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彥之急得在艙室來回轉圈，口喃喃，“不行……決不能讓水軍同北魏的騎兵對抗，那是自尋死路！無論如何，本將軍得保住這支大軍，否則來日何談復起之時！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來人！”到彥之停下轉圈的腳步高聲喝道：“傳令下去，全軍馬撤出南下！”

來報信的士兵以為自己聽錯了，全軍撤退？

雖然北征的大軍被打散了一些駐守在各鎮，但淮**軍的主力大多都在，加附近原有的守軍和輕騎，加起來也近四萬人。

四萬人守城，居然害怕兩萬的魏軍？甚至要不戰而逃？！主帥這是糊塗了嗎？

報信的士兵試探地問道：“大將軍，河麵的冰層尚未鑿開，樓船無法移，大軍要如何撤出？”

到彥之似乎是此時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當即又開始原地兜圈子，片刻後，他一咬牙到：“徒步撤軍！糧草能背多背多，其餘全都燒掉！一粒米都不能留給魏賊！”

士卒此時是徹底傻了，“燒掉……？樓船也燒掉？”

這幾艘可都是新造的樓船！且不說花費的銀錢，這可是前前後後花了五年的時間才造出來的船隊，居然一場仗都沒打，這麼都給燒了？！

“愣著做什麼！”到彥之怒道：“不燒掉，難不白白留給魏賊嗎？！”

士卒一愣，總覺得這話哪裡不對勁兒，可眼下顯然沒有容他想明白的時間，到彥之一吼之下，嚇得他渾一哆嗦，磕磕絆絆地跑出艙室去傳令。

此時到彥之的心腹軍師才走過來，“大將軍，不戰而退，回到建康怕是不好代。”

到彥之想也不想，走到墻邊，手拔出墻掛的佩刀，轉手遞給心腹道：“你來，往本將軍手臂砍一刀！不，手臂還不夠……你朝我後背砍！”

心腹接過刀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大將軍是想……”

到彥之冷哼一聲，“贏氏小子，裡通外國，意圖對本將軍不利！本將軍其矇蔽，被其重傷，無法迎敵。大軍無帥，隻能撤退！這事兒便是皇追究，也不會苛責於本將軍！”

心腹的手抖了一下，“隻是如此一來，怕贏氏狗急跳墻，屆時反咬大將軍一口！”

“反咬一口？”到彥之不屑道：“皇周圍都是咱們的人，言路皆掌控在本將軍的手。試問誰會為一群秦朝餘孽去皇麵前進言？皇又怎麼會相信？早在贏氏那小子辭之時，他已經失去了皇對他的信任了。”

心腹這才徹底確信，到彥之是確信這黑鍋能甩給贏氏，這纔敢不計後果地避戰而走。

到彥之見心腹愣神，忍不住催促道：“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快砍！再耽擱下去，魏軍要打進來了！”

心腹慌忙點頭，“好！”他換了幾個姿勢，才終於找準了一個揮刀的方向，沖著背對自己的到彥之道：“大將軍忍住！屬下來了！”

說著，一刀揮下，到彥之的背後立刻被砍出了一大條鮮淋漓，花外翻的傷口。看著極其目驚心，實際傷口卻不算深。

饒是做好了準備，到彥之依舊疼得大一聲！待心腹將好的傷藥撒去，又給到彥之迅速包紮好，到彥之才又著氣吩咐：“讓守軍抵魏軍攻城，好讓大軍有足夠時間撤離。”

這是要犧牲守軍了……心腹心雖有些不忍，卻知道到彥之是十足舍人利己的角，此時無人敢有異議，隻能按他吩咐的照辦。

守軍收到命令，死守城門。雖說城墻的確有些殘破，算死守也守不了多久。可想到後還有水師大軍坐鎮，守軍心裡也不是十分慌。

當兇猛的北魏軍發起大舉進攻時，盡管人數遠不占優勢，城墻也沒有多據點可守，守軍卻依舊按照指令死守在原地。

守軍將軍不知道到彥之想要如何安排，隻能猜測到彥之是打算帶著大軍從後麪包抄，畢竟這是目前看來最合合理的打法。

照守軍將軍的估計，大軍繞後，估計一個時辰足夠了。然而他左等右等，兩個時辰都快過去了，魏軍後方依舊不見毫己方大軍的蹤影。

眼見魏軍的攻勢一波強過一波，城墻守軍死傷越來越多，守軍將軍此時纔有些慌了，然而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意識到自己的人馬已經被當了棄子。

畢竟誰能想到一軍統帥，連四萬人對兩萬人這種仗都不敢打呢？

一直到有人發現大軍水寨的方向升騰起了滾滾濃煙，城的守軍才意識到，他們等的援軍可能近在咫尺，卻是不會來了。

後方起火，頓時引得軍心搖，守軍立刻失了殺敵的勇氣。守軍將軍還抱有一期，希後方隻是一時混。等解決了，大軍還是會來幫他們守城，哪怕不是繞後。

可當他不久前派去請示到彥之的士卒返回時，守城將軍才知道自己等的援軍不過是子虛烏有的假象。

“整個水寨都已經空了！連樓船和帶不走的資也都被燒了！將軍，他們是把咱們當餌！一點兒活路也不給咱們留啊！將軍！咱們降了吧！”

“降？”守軍將軍一時出神，手的刀卻握得死死的，“不能降，我的族人尚在建康，我若降了，他們安有命在？到彥之這個狗賊，他怕是早算到這一點，等著我戰死，再無人告發他臨陣逃的罪行！”

“將軍，難不咱們真要如他所願，白白送命在此？！”

守軍將軍一咬牙，猛推了自己副將一把，“你走！帶著一萬的輕騎，趕逃命！我替你攔住魏軍！隻是你記住，絕不能讓我等白死，一定要將到彥之的罪行告到前，為我等報仇雪恨！”

守軍將軍一把拽下自己的腰牌，遞給副將，“以此為信，到前去，將到彥之所作所為，昭告各位臣公，還我等一個公道！”

副將原要推，可看到守軍將軍堅決的態度，隻好也狠下心，沖守軍將軍一抱拳，“將軍！安心路！您的仇，末將一定為您報！”

頂點

妖國檀邀雨

妖國檀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