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銃。

若是發現私自配銃，一律按謀逆罪論。

在大宋能持銃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了兵籍的人，一種是朝廷承認其人很重要且又沒有自保能力的人，例如孤竹園裡的那些墨者、墨師，例如一些很有才能但武道修為可能不是那麼高的吏。

除此之外的任何人，包括王公貴族，也不能持銃。

這是因為火銃在剛被研發出來時，直接在民間泛濫，造治安極其混，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於銃下。很多修鍊多年的高手，一個不防，就可能被人打死。社會人心惶惶，很多人甚至都無心修鍊。這對於國家的安定和戰爭人才的培養，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而更大的打擊是，當時很多有野心的王侯、族、武將甚至一些草莽，都發過突然的叛。

畢竟火銃這種東西隻要有錢就能買就能造，不像以前，高手得花好多年培養。

因此軍隊的建立，變得非常的容易，軍隊實力也很容易就能提升上去。造反的本變低，使得朝廷疲於平，國庫空虛，幾乎無法支援邊防和對外戰事。

於是當時的朝廷就下了銃令，那個時候除了軍隊，任何人不得配銃。現在其實已經放寬了不。

即使放寬，普通人也不能隨便持銃。否則就要誅滅九族。

如果不是這個令的關係，這次蕭家人過來複仇，就算不至於戴頂念力防銃盔，至絕不會連防銃甲都不穿。

不過即使如此，如果柳子衿用的是常理上的火銃，這些高手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傷。

常規火銃，五十步程，銃倉一次可裝填兩顆葯巢。

五十步，再吵鬧高手都可以察覺。

第一時間發現後，可以很輕鬆就躲過葯巢，然後瞬間到敵人跟前將其反殺。

柳子衿這次能得手，完全是因為他用的是軍隊中極高的潛行者才會用的百步銃，其次，就是他的火銃一次居然可以發兩枚以上的葯巢。

在剛才那種況下，臨近百步邊緣的靜，即使是高手也難察覺。但就算這樣，如果剛才銃倉裡隻有兩枚葯巢，蕭家這次的計劃依然可以順利完。

柳子衿也會死得很慘。

但最終的結果就是柳子衿創造了並不多的出其不意，然後給了蕭家一個非常出其不意的重大打擊。

甚至蕭家二小姐都可能因為這次行而死掉。

但是，他手上有銃這件事，也是讓顧清讓出離憤怒。

因為這有可能讓整個顧家為他陪葬。

柳子衿隻是平靜的道：「我不是顧家人，就算違法持銃，也跟你們顧家沒關係。更何況，我有持銃徽幣。」

說著，他從頸間將垂在服下的吊墜拿了出來，那是一枚金燦燦的幣，上麵寫著一串編號。

而在他的火銃銃上，也有那麼一串編號。

顧清讓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徽幣？你既不是士兵，也不是什麼大人，隻不過是一個……」

柳子衿聳聳肩：「兩年前被趕出家族時，爺爺幫忙弄的……聽說費了不周折呢。」

「果然是親爺爺啊。」顧清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嫉妒，有些咬牙切齒，「這事兒若是讓人知道，相關員恐怕沒有好果子吃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許他們很好的將這件事理了呢？」柳子衿輕描淡寫的道。

「把銃給我。」顧清讓冷冷的道。

柳子衿歪頭看著他：「你這個要求似乎有些無理。」

「我隻是不想整個顧家都被你害死！」顧清讓大義凜然的道，「趕給我，我要把銃銷毀！」

「我是合法持銃，這一點請顧二公子搞搞明白。」柳子衿表變得嚴肅起來，「而且，如果沒有這柄火銃，路上再遇到賊人怎麼辦？你顧清讓雖然是十八歲就進二步一境化氣境的天才，但是你要明白，即使你是天才，現在也隻不過是一隻土瓦狗，當真正強大的敵人到來時，你和我一樣都不過是一隻輕鬆就會被敵人死的螞蟻而已！或者說，如果不是我剛纔出手，你現在已經是一隻死螞蟻了！」

「你怎麼說話呢？！」顧清讓怒不可遏。

柳子衿將銃用布重新包好，背到背上，然後冷冷看著顧清讓：「你可以不管你自己的安全，也可以不管清澈清軒他們的生死，但是，我不想我的命因為你的剛愎自用而丟在接下來的路上。還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這裡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我不求你們知恩圖報，但至希你們對我客氣一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不是顧家人，你沒資格對我指手劃腳呼來喝去。而且，就算我是顧家人，我也是清字輩的老大，同樣不到你這個老二在這裡指手劃腳呼來喝去！恩義，尊長，就算是天才，起碼也要知道其中一樣吧？」

柳子衿說完，轉就朝著林外走去，顧清讓在原地氣得發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棲梧在不遠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神複雜。

林清三個小傢夥則是因為兩位兄長的爭吵而嚇得噤若寒蟬。同時，心裡又忍不住嘆，大哥就是大哥，即使資質和修為都於最低層，本領和氣勢，也依然不是二哥比得了的。

剛才若不是那幾銃，這裡的人真的全部都要死掉。

……

……

柳子衿來到林外路邊，直接鑽進了馬車裡。

忍了顧清讓一路，剛才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居然想在這個關頭把火銃銷毀，虧他想得出來。

這玩意兒先不說能保命，最重要的是他還要靠著這個東西到京城裡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現在把火銃銷毀，到時候可就要多費很多功夫了。

剛躺在馬車裡沒一會兒，調養好氣息的檀道濟就蒼白著臉找了過來。

他用複雜的目看著柳子衿，先是表示了謝，隨後又問：「為何不提前出手？那樣的話，慶之可能就不會死了。」明顯有責怪的意思。

「因為當時我覺得沒有必要出手……也幸虧沒有提前出手，不是麼？不然結局不會是現在這樣。」柳子衿道。

檀道濟沉默不語。

片刻，又道：「怎麼不直接把那三個人打死？」

他說的是柳子衿開銃傷的那三個人，一個是擊傷顧清讓和棲梧的魁梧漢子，一個是蕭家二小姐，還有一個就是後來想要殺掉他卻因誤判火銃況而被柳子衿打了兩銃的那個人。

「一次隻能出四顆葯巢，但四顆葯巢無論如何不能把人全部殺掉，而且我的也沒有那般湛。檀叔你們又了傷，僅僅是蕭家二小姐邊那個人，就足以把我們全部殺掉……這個時候殺掉那幾個人，隻會讓對方不再抱任何希，直接跟我們魚死網破。但是現在，檀叔也看到了。他們急著救人，所以隻能撤離。」柳子衿解釋道。

檀道濟定定看著柳子衿，彷彿不相信眼前站著的，就是那個被逐出顧家的顧清之。

兩年的時間，居然能讓一個人變得聰慧這麼多？

看來家主當年的決定，是有他自己的用意在的。

……

……

發生了這樣的事，柳子衿他們就在此地最近的縣衙裡多留了幾天。

等到幾天後顧家和家都重新派了更多護衛過來後，眾人纔再次上路。

所有護衛都打起了二十分的神，一路上高度張，毫不敢掉以輕心。

但一直到了京城，路上都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

蕭家二小姐傷那樣，估計他們也沒什麼心再在顧兩家護衛增多的況下，去製訂什麼新的復仇計劃了。

各地府現在肯定都在嚴格盤查搜人，說不定他們連出門都費勁。

總之，在幾天之後的一個清晨，一行人平平安安的到了建康。

除了顧清讓和棲梧，所有人都是第一次來到建康。

提心弔膽的旅程結束，大家心都很放鬆，看著前麵幾裡外雄偉的京城的一闕，忍不住都是心神激。

那是建康外城的北城城牆，黑一片，彷彿烏雲蔽日。附近與城牆一樣顯眼的，是建康城西側那一片連綿起伏的高山。

那裡是清風群山，曾經的道宗第一大派太上宗建派之所。

自從兩百多年前靈脈被汙，道宗衰落之後，無數道宗門派的地盤，都被朝廷或者民間拿去改作他用。隻有這太上宗和清風群山，當作歷史的見證和對道教的尊重，而被原原本本的保留了下來。

傳說此時的清風山某一峰的鎮魔殿中，還封著太上宗千萬年來不斷降伏的妖魔鬼怪。更有傳聞，說每到深夜，外城西區的百姓，都能聽到清風群山中傳來的恐怖聲。

至於是真是假，無人知曉。

柳子衿想起兩個月前在青州住宅見到的那個周夢婉的鬼……說自己之前貌似就是被封印在清風山來著？如果是真的，被鎮得妖魔應該大多數都逃了出來。

也不知道現在都在何，又在做些什麼。

車隊到達城門外兩裡地時，行進變得緩慢起來。

進城的人太多了，京城檢查又嚴，每到早上和晚上，都是這般擁堵不堪。

差不多過了將近一個多鐘頭，車隊才駛過寬大的護城河橋，來到北門中間的城前麵。

士兵檢查路引，發現居然是顧家和家的人之後，就趕放行了。

顧家昭字輩行二的顧昭德，也就是顧清讓的親爺爺，可是樞院的樞使，這樣的家族，誰敢檢查？

這也是柳子衿要跟著顧清讓他們一起同行的原因，不然路上各種關卡，他的火銃早被檢查出來了。雖然有持銃徽幣，但肯定也會有一些麻煩。

這東西是保命的時候才能拿出來用的，平常的時候可不能隨意讓人看到。

進了京城之後，柳子衿讓車夫將馬車停在路邊，然後走到前麵，向顧清讓道：「我就不跟著你們去城的府邸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顧清讓簾子都沒掀，直接冷冷的道：「隨便你！」

林中遇敵那天的爭吵，讓他很沒麵子，本來他就不爽柳子衿，現在更是徹底把他記恨上了。

柳子衿無所謂，本來也懶得和這傢夥打什麼道。

他轉過，向自己的馬車走去。

經過林清的馬車時，小姑娘特意掀起簾子向柳子衿道：「清之表哥，姥爺和四舅都在府裡等著，你真的不去拜訪一下麼？」

「沒有那個必要。」柳子衿笑著道。

林清有點小小的失，「哦」了一聲後，道：「那表哥你多多保重，如果有時間，一定要到府上來一趟啊。」

柳子衿笑了笑道：「好。」

回到馬車邊後，他向車夫道：「老林，找人問下路，直接去青雲學院。」

「是，爺。」有些年邁的老林恭敬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