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厓海義錄》第十章:青虎峽中困青俠 歇馬店奪異馬 (1)
卻說陸尹琮一行人進那大峽穀。幽深寂靜一如該,駿馬駛過,不見煙塵,馬蹄響聲尤勝平常。暖意消散,彷彿時時有冷的風吹過,冬天濃濃的意味蘊藏在這深謐峽穀之中。
尹琮勒馬,翻下來,去看那了暗的兄弟。隻見這六七人上被暗打中漸漸宛如針刺,疼痛得鑽心肺,臉由青轉白,冷汗涔涔,眼瞧著痛苦非常。但雖然各個痛苦異常,可彷彿暫時沒有命之憂。
陸尹琮心中不惱怒那白男子詐邪惡,心中十分憂心這些人的毒能否要來解藥;但又想這暗是對自己招呼的,一旦自己被打中,立即製於人,心中仍是一陣後悸;可是這暗上的毒藥又像是不能立即製人死命,那麼這些人看來不想讓我這麼輕易便死了。想到此,心中略寬,想著隻要那些人要活捉自己的話,那必是下手不會拚命,那麼自己便有機會突出重圍;而且若是能挾製一人,便可以他作人質來換解藥。可陸尹琮心下饒是這麼盤算,但也十分明白今日境之險實是非同尋常,恐怕自己這番思量功之希不足三!
這青虎峽口極窄,但愈走愈寬,到了後來竟是隻有左側有崖壁,而右側頗遠竟現出一片足可藏其中的濃雜木叢。眼見到了一片寬敞平地,陸尹琮心中卻是漸漸發。倏爾馬蹄聲大作,前方現出了四個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攔在路中。
陸尹琮著他們不與自己打一仗不罷休的模樣,心中暗道:「可笑!可笑!可憐!可憐!」恐怕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幾句「可笑」與「可憐」是什麼嘲諷意思。
前方四人裡,最左是一個麵笑臉的中年漢子,右手中轉著兩枚金珠,左手持一條大刀,刀上穿著的是銀環,刀把上鍛造了金璀璨、教人說不出名字的奇珍異寶;最右一個男子,極白,高鼻深目,一雙眸子宛似地中海一般碧藍,頭上紮著頭巾,一襲淡藍綢衫。雙手兩柄短刀泛著雪霜一般的痕。此人非南人,非漢人,非蒙古人,那便隻能是目人了。
中間的一位長得是年公子哥兒模樣。卻見他著深藍長衫,腰間別著犀角質掛飾。頗為白凈,眉目纖細,眉宇間著倨傲與輕視;修長的眸子此刻散散漫漫地著陸尹琮;藍髮帶束起頭髮,右額前一縷髮微卷,風韻尤是俊朗逸。但饒是英俊,長鞭在手還是令人唯恐傷己,膽寒心悸。
另一位是一個中年男子,還算麵善,笑意醞釀在臉上,但目甚是狡黠,似乎滿腹算計的心機。
厓海會兄弟開始躁,忽然,後麵傳來緩緩的馬蹄聲,尹琮回頭一,卻見先前見過的那六人此刻都上來堵住了後路。隻不過原先穿小廝裳的三人都已經換回了自己的長衫,那名武右手被打斷,強忍著坐在馬上,那白男子乾脆就是伏在了馬上,之前被陸尹琮用袖箭打傷的一名小廝裝扮的人此刻已然白紗布在肩頭了。
忽然,眾人都沒能看清,隻見一個青影在崖壁上一點,隨即飄回到了馬上。
這十人心頭都不一凜。卻是陸尹琮在崖壁上摘下了一束花。他們都想如果他以這個速度向自己襲來,自己該怎麼閃躲。武功低的人心中更是想到自己恐怕已經命喪黃泉了。
一束鵝黃的花,陸尹琮擎在手裡,微微仰頭,將花放在自己鼻沿一嗅,微微笑著。那模樣仿若渾不將這十人放在心上似的。
「陸尹琮將軍,別來無恙啊!」那藍年明明眉尖微蹙,卻還是似笑非笑地問著。
陸尹琮清朗一笑:「張天阡將軍,你的肋下傷當然也好了吧!」
原來這一路上攔截陸尹琮的,便是與厓海會爭奪那絹帛的張圭一夥人。陸尹琮所遇見的,不多不,正好十人!卻是張圭那一邊的十位將軍!
這陸尹琮剛纔在心裡暗道的「可憐」「可笑」之嘆,原是這幾番意思。其一,這十人不按照先前規定的方法去正大明奪取絹帛,反而在這裡攔截自己,他們既然壞了這比賽規矩,那麼他們的上輩張弘範恐怕真的也不是什麼好人!其二,這些人現於此,以卑劣手段攔截自己,若是有反元之心的人又怎能傷害自己呢,所以恐怕他們拿這絹帛也不是像他們所說要去反元的!其三,他可笑於自己竟然還曾相信張圭有反元之心,還要讓他來幫助自己,此刻看來,自己是有多麼的善良過頭,愚蠢有餘!其四,這張圭是在朝為之人,他的一夥人大抵應該都是在朝為的,或者有意於朝廷的,那麼他們拿這絹帛自然是希這絹帛上所書重要之事帶著厚重的利益而有利於自己。那麼他想現在漢人趨利若鶩的這般多,毫不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不去驅趕為禍中土的韃子反而來這裡傷害要去反元的自己,當真是頓時讓他心灰意懶,不得不覺得追逐這虛名虛利的他們好生可憐!覺得漢家黎民好生可憐!
張天阡一雙長眸出惱恨的,「哼」了一聲。卻聽張圭說道:「陸將軍好生厲害!我六名兄弟手都是不凡,你卻每一對都傷了一人,六傷其三啊!」陸尹琮道:「是您的兄弟先出手傷人,尹琮不明就裡,隻好便糊裡糊塗地自保。」張圭微微笑了,想著這小子這番話將責任盡數推了去。
陸尹琮將手中的花束猛地擲向崖壁,卻見這花束部堅竟然牢牢地嵌在了巖石裡,這幾人心中又是一。卻聽尹琮對張圭道:「素聞將軍是大將之後,您對令尊過往之事的極力解釋咱們也是知道的,可看出您對令尊極其尊重,萬將軍不要墮了乃父的名聲為好,否則,嘿嘿,咱們可是不太相信那些解釋了,令尊為人,咱們可也不敢恭維了!」尹琮臉上一抹淡淡的笑意,雙目炯炯有神著張圭。
張圭想這小子居然能用場麵話來自己,那意思顯然便是不得讓他們十人群毆了。他想著父親固是沒有欺詐,純是蒙古人欺騙,但自己今日,卻做不得這俠義之士了!為了拿到絹帛,隻得不按規則,走此詐邪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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