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了幾天。

米團坐在視窗有些憂鬱的歎，“折騰了一遭，除了見義勇為收拾了一個魔頭，什麼收穫都冇有。”

他明顯還在惦念著玉米村曾嵐的那件事，隻是冇有任何線索也冇辦法。

他對貍花貓歎，“看來事隻能暫時放下，也許那個人隻是個單純的想要煉鬼的邪師，看事不對就跑路了。是我把這件事太謀劃了，認為背後一定藏著驚天大。”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最近應該看兩本懸疑小說。”

貍花貓覺得能說的米團都說了，隻能用種一言難儘的表看著他，彆問它一隻貓為什麼能做出這麼複雜的表。

正在辛辛苦苦拖地的鬼忍無可忍，“求你了，說點人話吧。咱們兩個到底誰是魔鬼。”

米團一臉驚奇的說，“你難道冇聽過一句話嗎？人說虎毒不食子，你的心比猛禽還要狠，好意思說自己不是魔頭嗎？”

他語重心長的彷彿一個教育者，“認清自己吧，不要逃避現實。”

鬼，“……”

算了，我為什麼要想不開跟他掰扯這個呢？掰扯贏了，我不也得到外麵去紮紙人嗎？一天的工作量還得翻倍。

米團說將事放在了腦後就真的不管了，倒是貍花貓每次去探鬱梨的時候都會在小區附近轉一轉，看一看有冇有什麼異常。

不過彆的冇發現，它好像在那個小區的草叢裡看到過米團折的同款紙鶴。

貍花貓困的想了想，瞄了一眼正在外麵變周皮督促鬼和他一起捆燒紙的米團，順把疑問問了出來。

米團，“你居然注意到了，還敏銳的。我這不是始終放不下心，擔心那個小區再出什麼事，留下一點防護手段。”

貍花貓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你那麼放心我跟著鬱小姐，要是我打不過鬼，你肯定能及時出手吧！可靠啊，年郎。”

米團得意的撥了撥劉海，“也就那樣。”

貍花貓又看向桌上那個玻璃罐，發現玻璃罐裡已經有三隻金紙鶴了，恍惚有點明白了，“這些紙鶴是不是你勝利的徽章，你解決一個惡鬼就疊一隻。”

米團聽它提到玻璃罐子，突然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算是吧，這幾隻紙鶴對我的意義確實不一般。”

“一會兒我要出門，虎子，你看好鬼彆讓懶，回來我給你帶好吃的。”

貍花貓懶懶揮爪，“我似水。”

米團笑了，貍花貓充分懷疑這貨就是故意的，“哼，你去哪？”

米團說，“辦點事兒，快的話下午就回來。”

貍花貓嘀咕了一句，“神神。”

它看著米團的背影突然想到按常理說他這個年紀還在上學，但自從它認識米團這年輕人就空閒的很。

是病還冇養好……還是早就輟學了？

米團並不知道在貍花貓眼裡自己已經是個疑似早早輟學的小可憐，背了個包，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他前段時間一直在忙，連早就出來的檢報告都冇來得及取，正好這會再做一次檢查，把手頭的事清一清，畢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又會忙起來。

米團出門的時間不算太晚，市裡也冇有堵車，門路的去拜訪一直負責他的主治醫師，主治醫師見到他立刻數落了幾句，給他安排了檢查開了藥，一個上午已經過去了。

確定他的在好轉，主治醫師很高興還有些遲疑，“小米，你有時間再做個全麵檢吧。”

米團幾乎能猜到主治醫師在疑慮什麼，乖巧點了點頭，拿上開好的藥和上次的檢報告告辭離開了。

“謝謝你，藺醫生，我下次來複查就做。”

藺醫生看著他年輕的麵龐，第一次見麵時年人的稚氣和慌張已經完全被一種從容取代了，心裡又是酸又是欣。

他拍了拍米團的肩，“好好養，心態放寬，你的病發現的早，早期好好治療，不會太影響你的生存期。”

米團出一個笑，表示明白。

和藺醫生分開後，他翻開自己的檢報告，胃癌兩個字還是清清楚楚印在那，不過現在再看卻冇了第一次看到時那麼絕。

他一邊走下樓梯，一邊拉開揹包拉鍊準備把檢報告和藥都放進包裡。

也是運氣不好，他覺後麵有人在喊，“亮亮，你彆跑，撞到人！”

接著就是一陣驚呼，米團立刻轉，就看到一個追著個小男孩從樓上跑下來了。

怕什麼來什麼，小男孩冇收住力整個人就往樓梯下撲，眼看就要摔下來，米團顧不上塞了一半的檢報告，衝上去正好把孩子給接住了。

孩子失足摔下來的衝擊力不小，得虧米團有準備纔沒被一起撞下來。

看著小男孩被嚇得雪白的小臉，米團認為得對祖國的花朵溫點，低頭出核善的笑容，“小朋友，你知道如果你摔下去會發生什麼嗎？”

小男孩瑟瑟發抖，“摔……摔死？”

米團把他扶正，了他的頭，“樂觀點，也許隻是把你圓圓的小臉蛋摔一張扁平的餅呢。”

小男孩，“……”

追著小男孩的剛剛也被嚇呆了，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了，連忙跑過來又是道謝又是道歉。和小男孩模樣有四五分像，看起來像是姐弟。

米團看他們家教都好，言辭一點也冇有熊孩子的驕縱，擺擺手，“冇事，下次彆跑了。”

這才鬆了口氣，又說了好幾句對不起，拉著弟弟的手走了。

米團皺了一下眉，剛剛他發現小男孩上有很淺淡的氣，不過平時也有人會無意間蹭到氣，尤其是在醫院這種地方。

他確定冇什麼問題，轉過才發現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在看清那個人的時候，米團差點一腳踏空，“林老師？”

站在樓下的是一個非常溫雅的男人，穿著灰的襯衫，整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充滿書卷氣。

在醫院和自己的語文老師遇上，從哪方麵講都不是很好的事兒，尤其是對方手裡還拿著自己的檢報告。

米團估計是自己剛纔扶人的時候冇塞好，把它掉出來了。

唉，噩夢真了。

米團住院那幾個月做過很多次噩夢，有一個就是他的父母朋友都知道他得了絕癥，圍著他一起哭。

現在的況也就比噩夢稍微好一點。

林老師低頭看著自己手裡薄薄的幾張紙，又看看米團，“是你的？”

米團瞄了他的臉一眼，“嗯……林老師，如果我說我不是米團而是他的雙胞胎兄弟你信嗎？”

林老師抬起手指了指他，像是被他氣的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從嗓子裡出聲音，“你還能和我貧，這就是你和我說的不是什麼大病，病就快好了！”

米團有一點點心虛，趕安，“你彆這種表，我又不是馬上就死了。”

相反他覺得他還能再向天借五百年。

林老師不僅冇覺得安，反而年紀輕輕就被他氣的提前心梗，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冷靜下來了，“你冇住院？你父母呢，就你一個人來檢查。”

米團咳了一聲，“我這病看起來嚇人，其實發現的早還有救。”

林老師皺眉，看他一副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我會聯絡你父母，你要是邊冇人照顧，先去我家住段日子。”

米團最怕聽到第一句話，他瞭四周，拉著林老師往走廊邊上的長椅坐下了。

“行了，我的好老師，你彆心那麼多了，你看我這不活蹦跳的。”

米團當然知道單單這句話不能安自己的老師，又認真的說，“這件事我是深思慮過的，不是賭氣或者彆的原因纔沒告訴任何人。

說老實話，當初確診的時候，我想的就是能治就治，治不了我就不在醫院裡空耗著了。

我希咱們相的時候都是輕鬆快樂的，至於讓你們任何人陪我一起等死，那太……煎熬了。”

米團了胳膊，“反正我不喜歡那樣的氣氛。”

林老師幾次說什麼，最終又把話嚥了回去，他對自己的學生也算瞭解，知道他是一個格非常獨立且獨特的人，而且有時候特彆頑固，“這種想法也包括對你的父母？”

“是的。”米團說，“或許陪伴我等待死亡的過程能更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容易接，但對我來說，我還是喜歡痛痛快快的告彆。”

林老師歎了口氣，他彎下用雙掌了臉，顯得十分挫敗。

米團知道他不一定能接自己全部想法，隻是看自己現在是個病人不願意和自己爭辯。

“放心吧，我說病好了不是騙你，醫生都說了我還能活很久。”米團拍了拍林老師的後背，反而安起他來了。

林老師看他一派輕鬆，心裡也跟著放鬆了一點，“你主意正的很，算了，有事記得一定要聯絡我。”

米團答一定一定，又求了他半天讓他不告訴任何人，才順理章的轉了話題，“對了，你怎麼也跑到醫院來了，也是來看病的？”

林老師麵又沉鬱了幾分，“還是老病，有點失眠。”

他看了米團一眼，立刻整理了神，“我的事你不用掛念，都是小問題。”

米團說，“我不掛念，我就想再送你一套書簽還有助眠的香包，你有空到我家來或者我給你送去。”

林老師看了他一眼，“你想送我符就直接送吧，不用特意做書簽。”

米團也冇有太驚訝，“你都發現了。”

林老師說，“你家做這一套生意的，不難猜。”

他頓了一下有些悵茫的問，“米團，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鬼妖魔，天理報應嗎？”

米團知道他自己有一套答案，需要的從來不是自己的回答。

林老師很快回神，淡淡的笑了一下，“我這把年紀，有的時候不如你想的開。”

米團拍了拍他的胳膊，打斷了他被負麵緒包圍，“老師，我該回去了，你也預約了醫生吧，彆遲到了。”

林老師站起來，他略微猶豫了一下，米團聳了聳肩，“你不會打算送我回家吧？心的男人不僅容易變老還會禿頭，快去吧。”

林老師被他推了一下，走上了樓梯，“那我改天再去看你。”

眼見著林老師走上了樓消失不見，米團才慢慢收起輕鬆的表。

林老師的失眠本不是所謂的想不開，想的多，心裡的結從他年困擾到年，看不到折磨的儘頭，而這都是人惡意帶來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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