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風骨》年郎 第十章 教書匠

衢城的主街道,貫穿南北兩地。一端連線著南城門,用以百姓進出城。另一端則是衢城的貿易區,不管是從衢城附近來的,還是從其它地方來此的商人,皆是沿著這條街道前往城北。

街道上,雖然大多都是屬於那種趕往城北的商人。但其中也不乏有城中百姓,在街道兩旁擺上一個小攤位,賣些零散小件的。將陳一劍拉回自家攤位的老頭,就是屬於這種。一張小方桌,兩把椅子,一塊寫有『仙人指路』的幡子。桌上,擺放筆墨紙硯,外加一桶簽掛。

兩兩相,皆笑眼。

老頭在心裡一番措辭後,才開口對陳一劍說道:「這位俠,我觀你姿拔如蒼鬆,氣勢剛健似驕,劍眉鬢顯英氣,雙目炯炯生烈焰。將來之就,定當不可限量。不了就是著黃紫,封王拜相啊。」

一聽老頭給自己算出這麼好的命,陳一劍哪裡有不激的表現。立馬滿臉堆笑,看著老頭說道:「那請問這位老先生,我何時才能封王拜相,著黃紫呢?」

老頭半瞇著眼睛,抬起右手在半空虛掐,卻久久不願開口說話。

陳一劍一瞧老頭這模樣,頓時明白其中關鍵。也不廢話,將背後大石隨意往地上一放,便手到懷裡一陣索。

老頭半瞇著的雙眼睜開一,看著陳一劍懷的作。角不由出得意的笑容,心說這年到懂事。

可是讓老頭鬱悶的是,他足足等了陳一劍好半晌,也沒見他從懷裡出一個銅板來。一邊索,一邊自顧自嘀咕著:「我記得出門的時候帶錢的啊,怎麼這會兒就找不著了呢?」

又過了好一會兒,陳一劍幾乎將全上下都翻了一遍,可依舊沒能拿出錢來。這讓原本滿心歡喜的老頭,一下子憂愁了起來。

端坐在椅子上的,也懶洋洋趴在了桌上。看著還在那裡不信邪,非要從上找出銀子的年,老頭心裡頓時就有些來火。臉上更是沒好臉,嘀咕著『沒錢就別在這裡耽擱老子時間』。就連開口,都懶得開口,隻是對年揮揮手,意思你可以走了。

陳一劍當然不願意就這麼走,自己都還沒從老先生裡知道,自己啥時候能封王拜相呢。雖說拿不出銀子,但他覺得,隻要自己客客氣氣向老先生請教請教,他應該還是願意指點指點自己的。畢竟,他可是仙風道骨的老神仙嘛。

於是,陳一劍悻悻然將手從懷中出,一臉討好的看著老頭,對他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詢問道:「是小子不懂事,還老先生不要於小子一般見識。雖說現在小子貧困,但日後真借著老先生的吉言,能封王拜相,必當對老先生十倍,百倍報答今日之恩。還老先生能不吝賜教一二,也好讓小子能走一些彎路。」

陳一劍的話,說的自然是漂亮。可在老頭眼中,漂亮話誰都會說,那能管什麼用?既不能當飯吃,又不能拿去買酒吃。再說了,真要說起來,漂亮話我比你小子說的還好。

所以,老頭並沒有理會陳一劍。

陳一劍臉上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自己沒錢,不好強求他人。隻能從椅子上站起來,重新將那塊巨石背起離去。隻是在邁開腳步之前,陳一劍卻忽然對老頭展笑道:「你這老頭忒市儈,心裡隻想著錢,修為停留在三樓,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說完,陳一劍邁開腳步大步離去。

老頭起初還沒怎麼在意陳一劍說的話,可當他猛地一激靈回過神來。想要再找年的時候,前哪裡還有年的影。急得老頭忙從攤位上站起,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左右顧盼。

老頭本就是一普通百姓,之所以能踏上修行的道路。那也是再一次機緣巧合下,才誤打誤撞進。當時老頭哪裡懂這些,也就是每天按著書上描寫的方式,勤勤懇懇堅持著修練。起初,他也沒奢求自己能修出個什麼絕世高手。隻是覺著照著書上的方式去做,自己的明顯一天比一天健朗。

這讓老頭心裡樂開了花,也更加堅定了他每天不斷的修行。

時間轉眼就過去一年,如過隙白駒。老頭的勤堅持,讓他終於正式踏上修行之路。對於修行一途,也模稜兩可的知道了一些。原來修行不僅能讓自實力變強,而且隻要走到一定境界時,就連人從出生就被限定的壽命,也能隨之被延續。

這讓老頭心裡嚮往不已。

其實,很多時候伴隨著機緣的同時。無影的命運枷鎖,也已一併降臨在你上,隻是你那時並不知道而已。

老頭的愈發勤,讓他很快步下六境的第三樓。可之後,不管老頭再怎麼努力,他始終停留在第三樓,沒有任何一破鏡的跡象。這一停,就是足足三十年的時

老頭也從強壯中年,漸漸步瞭如今這般的蒼老之人。

行走在越發熱鬧的街上,腦海中按照著城門口男子所說的路線。沒過多久,陳一劍便來到了男子中所說的,那家『清水樓』酒肆門前。

抬頭看著高有三層的酒樓,陳一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門而

因為現在還是早上,所以酒肆的客人並不多。三三兩兩的幾桌,也是那昨夜住宿之人,從樓上客房下來吃早飯。

酒樓很寬敞,是一樓,就擺著不下二三十張桌子。而在酒樓的東北方,更是搭有一方高臺。高臺中間放著一張長桌,長桌後麵放著一把椅子。桌上,則擺有一塊響木,一把摺扇,和一條巾。

因為陳一劍之前從未見過類似的高臺,所以對於高臺的用他並不是很清楚。

有夥計迎麵而來,臉上滿是笑容。雖說心裡奇怪年的行為,卻不曾表現在臉上一一毫。一邊領著座,一邊開口對年客套道:「這位爺,您可有些日子沒顧我們小店了。今兒個日子不錯,不知道您要來點什麼開開胃?」

陳一劍自然不會去在意夥計的客套話,隨便要了一壺酒,幾個下酒菜,便將那夥計給打發去。

沒過一會兒,夥計便端著菜重新來到了陳一劍桌前。將手中的菜和酒放下,說了聲您慢用,就打算轉離開。可還沒等他邁開腳步,就被陳一劍給住。

夥計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燦爛的笑容。說話的語氣,也是相當客氣。詢問道:「爺,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陳一劍拿起酒壺,給自己到滿一杯酒,才說道:「你們這什麼時候人最多?」

夥計琢磨琢磨,說道:「這可不好說,要看陳老先生啥時候來。隻要他到,人就是最多的時候。」

陳一劍一愣,問道:「陳老先生是誰?」

夥計笑著解釋道:「這位爺,想必您是從外地來的吧。不知道陳老先生,也不算啥。不過真說起這位陳老先生,那可是……」

夥計頓了頓,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那位陳老先生。最後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說,隻能對其豎起一個大拇指。

繼續說道:「隻要是在我們衢城的人,就沒有一個不認識他老人家的。就是那些當的大老爺,也是對陳老先生客客氣氣。在他麵前,那是完全沒有任何架子呢。可能爺心裡會不信,不是小的和您吹噓,就連我們西秦的皇帝陛下,那也是對陳老先生青睞有加。相傳,咋們皇帝陛下有次還特意下過旨,希陳老先生能朝為呢。而且還聽說,職還不小哩。結果你猜怎麼著,咋們這位陳老先生竟然給拒絕了。」

陳一劍疑道:「這是為啥?」

夥計笑了,笑得很自豪,很驕傲。好像他中說的那位陳老先生,就是他本人,或者就是他的親戚一般。隻見夥計一拍自己的膛,將腰桿直,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驕傲,開口說道:「陳老先生說了,我就一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哪裡能當的好。與其在那裡瞎胡鬧,還不如多些時間,看看書、教教小孩識識字,明明理。」

說完,夥計還不忘對陳一劍詢問道:「爺,您說陳老先生厲害不厲害,讓不讓人佩服?放著大不去做,卻願意當一個註定沒啥前途的教書匠。我就覺著吧,陳老先生特厲害。」

陳一劍也跟著說了聲厲害,然後才對夥計問道:「那為什麼隻要他來,你們店的生意就好呢?」

一說到這,夥計臉上就更加驕傲了。說道:「因為陳老先生每天都會來咋們店,將他從書上學到的知識,無償分給大夥啊。最關鍵的是,陳老先生不僅學識高,脾氣也好。而且不管是誰向他提問,他都會一五一十,不厭其煩的和他講解。最最最重要的是,陳老先生講解時還不古板。久而久之,全城百姓也就都喜歡上了陳老先生的講堂,隻要手頭一沒事,就都喜歡跑來聽他老人家說書。自然而然,我們店的生意也水漲船高。」

聽完夥計的這番話,陳一劍才徹底搞明白。

在和夥計說了聲沒其它事,讓他可以忙自個事後。便坐在長凳上,小口小口喝起酒來。

聽夥計剛才的一番說辭,將那老先生說的如何如何了得,不免讓陳一劍心裡也出現幾分期待來。

對於讀書人,他見的也不算。甚至,還曾從一些個讀書人中聽過這麼一句話,『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意思就是,不管是習武也好,讀書也罷。最終的目的,就是沖著帝王家,那座高高在上的廟堂而去。

像今天夥計中所說的那位讀書人,陳一劍還真沒遇到過。說句心裡話,如果此人真如夥計中所說,那還真是值得百姓敬佩。

陳一劍不知道那位讀書人,為什麼不願意朝為,不願意為國做貢獻。而是選擇留在民間,甘願做那平凡的教書匠。

他不清楚,別人也不清楚。

就連西秦的皇帝,也不是很清楚。

或許,答案也隻有那位,為讀書人的教書匠,自己才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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