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衿在沉睡中夢，發現自己變了一顆種子。

前不久剛吸飽了養分，正慢慢的消化。

而一個小芽的形狀，正在自己慢慢形……

種子的營養一點一點滋潤著它，不斷給它補充長的能量……

但是太慢了，慢得讓他有些著急。

比用六倍慢的速度看作片前戲還讓人著急。

於是他一下就給急醒了。

睜開眼睛，發現四週一片亮。

腦子在短暫的昏沉後，迅速恢復清醒。

他猛的坐起，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書樓睡了一夜。

而樓梯拐角的桌子上，韓昭雪正迷迷糊糊的抬頭。

睡了一夜，額角耳邊的髮都有些淩，臉也不太好，顯出一些疲憊，那雙明顯有了黑眼圈的眼睛當中則是一片茫然。

轉頭看到柳子衿，愣了愣，隨後道：「你可終於醒了……我終於能回家了。」站起來了個懶腰，這才發現天不對。

隨後驚呼道：「天啊，我在這睡了一夜？！」

這反應速度有點遲緩啊。

而且這臉，這黑眼圈……

「我說先生，你什麼時候睡著的？怎麼看起來沒休息過來啊。」柳子衿眼睛，疑的問道。

韓昭雪想了想，然後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隻睡了兩個多鐘頭。

前天晚上就因為幫人做針線活賺錢，熬了一夜，結果昨天晚上又是這種況，連續兩天通宵，還能撐住，神卻撐不住了。

真是累得不輕。

其實昨天晚上熬到四更的時候，就打算睡了，但又怕柳子衿突然醒來，因此便一直撐著。

撐到最後迷迷糊糊的時候，心裡還在不停擔心：自己萬一睡著了，這小壞蛋突然醒來對自己不軌怎麼辦？

在閉眼之前，心裡都在擔憂焦慮當中，可謂心俱疲，結果睡著又做了個惡夢，發現自己不知怎的渾不能彈，然後被一個陌生又悉的人著用同一個杯子喝水……

這會兒醒來看著柳子衿一對比，這傢夥不就是夢裡那個壞蛋麼？！

心裡的火一下就上來了，對著柳子衿就罵了一句：「流氓！無恥下流！」

柳子衿問：「你沒病吧？」

「你纔有病呢！」韓昭雪反擊了一句，隨後想起什麼，「完了，一夜沒回家，弟弟肯定擔心了，不行不行，我得趕回去。」

柳子衿這纔想起來，自己也一夜沒回去，老林不定有多擔心呢。

於是兩個人一起往樓梯下跑。

結果韓昭雪在快跑到一樓時突然停下了，還了一聲：「賀副院！」

柳子衿一時沒剎住閘，直接撞了上去。

「啊！」

三個人的尖匯聚在一，特別驚心魄。

柳子衿摔倒的瞬間，下意識的想抓住什麼，結果一下就把韓昭雪給抱懷裡了，兩個人纏在一起，直接就轉著圈滾了下去。

韓昭雪一下就被磕到了臉，下意識就是一個蛇扭腰，瞬間就讓在柳子衿懷裡轉了一個圈，腦袋磕在樓梯上雖然疼，好歹臉是保住了。

結果這樣就是跟柳子衿相擁在一起了，而且那傢夥的臉正埋在的勁間，因為激和驚慌，急促的呼吸不住地噴向脖子，簡直又難又噁心。

比剛才那個惡夢要恐怖多了。

賀副院站在樓梯下麵，看著這一幕張大了。

但是好像也沒辦法拯救二人於水火之中。

在兩人快要滾到平地上的時候，他趕讓了一下。

於是兩人從樓梯上滾下來之後，又往前滾了兩圈才停下。

停止時的狀態是男上下。

或許是因為太過於驚心魄，兩人暫時都沒有其他作，隻是不停地著氣。

柳子衿倒是沒忘了把臉抬起來，但撥出的熱氣同樣無法避免噴向韓昭雪的頸項。

賀副院站在樓梯旁，看著地板上的二人，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樣子和諧的，似乎不應該上去打擾。

就在這時，韓昭雪終於緩了過來，搞清當前狀況後，「啊」的就尖了一聲，雙手猛的一推柳子衿雙肩，直接把他推得直站了起來。

柳子衿猝不及防，差點站不穩。

韓昭雪隨之起，然後指著柳子衿怒道：「你……你幹什麼？！」

柳子衿著被磕得起了幾個大包的後腦勺，疼得隻嘶嘶吸氣。

見韓昭雪一臉憤怒，他也氣得不行：「我幹什麼？我還想問你在幹什麼呢！好端端的，突然停下來幹什麼？！」

「我看到賀副院，當然就停下來了！所以我都停下來了，你幹什麼還一直往前沖，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你個大頭鬼啊？那種況下我停得住麼我？我現在頭都被磕腫了，都怪你！」

「怪我？是你撞得我！」

「是你先停下的！」

「樓梯下有人我當然要停下！」

「你停下我當然就隻能撞你了！」

「你就不會看著點……」

賀副院看不下去了，趕道：「放肆！書樓地，哪容得你們這樣大呼小？！」

於是場間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隻是兩個人明顯都還沒消氣，重的息此起彼伏。

賀副院轉頭嚴厲的看著韓昭雪：「小韓，你好歹是個先生，怎麼這麼不顧統，和一個學生在這裡大呼小？你這樣還怎麼為人師表？」

韓昭雪生氣的道：「那也不能怪我啊，剛才你都看到了，是他先撞的我……」

「要不是因為你忽然停下，小柳同學能撞你麼？為先生，要講道理，不然以後教學生，誰肯服你？」賀副院長嚴肅的道。

韓昭雪委屈的不行，心想要不是你突然出現在樓梯下，我能停下麼，怎麼弄到最後，全是我的錯了？

但這話不能說出來不是。

於是隻能低著頭咬著牙攥著拳，忍著上不說然後在心裡惱火。

賀副院忍不住搖搖頭，然後笑瞇瞇的看向柳子衿：「小柳同學，沒傷吧？學校有醫館，我帶你去看看？」

柳子衿道：「賀副院，我沒事，就是頭上磕了個包，估計一天就能消下去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賀副院鬆了口氣，隨後，看了一眼韓昭雪，問道：「你們兩個……在書樓呆了一夜？」

柳子衿有些不好意思：「看書看著看著睡著了，一醒來就發現已經一夜過去了。賀副院，真是不好意思。這是您的牌子，還給您。」他將烏木牌子拿出還給賀副院。

賀副院道：「努力學習是好事兒，但也不能不顧啊。畢竟還年輕，要節製一點。」

節……節製？

這詞兒聽著怎麼那麼怪異呢？

「嗬嗬，謝謝賀副院關心。那個，我家僕人一直在客棧等著我，見我一夜沒回，肯定著急了。賀副院，我得趕回去報個平安，不然他要著急了。」柳子衿道。

賀副院點點頭：「去吧去吧，中午之前記得回來，下午還得去孤竹園呢。」

「是，學生曉得。」柳子衿說完，便要轉離開。

這時，卻聽一旁的韓昭雪猛然大一聲：「柳子衿，你居然在我脖子上吐口水！」

柳子衿嚇了一跳：「喂喂喂，你別胡說啊，誰在你脖子上吐口水了？」

韓昭雪眼眶紅紅的，一臉憤怒：「我剛才到脖子上的，肯定是你剛才趁我不注意吐的口水！」

「胡扯，剛才我嚇得魂兒都快沒了，哪有心思在你脖子上吐口水？那應該是……應該是不小心……沾上去的！」柳子衿辯解道。

剛才兩人滾下來時，他的頭正好埋在對方頸間，若是間，弄了一點倒是很有可能。但絕不至於跟吐口水一樣，那太誇張了。

「你還狡辯！我今天非要打死你個臭流氓！」韓昭雪忍到極限了，說著就要朝柳子衿撲去。

賀副院在一旁冷了臉：「小韓先生！你在幹什麼？！」

韓昭雪一下愣住，隨後轉頭看向賀副院：「他……他在我脖子上……」

「剛才況混，無論小柳同學有沒有在你……肯定都是無意的。你為先生，應該明是非講道理，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說一個學生是流氓呢？這若是傳出去，以後還小柳同學怎麼做人？嗯？你會毀了他的一生的，知不知道？！」

賀副院語氣極其嚴厲，韓昭雪瞬間給嚇到了。

但隨後，就是洶湧般的委屈湧上心頭，泛紅的眼眶，瞬間就有霧氣氤氳起來。

柳子衿站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韓昭雪雖然有點神經質了，但一個姑孃家有剛才那種反應，確實也有可原，畢竟男授不親嘛，特別是在這個類封建社會的世界裡。

如果沒點過激反應，那或許還真有點不正常了。

不過自己確實不是故意的，就這樣認定自己是流氓，也確實有點過分了。

主要賀副院長就不應該突然出現在樓梯下……

但問題是人家也不知道他和韓昭雪正慌著往樓下跑啊。

一筆糊塗帳。

但不管誰對誰錯吧，反正韓昭雪是真委屈了。

先是和柳子衿共用了一個杯子，同飲了一杯水，隨後就是被迫陪他在書樓讀書，又稀裡糊塗熬了一夜，結果好不容易黎明來臨，脖子又被人給親了……

這還不算，自己還要被副院長給教訓！

忍不住了，大江決堤洪水泛濫，霧氣迅速變為淚水，刷一下就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人流淚，真是楚楚可憐，楚楚人。

隻是不待柳子衿我見猶憐，已經一跺腳，從書樓裡跑了出去。

「賀副院，怎……怎麼辦？」柳子衿問道。

賀副院鐵石心腸：「什麼怎麼辦？不就是哭了麼？人就是哭……不過小柳同學啊，你剛才那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

「耍流氓的事兒。」

「……」柳子衿都想哭了。

他哪兒耍流氓了？瞎扯淡麼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