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也不過就是一時慨罷了，他和王夫人的要說有多好，估計也沒幾個人相信，可畢竟相伴了那麼多年，人這突然就病的快不行了，總會讓自己傷一陣並嘆天道無常。

在年輕的時候王夫人也是貌如花，而夫妻兩個的倒也深厚，隻是心裡總也有些憾，長年累月的到了現在，也不過就隻剩下一些兒的麵子罷了。

想自己一個讀書人，卻偏偏取了一個目不識丁的人做妻子，便是「麵上貌，腹稻草」，說出來也不過是惹人恥笑，賈政有時候想想也覺得自己委屈的。

別人都能紅袖添香夜讀書，自己怎麼說也是榮國公的嫡次子，榮國府的二老爺，怎的到了自己這裡，就要為了榮國府的利益犧牲了自己婚姻的幸福，娶了王家的兒？

誰不知王家對兒的教導就是「子無才便是德」，自己大好的學問都是被個婦人給耽誤了！自從婚後就連文人間的聚會自己都參加了許多……

賈政的腦海裡想了很多，有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有婚後的甜無奈和委屈，對於王夫人的現狀更是的有著一解。

「你說的這些我也都是清楚，但到底的是多年夫妻，我本也不是那樣絕的人，一時間聽了這訊息卻是心如刀絞。」

賈政的話與悲切切，卻是讓人覺不出有幾分真意，想來也不過就是裝模作樣一番，便是連眼裡的哀痛神也隻是一閃而過。

轉瞬間卻彷彿又是作下了某總決定一般，將娘現在保養的細膩的手握在了掌中，裡卻是又反倒安起了娘。

「你也是個好的，本連你們太太一麵也沒有見過，卻也能為傷懷落淚一番，可見也是一個賢淑的婦人，與我這糟老頭子為妾卻是委屈！」

賈政的話卻是讓娘渾一僵，隨即整個人卻是的半靠在賈政懷裡，做出了一副依不捨的樣子。

「奴跟著老爺，還能給老爺生下了璵哥了，那是八輩兒也修不來的福氣，哪裡就有委屈的說法？反倒是太太纔是真的委屈！」

小心觀察著賈政的緒變化，又微抬著頭斜瞄著賈政的臉，覺擁著自己的手又收了一些，娘將心裡微微的張了下去，輕吸了一口氣才就開口說道。

「太太也不知能否過了這個冬日，隻聽府上來了人說，太太最大的心願便是看著二爺娶妻生子，隻怕這小小的心願也是了奢！」

……

一時間兩人也是無言，也不知過了多久？娘也不敢隨意彈，隻覺自己整個人都麻了，才被賈政給放了開來。

隻聽著賈政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哎！這也是我的疏忽，那孽障也有十七八了，早就是該娶妻生子的年紀，如今卻要太太臨死還要為他勞，真是不孝之極！」

本是罵著人，賈政一邊又將放在桌上的小木盒拿了起來，臉上又哪裡還看的出一點哀傷和憤怒的樣子，反是帶上了幾分喜悅。

「太太和寶玉的事我已知曉，今日老爺我卻是人逢喜事神爽，便是不要再說那些掃興的話了，也免的將老爺我的好運給嚇沒了！……」

從中拿出了一隻點翠串紅寶石流蘇的珠釵，輕輕的在了孃的髮髻之上，賈政又用手輕的弄了的頭髮。

兩人隨後自是一番濃意，裡調油，方纔的話題便算是揭了過去，誰也沒有再重新說起。

雖然沒有得到準確的答覆，娘也不敢問的太急，終規的是來日方長也不急於一時，也是怕惹了賈政的不快，這時候也是連忙的就轉接了話題。

「方纔老爺進門，我看見你滿臉喜，按著時辰老爺纔是剛從衙門回來，娘猜老爺今日裡定是了上的嘉獎！」

對於賈政的行蹤，娘也清楚的幾分，早有賈政邊機靈的小廝為了討賞，而將自己的主子賣了，難不你還指榮國府的奴婢有什麼忠誠可言？

都是些有便是孃的傢夥，一個個都貪得無厭的樣子，卻是方便了娘平日裡的行事。今天便是提前得到了訊息，雖說得不清不楚，到底也讓人知道賈政是遇上了升發財的好事。

這時候說了出來，雖說況不太清楚，倒底是立馬的轉移了賈政的注意力，這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好。

「娘倒是聰明，今日老爺我得了上諭要調回京城任工部郎中，這豈不是天大的好事！」賈政可以說是喜形於，剛才的哀傷頹然更是一掃而空，這時候卻是開口說道。

「也不枉老爺我兢兢業業這麼幾年，總算是做出了一些績，也是聖上垂憐此番總算是能帶你回京，也免了你在外與我一道苦！」

娘聽了這話也是一陣，心裡雖是並不十分願意進京，臉上卻是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心裡忍不住的腹腹誹幾句。

那榮國府也是規矩頗大，要真的進了那個府裡，自己怕是也不了那些人的眼兒，還好那二太太就要去了，自己想是也能些磨，隻要能一直得老爺看中，想來也沒人敢給自己眼看的。

又想到自己那正跟著周爺讀書的寶兒，自己也是想唸的，隻要自己回京想來也能看到了，這些念頭一起便將心底的幾分不安惶恐給了下去，整個人卻是開朗了幾分。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高升，想來太太聽了老爺的好訊息也能大安，再有寶玉如果婚，沒準兒雙喜臨門，太太的病一下子就好了。」

娘彷彿是真的為王夫人高興一般，頗有些高興的說道，又彷彿無意地低喃出聲。

「也不知是哪家子有這樣好的福氣，能在這樣大喜的日子嫁給寶玉，隻盼是一個溫賢淑的人，到時璵哥兒想來也會喜歡這樣的嫂子。」

孃的話倒是聽進了賈政的心裡，本還一直拿不定的主意，一想到自己寵的小兒子，也不願他有一個兇惡的如王熙一般的嫂嫂，便頗有一些安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