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遠》第十四章 北上

四下塵土飛揚,小院房屋上瓦片盡皆破碎,隻留地上一個房屋般大小的深目驚心。尊仙堂眾人心下駭然,均知尊仙堂無一堂主能有如此功力,對須彌宗神通無不五投地。

馮昆石更是臉慘白,若不是這枚堂賜於保命的』離火歸天符『,隻怕自己此刻已。不過雖說逃得命,但他距離太近,巨震之下已了不小傷。

法凈大師也正調勻息。不明王真言乃是須彌宗無上神通,威力發揮到極致時直可毀天滅地。其共分九式,每一式均有相應佛法咒語相輔,且每式威力層層倍增,第二式為第一式兩倍,第三式又為第二式兩倍,如此倍之,到最後第九式時已達驚天地之威。不過自古以來,除了當年創立須彌宗那位傳說以凡人之軀往登極樂的佛門大能之外,從未有人修習到第七式之上。當今須彌宗方丈空慧大師也隻修得六式,卻已憑此躋天下絕頂高手之列。

法凈大師於本門神通浸多年,真言九式已得其四,適才施展的正是第二式『外獅子法印『。不過此佛門神通講究「怒於、善於心、厲於行、止於」之「四於」心法,正所謂「以菩薩心腸,施霹靂手段」,須得心中不帶一恨意怒氣方可有利無害。而他適才施展之時心中怒氣未消,此時已被神通反噬,加上大耗真氣,隻得靜坐於地,緩緩調息。

嶽無信被相恆抱在手中,心中兀自對方纔那驚天地的一擊心有餘悸,往日書中那些神奇武功法門對他來說隻是紙上故事而已,此刻親眼見到才知與自己所想相差太大,之軀竟可使天地變,實在匪夷所思。不過武功道法對他而言也僅隻如此了,養父養母與親生父母都是在他眼前死於會武之人手下,加上他從小隻讀書對小孩間打打鬧鬧毫無興趣,由此對武功一道已是深惡痛絕。

尊仙堂眾人見馮昆石被震得遠遠摔出,急忙過去圍一圈,兩名心腹弟子將他慢慢起。馮昆石角流出一道鮮,隻覺右經脈中真氣作一團,心知今日更無法與須彌宗眾人相抗,低聲吩咐道:「速回南州城!」從懷中出一顆純白丹藥,張開吞下。眾人立馬結隊形,將馮昆石護在當中,對須彌宗人再不言語,快步退走。

法凈大師仍在閉目打坐療傷,雖耳聽尊仙堂眾人離去,但一時也無餘力相阻。其餘和尚見法凈大師既不出言阻擋,便也隻圍在其旁靜候。

相恆和尚咧一笑,將嶽無信從懷中放下。嶽無信雙腳著地,一陣劇痛從上傳來,口中不由慘呼一聲,子摔倒在地。相恆和尚一愣,忙上前檢視,才發現嶽無信雙腳小骨均已被震斷,所幸上無傷。

相恆扭頭道:「相景師兄,這小孩骨斷了,快來幫忙!」人眾之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白臉和尚快步上前,邊走邊道:」切不可妄!「來到嶽無信前,雙手往其骨上輕輕去,道:」還好隻是骨斷,並未傷及脈。相恆師弟,你快去找兩木板來。「說著開啟隨攜帶包裹,從中取出傷葯和紗帶,慢慢將斷骨扶正複位。

嶽無信牙關咬,額頭滲出汗珠,卻不哼一聲。

相景微笑贊道:」小小年紀,不愧是他二人之後。「待得將兩斷骨接好,相恆已從小院中找回一大塊門板,破數塊長形木條。相景點點頭,取過一個紅瓷**,開啟**口隻聞到一有如檀香般的奇異香味四散瀰漫,聞之令人如置裊裊香火之中。

相恆道:「小子,算你前世命好,剛剛腳斷就正好上我須彌宗第一聖手。嘿嘿,還有這赤檀元膏,更是我須彌宗第一跌打聖葯,我都從來沒用過,你小子運氣倒好!」說著眼中羨慕不已。

相景將膏藥細細塗在嶽無信斷骨之,口中笑道:「師弟又來說笑了,我這小小醫哪能跟師尊相比?你若是覺得沒用過這膏藥心中虧了,那就自個打斷雙,我也一般醫治於你。」

相恆哈哈大笑道:「同門師兄弟都說我心直口快一筋,但我還沒傻到自己打斷自己雙,哈哈。不過也不是我一人如此說,這幾年來不僅宗,連武林之中都說相景師兄你醫如神,早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須彌醫聖『的名頭遲早是你的!」

相景臉一變,低聲喝道:「師弟!此番言語休得再言!恩師待我恩重如山,我心中敬仰無比,勿要再在我麵前出此對師尊不敬之言!」相恆見師兄了真怒,口中訕訕不敢再言。

相景口中說話手中已將嶽無信兩斷骨敷藥並包紮完畢,再用四塊木板分別在傷兩側牢牢綁住,這才長籲一口氣道:「俗話說傷筋骨一百天,百日之不可下地。」

嶽無信兩斷骨之敷上膏藥之後傷痛頓減,又見相景悉心為他醫治,心中激,道:「多謝師父!我會記著你幫我醫治斷的。」

相景微微一笑道:「醫者父母心,你既在我眼前傷,我豈能見死不救?你小小孩不必記在心上。我這裡還有一**服的傷葯,可助你生筋活,你記得每日服一粒。「說著遞過一個白小瓷**,嶽無信開啟一看,裡麵是幾十粒黃豆大小的紅丹藥,於是再次謝過。

相恆見此正想再說幾句,隻聽得後麵法凈大師一聲低哼,轉頭看去見其大口一張吐出一口黑。相景道:「師叔已,看來傷勢並無大礙了。我等快過去。」相恆把嶽無信小心背在後,三人向人群奔去。

法凈大師慢慢睜眼,隻見眾人圍侍在旁,淡淡說道:「我已並無大礙,隻需靜養數日便可。」又見相恆三人來到跟前,於是對嶽無信緩緩說道:「這位小友,適才之事你都親眼見到。你父母雖不是因我等而死,但我等也相救未及,老衲心中著實慚愧。隻是你父母負兩件武林重寶,對天下蒼生極為重要,不知你父母臨終之前是否告之你藏於何,可否告知老衲?我須彌宗乃是佛門正道,素來扶危濟貧,為天下安危奔走。而我宗方丈空慧大師更是武林中人所共仰的有德高僧,這兩件寶到我宗之後必定會公正置,你大可放心。」

嶽無信聞言默默無語,過了片刻方道:「這位大師父,我信得過你。隻是他們。。。我爹孃臨死之前並沒有提到什麼寶。。。「

眾人一楞,臉上均是不信之。法凈大師沉默片刻,道:「既如此,老衲隻能帶你回到山門,請方丈大師相詢了。」

嶽無信心中一驚,心想:「帶我回山門?那是什麼地方?「轉念一想,如今自己已是無父無母,就算回到漁村也隻孤一人,不知如何安。長嘆一聲,道:」我想將爹孃安葬了,讓他們土為安。「

」阿彌陀佛!「法凈大師雙手合十道:」老衲不察,竟忘了此事。相壇,你速帶人去將那二位的法好生安葬了。」後一名弟子答應,招呼幾人走開。

嶽信對相恆道:「這位師父,麻煩你揹我過去,我想看著爹孃葬。」相恆點點頭,背著嶽信跟在幾人之後。

嶽柳二人在方纔法力衝撞之下也被震出數丈遠,相壇幾人小心將其搬到小院,就在院中東邊挖了一個大坑,將二人其中。那匹火雲踏月仍在院中,見到主人離世,不住嘶悲鳴,守在坑邊不肯離去。

眾人見此均大為震,合十道:「阿彌陀佛!」。嶽無信更是眼含熱淚,讓相恆背著他走到馬匹旁邊,輕輕它火焰一般的鬃。大坑中嶽鍾和柳清並排而臥,臉上平靜恬淡。

嶽無信從相恆背上掙紮下來,爬到坑邊,將父母雙手握在一起,周圍須彌宗眾和尚心中,口中念頌往生咒。

法凈大師也走了過來,道:「想當年太玄雙璧在武林中也是俠名遠播,未曾想今日竟。。。唉,各人有各人緣法,阿彌陀佛!」略一停頓,對嶽無通道:「你父母上或有留之,你可取之以作留念。」

嶽無信點點頭,從嶽鍾懷中隻出一封書信幾錠黃金,而柳清上除了一個玉佩之外再無他,嶽無信都放懷中。他取之時,法凈大師都一一看在眼裡,一語不發。

相壇等人待相恆把嶽無信又背在上,這才把土填回坑中,壘起一個小小墳塋。相景取過適才未用完的門板,向嶽無通道:「這墓碑上如何寫,由你來說。」嶽無信搖搖頭道:「還是不要墓碑了,免得再有人來打擾他們。。。」

相景一笑,道:「確是如此,沒想到你小小孩倒想得如此周全。」

眾人收拾已畢,相恆把嶽無信匍匐放在火雲踏月馬鞍之上,法凈大師當先而行,眾人隨其後離開山村,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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