸奇怪，就憑陳建國輕而易舉看出我的高有問題這一點，我就知道他一定不簡單，說不定真能幫我解開這段時間的一些謎題。

這樣想著，我就老實地把自己考警cha時高不夠，父母帶我去醫院，接著遇上怪老頭，又被怪老頭做手功增高的事講了出來。

這段經曆，我對誰都沒有講過，畢竟高低了，說出來還是蠻丟人的，再者，我覺得說了也不一定有人信，反而自找麻煩。

現在是想讓陳建國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加上胖強又是我信任的朋友，我才完完全全地說了出來。

“我日，你娃兒該不會是遇上神仙了吧，要不然，就算請全中國最好的醫生來，也不可能在你暈倒的幾分鐘，輕易地讓你長gao了三厘米，關鍵是還不反彈。”聽我說完，先是胖強做出了反應。

“說實話，我也奇怪過，不過，中國這麼大，說不定真有些民間奇人呢，隨便用手拉兩下，我就變長了。”我也是想不通因果，才這樣瞎扯。

“智商捉急，真要有這種人，國家元首小平同志還會那樣矮？”

在我和胖強扯淡時，陳建國一直沉默不語，也不知他能不能看出其中的奧。

“你好好給我講下那個老頭的樣子。”

聽了他的話，我又把兩次見怪老頭的場景給陳建國描述了一番，包括老頭的穿著、神、姿態以及說話時的樣子。

“你不覺得，他的樣子，有點奇怪麼？”陳建國慢悠悠地問出了這句話，似乎在斟酌著應該怎樣用詞。

“當然覺得啊，我甚至覺得他像一個穿著壽的。要不然後面我也不會想逃離那個蹲閣了，結果被他打暈了。”說完，我看了一眼門外的漆黑一片，突然就到一陣不自在，想來是因為提起當時的場景，心還有點後怕吧。

“他應該不是死人，卻也不是個正常的人！”說到後一個“人”字時，陳建國加重了語調。

雖然陳建國沒有明說，我也聽得出來，怪老頭不是啥善人。特別是他說過，不會無償幫我長gao，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會再出現，又會讓我為他做什麼。

“陳叔，到時候，他該不會要我命吧……”我忐忑地問到。

“應該不至於，只不過，天地之間，最是講究一個公平，付出自然應該有收獲，當初你自願了他這麼大的恩惠，時機之時，他從你上得到回報，即便你不願意，他也不算違背天理。”

“啥？那他要吃我喝我也不會遭天譴嗎？”我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按道理，是這個樣子的。”陳建國抿了一口茶說到。

“天娃，莫怕，照我看，你就是命中帶福，遇到了神仙，老爺子幫了你後，就駕鶴西去了，天地間這麼遠，來一趟也不容易，他哪還有功夫回來找你。還有，我早就覺得你娃兒的名字霸氣十足，天，不就是天上的子麼，有神仙下凡幫你也很正常嘛。”胖強安我說。

“你兒子，舉頭三尺有神明，莫張開就講。”陳建國放下茶杯，瞪著胖強說。

“你爸也是，給你取這麼個名字，也不管你的命格不得了。”這話，陳建國是對著我說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取個名字而已，還有這麼多說道啊，看來那些擺地攤算命取名的，也不一定都是騙子。

後來，當我知道了“子命”一說時，幾度埋怨我老爹，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就算不是子命也會被老天盯上，到時候把我誤收了怎麼辦。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其實，我的名字並不是我爸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