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再正常不過的問題了，蘇老頭也早已經料到他會這般的問，隻不過有些東西，就算是明知道答案，可要回答起來，依然是件十分苦難的事，就如同此刻的他一般，這眼神中，似乎在剎那間閃爍過一迷離的芒，整個臉，也微微的凝住了一下，短暫的停頓之後，他才用一種很無奈的聲音回應道：「都說酒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忘記很多的煩惱，但在老頭子的眼中看來，卻沒有比這東西更誤事的了，那時候年輕，一時間糊塗，幾杯黃湯下肚，就連自己都找不到北了，錯就錯，算了，這事說起來也是徒增傷，既然是我自己犯下的錯，再怎麼的逃避那也是無濟於事，終究還是要讓自己來承擔，隻是沒有想到會連累到你，老頭子我愧疚得很！」

這番話可謂是慨的味道十足，可到頭來，卻都是些沒有的言語，一件有用的事都沒有說，反倒是那蘇老頭，又變得有些沉默了起來，一個人嘛，大抵都是如此，就算是過去了再久，隻要在心深掩埋著，回憶起的時候總得留下那麼點時間去醞釀一下緒，不過這樣一來，寒潭可就尷尬了，原本是他疑未解，現在倒好，反而得去安這蘇老頭，可這話，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時間也隻能和蘇老頭一般，選擇了沉默，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興許那時間很短，可這有心事的話，反倒是覺得這世間過得無比的漫長，將這個年輕人的心都折磨得滿是焦躁的姿態。

「罷了，我的事先不說了，也省得你覺得老頭子我羅嗦，還是將你現在的境說明白的好！」總算是收斂了自個的緒，蘇老頭的言語，又回到了正題之上，他看著寒潭的目，這一刻顯得有些凝重，很顯然，這可不是什麼輕鬆的事，藍蓮教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或許沒有人能夠比他更清楚了：「你還記得那水缸之中的藍蓮花嗎，那便是藍蓮教的信，而且藍蓮教中有個規矩，這蓮花的花瓣數量越多，就代表來得人在教類的位置越高，昨兒個的花，邊角是九瓣，也就代表了藍蓮教最高的人，也就是藍蓮教主，水蓮花！」

「水蓮花？」這件事，寒潭自然滿是不解，而且這心裏麵迫切的想要知道發生了些什麼，所以當蘇老頭開始說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就已經停留在對方的上，不曾移過分毫，如果說別的字眼還可以錯過的話，那麼這水蓮花三個字耳的時候，他這子明顯有些震的覺，畢竟這三個字，在江湖人的眼中，近似於一個傳奇，然而，卻註定是一個魔頭，一個人，能夠支撐起藍蓮教這般的邪派存在，而且還要和整個武林正道為敵，那可就不是什麼普通人，別的先不談，據說見過的真容的人，大抵都隻有兩條出路，這第一是死，這個很簡單，畢竟整個江湖，還沒有人能夠和一戰，否則當時四大門派也不用聯袂進攻藍蓮教老巢，而且還損失掉了東華門主，這第二嘛，就是加藍蓮教，都言水蓮花是江湖上絕的人，若不是那詭異的子，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風，不知道又有多的江湖豪傑要拜倒在的石榴下，當然了，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三狼山上的那一場大戰，水蓮花是當場隕，這是一眾江湖人都知道的事，斷然不會出現在那什麼酒館裡，可眼下看起來，蘇老頭也似乎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所以這三個字從他裡麵有些不控製的冒出來的時候，寒潭的目中，滿滿的都是疑的味道：「水蓮花不是已經，這是我師傅親眼見到的，不可能還活著！」

「這若是換做了一般人，自然是不可能活著，可水蓮花終究不是那一般人，沒有人誰能夠想到的能耐，我不能，江湖人也不能，那是一種做息的把戲，能夠讓人調靈力達到深度睡眠的效果，從表麵上看上去，就和死了一般，任憑你功夫在高，經驗在富，也是決計看不出來，早已經料到自己是不可能從四大門派的聯手之下逃，所以刻意的裝著這般，賭的就是那些人口中所謂的道義，不會對的怎麼樣，一旦等這些人離開了三狼山，便蘇醒過來，隻不過這種功夫，也有個弊端，那就是人的一生，最多隻能使用三次，而且，每一次使用，都將會損失很大一部分的靈力修為，這也是為什麼會選擇居蟄伏的原因，江湖人也自然不知道水蓮花還活著！」蘇老頭說道這兒，又停了下來，給寒潭的覺就是，這樣的事發生了，對於這個老頭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好，否則他也用不著害怕那般的模樣，當下頓了頓，接著問道：「昆吾未平，取君一，那水缸上的字麵，昆吾指的是那柄劍，這一，難不是指你的腦袋，可既然是水蓮花親自的手，你我又怎麼可能活著，還有，你為什麼會被稱為左使？」

「小子，看來你這也很聰明嘛，這觀察力也不比別人差半分，的確，那一，指的就是老頭子的腦袋，我雖然害怕，卻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大不了這條命給便是，畢竟是我當年對不起在先，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老頭子實在是太過風流倜儻了些，這水蓮花看見我這張臉的時候有些捨不得呢？」這話，滿是說笑的姿態，別說是寒潭不信了，就算是蘇老頭自己也相信不了，他的臉上，此時此刻浮現出一輕微的笑意來，也不知道腦海之中到底想到了什麼，甚至在這一瞬間，有一縷輕微的得意從那笑容中這麼一閃而過，連蘇老頭自個都沒有發現，寒潭也跟著笑了起來，看樣子他也是被對方這樣的舉有些逗樂了起來，原本心中一直很抑的覺，一下子也就跟著舒坦了幾分：「這人年紀大了，連帶著臉皮也都變厚了，就這般惶而堂之德說這謊話，這臉卻一點都沒有發紅的跡象，就沖著你這點，小子我心悅誠服！你說你一個喝醉了的酒鬼，邋遢著的容貌，還上了年紀，就換做任何一個人，估計都沒有什麼覺，這水蓮花是什麼人，那可是絕無雙的大人，又怎麼會看得起你呢？」

「小子，你師傅沒有教過你尊老嗎，這般口無遮攔的，要知道老頭子我！」被人這麼一調侃，而且還是個年輕人，蘇老頭自然這麵子上有些掛不住，這臉上也有些著急，配搭上那言語，大抵就有一種不服輸的姿態，可他這話，終究隻說了一般，又停了下來，就彷彿自己這般年紀了還和人去爭這些的輸贏，也未免顯得太做作小氣了些，更何況，這一刻，他的眼裡，似乎又看到了什麼一般，直勾勾的，就看著那牆麵的上有些明亮的景，突然用一種很慨的聲音，緩緩的說道：「是啊，那個時候可真是漂亮，而且還很單純，就像一張無暇的白紙一般，任何一點，都彷彿會將玷汙了一般，讓人看著都有些不忍，就算什麼也不說，你都想要心甘願的去保護，怕到一一毫的傷害，可自個呢，又不能靠得太近了，否則就連自己的舉，估著這心裏麵都要提防著了，總覺得就這般遠遠的看著，就行了，放低自己的姿態，隻為了能讓高高在上，像那下的花朵一般的絢爛綻放，就算是將自個低埋到了塵埃之中，那也是心甘願的！」

這反應，就覺蘇老頭好像在自說自話一般，就沒有在意還有這麼個年人的存在，深沉也好，深邃也罷，總之那種覺，是懷中帶著點懊惱的愫，寒潭的臉上，原本還打著那種笑意，他本來就是個率而為的人，那活潑的子，自然也很難收斂幾分，就算是知道自己的舉，有些過火的姿態，他也沒有先要去收斂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在滎城做出那般不加思量的事來，可蘇老頭這番話一出口，他的神，似乎也在一剎那間轉變了不，看著這個老頭那張滿是皺紋和滄桑的臉，他恍若就在一個走神之間看到了自己一般，蘇老頭心裏麵，有這麼一個水蓮花，而他的心裏麵，也有那麼一個蝴蝶存在，一個人，端的是一心一意，就算要為做什麼，那也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為了讓開心，甚至連自己的聲名，甚至是命都賭上，而且寒潭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現在看著蘇老頭這般的模樣，他忽然間覺得，自己未免也太過瘋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