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生蓮》章二十二 不

柳子衿不卑不道:「不管我做事是否對顧家有影響,都會嚴加約束自己。我要對我的人生負責,不會做有損自己聲譽的事。」

「噗……」顧清讓輕輕的笑出聲來。

顧昭德的臉微微有些沉下來,不是因為顧清讓的笑聲,而是因為剛才柳子衿說的話。

因為剛才那兩句話意思很清楚,「我會嚴加約束自己,但絕不是因為所謂對顧家的影響,而隻是為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聲譽」,這是在暗著和顧昭德對剛。同時也表達了對他之前說的一段話的不滿。

柳子衿已經被趕出顧家,這是對他的懲罰,意思是從今往後,你別想再沾顧家的了,有什麼困難,顧家也不會管。這與其說是他爺爺的意思,不若說是整個顧家的意思。特別是在顧家擁有極大話語權的一些人的意思。

但是現在,顧昭德又想用顧家聲譽來約束他,憑什麼?

所謂權責對等,你不給我權,憑什麼要我負這個責?

而且顧昭德這番言行最重要的地方,估計還是最後一句。那就是讓柳子衿不要因為自己的言行,而對顧家其他的人造不好的影響。例如顧清讓,例如顧清澈,例如顧清軒。甚至,包括顧彥文,以及他自己。

越是居高位,越是如履薄冰,家裡一個小輩出點差錯,可能就會坑了整個家族。

他是害怕顧家的權勢到影響,而不是真的想要約束柳子衿為一個好人。

但問題是,柳子衿已經被趕出顧家了,顧家從此以後不再為他著想,卻要讓他以後還要繼續為顧家著想。

憑什麼?

而且剛開始的時候,他言笑晏晏,表現得和藹可親,讓人心生激。為什麼,就是為了讓人心甘願聽從他後麵的管教。

若是以前的顧清之,說不定真著了他的道。柳子衿不屬於這個世界,更不屬於顧家,因此把自己完全當局外人,才沒有被他的懷政策打。若不然,肯定也覺得顧昭德說的對,從而在為外人的況下,還特意約束自己,以免給顧家造什麼影響。

一個祖父輩的人,還是樞院樞使,居然對一個孫輩的年輕人使這種小伎倆,柳子衿真覺得不恥。

「出去兩年,確實長大了,知道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若是以前也這樣想,那該有多好?」顧昭德道,「不過現在改正,也為時不晚。為兄長,總算是給弟弟妹妹做了榜樣。你了墨者,清澈他們在外麵臉上也有彩。」

「哼,他了墨者,我們臉上有什麼彩,他現在姓柳,又不姓顧?倒是怕他這個墨者,名不副實,以後被人揭穿,我們跟著被人指指點點。」顧清讓出言道。

顧昭德輕輕拍了拍桌子:「清讓,你在胡說什麼?十八歲就為墨者,這樣的人到現在也隻有清之一個。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清讓「噌」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我能是什麼意思?爺爺你也說了,十八歲就為墨者,這樣的人到現在也就他一個。那些整天刻苦鑽研墨家理學的人,五六十歲才能為墨者,他一個整天不學無的公子哥兒,怎麼反倒十八歲就了墨者?這事若傳到青州去,試問哪個會信?就算大伯大娘站在這裡,都肯定不會相信。」

「別人不行,不見得清之不行。清讓,你要對清之有些信心。」顧彥文道。

顧清讓冷笑:「對他有信心?那萬一他真的是剽竊呢?到時候怎麼辦?」

林清忍不住道:「清之哥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

「清,你不瞭解他,所以才這麼想。你問問清澈清軒,他們心裡是怎麼認為的?」顧清讓道。

顧清澈顧清軒看了柳子衿一眼,然後都低下了頭。

柳子衿忍不住出一微笑,往後靠在椅背上,抬頭看著天花板,好整以暇的準備聽聽顧清讓到底準備說出些什麼。

「我倒是想相信他,但是後果誰來承擔?」顧清讓看著他那樣子,卻是更加生氣了,「這事兒若是我們主向墨家坦白,趁著這個人為墨者的訊息還沒傳得人盡皆知,我們還能及時收下場。但若是萬一以後是被別人查出來,到時候傳得滿城風雨,我們還怎麼收場?」

顧昭德和顧彥文都不說話,顧清澈顧清軒也一言不發,過他們的神,可以看出他們在認真思考顧清讓的話。

棲梧仍舊是麵無表,林清則是有些著急。但是當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急得不行。結果轉頭去看柳子衿時,發現這位爺正拿起茶杯輕輕呷了口茶,還發出的聲音,眼睛更是閉著,子靠在椅背上盡量舒展,要多閑適就有多閑適,彷彿眼前的事跟他一關係都沒有。

林清氣得都想打人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怎麼還這麼悠閑?

不僅他氣,顧清讓更氣。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氣憤的事,就是敵人對你的蔑視,特別是無視!

因此他忍不住又提高了音量,且直接將對向柳子衿,大聲說道:「欺騙墨家,欺騙朝廷,到時候他是個什麼下場自不用說,我們顧家也好不到哪裡去。爺爺如今居高位,無數人眼紅嫉妒,這個時候顧家出了這種事,指不定被人拿去做什麼文章。四叔在京城裡,一向以德行端正著稱,到時候也要被人指指點點。清澈清軒清他們在學院裡,也肯定要被先生同窗排斥兌,棲梧是他的親表妹……」說到親表妹三字時,有點咬牙切齒,「到時在學院裡,更是抬不起頭。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不想看到自家人被人說三道四。他到時候大不了拍拍屁還回青州,繼續做他的紈絝子弟,我們顧家怎麼辦?墨家會怎麼看我們,朝廷會怎麼看我們,文武百會怎麼看我們,王公貴族會怎麼看我們,整個大宋的百姓會怎麼看我們?這不是小事!我們必須重視起來!必須在事沒有鬧大之前,趕解決掉!」

顧彥文道:「清讓,有點危言聳聽了。」

「危言聳聽?四叔,他剽竊別人的發明,還是小事兒,問題是萬一他把人給……這要是傳出去,有心人再把他之前欺男霸的事抖出來,我們顧家就徹底完了!都怪大爺爺當初縱容包庇他,要不然何至於此啊!」顧清讓有些痛心疾首的道。

這下就連顧清澈顧清軒兩個小傢夥,也都意識到事的嚴重了。他們兩個齊齊看向柳子衿,目中流著想趕知道事真相的迫切。

顧昭德似乎也終於嚴肅起來,他看著柳子衿鄭重的道:「清之,事到底是怎樣的,無論是出於保護你自己還是保護我們顧家,你都要坦坦裎裎的把事告訴我。此事事關重大,萬萬不可抱僥倖心理。欺騙墨家,冒領勛銜,到時候朝廷怪罪下來,決不會送你回青州這麼簡單,說不定還要下獄啊!清之,你可要好好想明白!」

爺孫兩個,演得好一齣戲。

柳子衿拿起桌上的茶杯,將裡麵的茶水一飲而盡,一些茶葉進中,他就若無其事的咀嚼起來。同時,向顧清讓道:「說了那麼多話,肯定了,趕喝點水,省得嗓子出問題。」隨後向顧昭德道,「沒想到小子已經被趕出顧家,老爺子您還對我這麼關心,小子真是寵若驚。不過小子既然已經不是顧家人,自然有為一個外人的覺悟。大家的關心,恕不能接。關於墨者的事,也不敢勞大家費心。此時天已晚,不便再多打擾,因此先行告辭。」

「誰是關心你了,我們隻是擔心顧家會因為你而聲譽一落千丈!」

「清之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大家可全都是為了你好。」

顧清讓和顧彥文一起說出兩句意思截然不同的話來。

然後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愣。

柳子衿笑了笑,道:「總之謝大家關心,但我是個外人,實在不必如此。」

顧昭德臉有些沉:「清之,你可要想好了。」

「顧老爺子,告辭。」柳子衿說完,轉就往外走。

顧清讓氣得大嚷:「明天我就把這件事告之孤竹園,到時候看你怎麼收場!」

柳子衿頭都不回的抬手揮:「告辭,再見!」

顧清讓站在那裡,膛起伏不定,已然了肝火。

林清有些納悶,表哥平常那麼溫和的人,怎麼一到和清之哥有關的事,就這麼容易激呢?他們兩個,到底發生過什麼不可調解的矛盾?

有時間倒是要問問棲梧姐。

如果有可能,倒是要替他們從中調解一下。

隻是眼下的事,又該怎麼辦?

如果明天表哥真去孤竹園告發清之堂表兄,那該怎麼辦?

看向顧昭德,問道:「外公,真的要那樣做麼?」

「青州那邊,我會著人調查,孤竹園那邊,也要知會一聲,讓他們做好預防工作。不然事真鬧大了,顧家的臉麵可就丟盡了。」顧昭德道。

林清道:「我們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清之哥一次呢?」

「這混帳小子哪裡能人相信?」顧昭德看著消失在院門口的那個無禮的影,冷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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