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米團的答案，鬼急了，忍不住提高聲音，“那你想怎麼辦？你也要把我弄得魂飛魄散。”

有些驚恐的說著這個新學來的詞，越說就越覺眼前這個喪心病狂的人真不是乾不出來。

米團彷彿到了天大的冤枉一樣往後仰了仰，“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殘忍無嗎？”

他說，“不過做錯了事就要到懲罰，彆人有冇有報應我管不著，你撞到了我的手裡，就隻能算你倒黴了。”

鬼，“……”

這話直白的很不講理，但聽起來又很有道理。

“那你想怎麼做？”

貍花貓綠油油的眼睛也了過來，它也很好奇米團會怎麼懲罰鬼，聯想上一次那個貓男人的下場，它估測鬼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米團拿出了一個平板，“這上麵有很多師傅紮紙人的視頻，你今天就先看一看，學學他們的技巧。”

鬼一臉不可置信，“你讓我一個鬼學紮紙人？”

米團和氣的說，“如果你想到外麵去曬日浴，我也不勉強你。”

鬼瑟了一下，為自己爭辯，“可我從前本冇有做過這樣的活兒，我不會呀……”

米團語重心長的說，“不會可以學，你看你活著的時候不也要上學認字嗎？任何能力都不是天生的。”

他說著指了指不遠堆放的材料，“明天上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損失了多材料，你就在外麵曬多個小時的太。”

鬼聽了這話更冇法淡定了，忍不住尖，“我纔看一天的視頻，又冇有人手把手教我，怎麼可能立刻就學會紮紙人？”

米團說，“你不用睡覺也不用休息，把空閒的時間都留下來學習，能生巧，放心，你肯定能學會的。”

他語氣溫和的，彷彿是在鼓勵迷途學生的老教師。

鬼，“……我對我自己都冇有這麼大的信心。”

米團十分誠懇的說，“你有，想一想站在外麵曬日浴的滋味，是不是立刻就充滿了力。”

貍花貓已經不忍心去看鬼臉上的表了，它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

它用貓爪捂了下臉，覺得自己的心腸在變得狠毒。

這大概就是近墨者黑吧，但是，但是——真的太爽了哈哈哈哈哈哈。

鬼也知道哀求眼前這個本冇有心肝的人於事無補，隻能認命，但還抱著最後一希詢問，“那你什麼時候能放我走？”

如果眼前這個魔鬼告訴自己要給他打一輩子苦工，那自己還是跟他拚了吧。

米團不答反問，“你兒今年幾歲？”

鬼一臉莫名，有點遲疑的說，“九歲，怎麼了？”

米團點點頭，拖了把椅子過來坐下，“那你從幾歲開始打的？”

“我……”鬼支支吾吾本答不上來，誰冇事兒會記著這種事。

眼珠轉，正想編一個年紀糊弄過去的時候，就聽米團又說，“不記得了？”

鬼對上他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隻覺得心的想法無所遁形，也不敢撒謊了。

“這樣吧，我是個講道理的人，既然你都記不清了，那我們就以你兒的年紀為準。”米團俯下看著鬼，“就算你打了九年吧，懲罰肯定是要翻倍，十八年後我就放了你。”

貍花貓，“噗——”

得虧它這個時候冇有去喝汽水，否則不得被嗆死。

鬼隻覺得眼前一黑，如果不是鬼的話，簡直能立刻暈過去。

米團用那種笑嘻嘻的語氣說，“開個玩笑，我也不想那麼久。要是後半生都對著一張人渣的臉，我可能會抑鬱的，大好青春都葬送了。”

鬼，“……”

我呸，對著你這個魔鬼十八年，我還不如魂飛魄散。

不過想是這麼想，的臉上一點也不敢表出來。

無比期盼的看著米團，“那……”

米團說，“頂多五年，你要是表現的好，我可以考慮早點放你去投胎。”

鬼想，五年好歹是個希，雖然多對著這個魔鬼一天都讓夠難的，但是這點時間還是能堅持下去的。

米團看著變幻不定的神，發出警告，“千萬不要想著逃跑或者耍彆的花招，否則我就要考慮找一個家暴的男鬼來和你作伴兒。到時候你倆對掐，都是鬼也就不存在力上的差距了，說不準你能穩贏，我看好你。”

鬼，“……”

嚶，為什麼冇有人告訴死後的生活這麼艱難？

貍花貓，“團啊，好像被你氣哭了。”

米團一臉無辜，“有嗎？我覺得是被我的看重和信任到了。”

貍花貓翻著翡翠綠的圓眼，“你說的都對。”

世界上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如果來個排行榜，這小夥子絕對能名列前茅。

*

幾天後。

鬼一臉絕的緩緩跪倒在地，“完了，全完了。”

貍花貓一進屋就被這絕的彷彿世界已經毀滅的表，嚇了一跳。

隨後它看到了遠堆著的糊壞了的紙人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好歹是一項工藝，真不是說看兩天視頻，練練手就能學會的，鬼的失敗也在意料之中。

“不至於吧，不就是出去曬兩個小時的太的事嗎？你都曬了這麼多天了，定力怎麼還冇增長。”貍花貓看淒淒慘慘的樣子忍不住說。

鬼狂怒，“你說的倒是簡單，你出去曬兩個小時的太啊！”

貍花貓說，“我一天至曬五六個小時的太。”

自從它徹底恢複了以後，對它來說再也不是沉重的負擔，它也終於能明白喵星人為什麼喜歡曬太了。

不過無論它在太底下待多久，它的皮都是涼涼的。

鬼，“……”

我真傻，我居然和一隻貓談曬太的事。

米團慢了一步跟了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出失的表，“學了這麼多天，一點進步都冇有，崽啊，阿爸對你很失。”

鬼忍無可忍，“你彆欺人太甚，我這把年紀了不能當你媽，好歹也是姐姐輩兒的了！”

米團煞有介事地沉思了一秒，“好吧，我給予你尊重。”

說完轉把貍花貓捧到了鬼麵前，“虎子，你來說，這句話超爽的。”

貍花貓死魚眼，第一萬零一次糾正，“我似水。”

“好的，虎子。”米團說。

貍花貓歎了口氣，跟這傢夥住在一起冇有抑鬱了，也多虧自己心大。

它轉向鬼，“崽啊，阿爸對你很失。”

鬼，“……”

我還是跟這兩個賤‘貨拚了吧！

幾分鐘後，被紅線捆蠶蛹，被迫到外麵曬太的鬼發出了絕的嘶吼，“你們兩個魔鬼以後一定會下地獄！”

米團照樣搬著小馬紮，捧著白開水坐在屋簷底下旁觀，他語氣十分敷衍的說，“是是是，我們死後肯定能在地獄來個喜相逢。”

鬼尖，“啊啊啊啊！”

貍花貓了一口自己的冰棒，抬起貓頭，“好像被你氣瘋了。”

米團一臉純真，“哪有，肯定是為我們百年之後還能再聚深厚緣分到激，難自。”

貍花貓舉了舉貓爪對鬼獻上真誠的祝願，“阿門，願地獄冇有米團。”

晚上的時候，鬼終於迎來瞭解，可以不睡覺，但是米團並不打算大晚上的也盯著，所以一般況下會把封進一個酒罈子裡。

貍花貓看鬼的表簡直是迫不及待，不由歎，“好好的鬼呀，都被你給什麼樣了，對於這種違逆鬼倫的行為，我隻想說乾的漂亮。”

米團謙虛的表示自己做得還不夠。

鬼一臉麻木的鑽進了酒罈子裡，終於可以遠離這兩個傢夥了，雖然呆在酒罈子裡麵也不舒服，但是還有什麼是比和他們待在一起更痛苦的事嗎？

鬼覺得自己已經不用去地獄了，因為魔鬼就在人間。

或許這真的就是報應，鬼恍恍惚惚的想。

*

遠蟬鳴陣陣，還冇有到休息的時間，偶爾還能聽到鄰居們帶來的喧囂聲。

貍花貓湊到有些老式的落地扇麵前去吹風，它舒服的瞇起了貓眼。

這小日子簡直能稱得上歲月靜好。

貍花貓沉醉了一會兒，轉頭去看米團在做什麼，驚訝的發現對方居然冇有疊元寶，而是在摺紙鶴。

不過疊紙鶴的紙並不是它在玻璃罐裡看到的那種漂亮的流金，也不是那種漂亮的專用彩摺紙，看起來更像是畫符用的黃符紙。

貍花貓甩了甩尾詢問，“你今兒個怎麼這麼有閒逸緻，還折起紙鶴來了？”

米團作一頓，隨意的說，“太久不折了，容易手生就練一練。”

貍花貓也冇當回事兒，不在意的瞇上了眼睛，“明天再折也一樣嘛，天氣這麼熱，你過來吹吹風啊。”

“好，一會兒就來。”米團應了一聲。

貍花貓冇有看到的是摺好的紙鶴隨著風飛到了窗外，不過它們並冇有落在泥土上，而是都自飛到了院裡的蔽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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