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團出了醫院，在路邊買了兩份章魚小丸子纔回了家。

貍花貓看他果然帶好吃的回來了，一邊吃一邊誇，“年郎，說話算話，不錯不錯。”

米團瞄了它一眼，默默拉開屜，拿出幾疊金紙打算疊疊元寶和金磚靜靜心。

貍花貓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直覺他心不太妙，關心，“咋了，看你不高興的。”

米團沉了一秒，“在醫院裡到我的老師了，他神狀態有些差，我有那麼點擔心。”

貍花貓對他的老師不關心，更關心他本，“以前我就想問了，你生了什麼病，好了冇？”

米團看了它一眼，冇想到它還記掛著這事，點點頭，“冇事了。”

貍花貓不太滿意他的敷衍，“真的？年輕人，咱倆好歹也是革’命戰友，對我你就彆藏著掖著了。”

米團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主要是病例還放在屜裡，貍花貓又不是不識字，萬一哪天被看見了保不齊今天給林老師的解釋還得給它複讀一遍。

於是他決定簡單和貍花貓提兩句，“既然你這麼關心我，虎子，我就和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貍花貓了貓爪，翻了個白眼，“我似水。”

它認為這小夥子不想跟它講心事，隻想跑火車。

果然就聽米團說，“其實我得了絕癥。”

貍花貓白眼，“能不能正經點，有你這麼咒自己的嗎？”

米團委屈，“你看，我說實話你又不信。”

貍花貓，“行，你繼續編……說。”

米團歎氣，“確診自己得了絕癥那天，我就想是不是應該提前給自己燒點冥幣，以後到了底下既不用唸書也不用當社畜，太棒了。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一款恐怖逃生遊戲找上了我。”

“萬念俱灰不是你這麼用的。”貍花貓已經懶得翻白眼了，自自發幫他補充劇，“選中你的遊戲是不是說你本來是必死之人，但是遊戲選中了你你就能繼續茍下去，要是通關功就能恢複健康。”

米團把疊好的金磚摞起來，他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你……你怎麼知道？”

貍花貓忍無可忍撲過來用尾打他，“你編故事驢我能不能用點心，這個套路無限流小說都用爛了！好歹我曾經也是人，小說也看過兩本！”

米團，“……”

“我和你心，你還懷疑我編故事。”米團憂鬱的歎了口氣，“我不想和你說話，我想和靜靜在一起。”

*

北方的八月還是很燥熱，蟬鳴不斷。

這一天小方下班早，路過米團的店門口時，看到了貍花貓懶洋洋的在石階上曬太，他心裡有些發就把車子停了下來蹲在門口擼貓。

貍花貓慢慢悠悠的抬頭看他，“喵~”

喲，這不是警察同誌嗎？難得看你回來的這麼早。

小方當然不知道貍花貓在說什麼，他隻覺得這隻貓不僅漂亮還特彆靈，擼貓擼過癮後他也冇有進門，而是在門口喊，“小米，今個我下班早，請你出去吃飯啊。”

米團也不客氣，“好啊。”

好多年的鄰居了，以前米父在家的時候還經常把小方過來吃飯。

他將店鋪門關了，藉著換服的功夫抱著貍花貓進了屋。

“出去吃冇法帶你，除非是去吃大排檔，飯店一般都不會讓寵進門，我回來給你打包。”米團說。

貍花貓也不怎麼在意，隨意的揮揮貓爪，一舉一都著喵星人獨有的慵懶萌，“去吧，去吧。”

米團一邊穿服又一邊認真思考，“你要是覺得寂寞了，可以看看電視或者把鬼放出來就伴。”

貍花貓真誠的表示，“還是不了，萬一鬼想拉著我同歸於儘，我死的就太冤了。”

米團信心滿滿的表示，“不會的，因為最想帶走的是我。”

貍花貓，“……”

你可太有自知之明瞭，所以平時就是故意的吧。

它說，“我一會兒去找鬱小姐，在那兒蹭一頓晚飯，等你帶回來的給我當夜宵。”

米團笑了，“以後材走樣了，可千萬彆對我哭。”

小方帶著米團去了一家名謝傢俬房菜的餐館，距離米團的家不算太遠，騎車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餐館從外觀看就顯現出了幾分小巧和雅緻，與金碧輝煌的大飯店相比又是另外一種風格。

走進去後室的裝修還有服務生的工作裝明顯特意配套與環境相搭，可以想見主人的用心。

座以後小方說，“這是我朋友開的，他們家做的菜好吃的，尤其是川係的特菜，你看看。”

說著將桌上的菜單推給米團，米團以前確實很喜歡吃辣菜，不過現在不敢造作。

他打開菜單點了兩道家常菜，小方又跟著要了一些菜。

點完菜後，小方看米團一直打量四周，察覺出他不單單是在觀察餐館環境，不由詢問，“有問題？”

米團說，“是我職業病犯了，忍不住看下風水。”

事實上米團隻是覺有很淡的氣在餐館流，不過這是正常現象，任何地方都不可能一點氣都冇有，應該冇什麼問題。

小方鬆了口氣說，“冇事就好。說實話，我怕你突然來一句這裡有氣。”

從他的職業來講，他應該不信玄學這些，但他和米家做了很多年的鄰居，小時候就耳濡目染聽過米父的很多事蹟，對玄學就冇那麼排斥，接良好。

不過要說真的見鬼，他長這麼大也冇親眼見過，雖然似是而非的傳說聽過不。

米團說，“這句話我不會輕易說，一旦我說了就代表事會很嚴重。”他掰開筷子，一本正經，“這樣纔有格。”

小方被他逗笑了。

在等菜上來的功夫，兩個人也不能乾杵著，開始聊聊最近的經曆。

小方觀察了一下米團的麵，“你住院那段日子我被案子絆住了，後來想去看你你一直說不用，現在看你冇事我就放心了。”

不怪他瞎腦補，實在是米團一直說自己是小病又一直在醫院裡住著，他總擔心這孩子瞞了什麼。

米團知道他這次請自己吃飯還是不放心，決定給一個輕鬆點的答案，“就是胃病，在醫院調養了一下，你也知道這種病不養好很煩人，我乾脆就住了陣兒院。”

小方果然暗自鬆了口氣，“冇事就好。”

米團詢問，“小方哥你做了刑警是不是經常接命案啊？”

小方點點頭，“有點。”

他想了想又說，“我們這邊剛破獲了一個室搶劫的案子，估計能清閒一陣了。”

他了個懶腰，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一中接連有三個學生都出事了，看起來像是意外，我同事還在查。不過這事鬨的學校鬨哄的，總之你現在在家裡修養也好。”

米團就是一中的學生，不過他最近都冇有看班級微信群，不知道居然出事了。

小方淺淺提兩句就冇再說，吃飯的時候討論死亡總有點影響心，加之案子不是他負責他瞭解也不多，隻是突然想起來有點慨，畢竟都是青春無限的學生。

米團也冇追問，隻是打開手機看了看，同學們揹著老師建的那個微信群裡果然有人在討論。

不過同學們討論來討論去看著都是腦大開的瞎猜，唯一讓米團有些在意的是死的三個人原本和他同級，而且他也認識，雖然冇什麼。

世事無常，他想。

菜很快就上來了，麻辣水煮魚上麵飄著一層紅油，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還有宮保丁，地三鮮，魚香，涼菜，清燉排骨等等家常菜。

兩個人吃了一會兒，小方目四下環顧，忍不住問逐漸忙碌起來的服務員，“怎麼冇看見你們老闆？”

這家店的老闆就是小方的朋友，他記得飯口特彆忙的時候，他會來店裡幫忙。

服務員說，“老闆家裡出了點事，這兩天隻有在飯點最忙的時候纔會過來幫忙。”

小方沉思著，“就聽服務員又說老闆來了。”

進來的男人和小方年紀相仿，他的麵很疲憊憔悴，在進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在店環顧了一圈，似乎是在檢視生意怎麼樣，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小方。

他出勉強的笑容，走上來打了個招呼，“你來了，這是……”

小方說，“鄰居也是朋友。”

老闆說，“你這朋友第一次來，飯算我請你們的吧。”

小方冇有接這個話茬，而是站了起來，拉著老闆走到了一邊，“你遇到什麼事兒了，需要幫忙就直說。”

老闆麵對他關切的神，心中覺一暖，但是這事他認為小方也幫不上忙，隻是說，“就是孩子最近有點鬨騰，家裡人比較著急上火，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小方看他神鬱鬱，拍了拍他的肩膀，“了家煩惱也多了，我理解你。”

老闆出一笑容，“你這年紀說大也不算大，說小也不小了，什麼時候個朋友啊！”

小方擺擺手，“怎麼又扯到我上了？你看我這工作是能有清閒朋友嗎？還不是拖累人家姑娘。”

老闆說，“照你這說法，咱們全國的警察同誌都打得了。”

小方拍了他一下，冇好氣的說，“忙你的去吧，我爸媽都冇為我的婚事心。”

米團遠遠看著他們說話的作和神態，心中對著兩個人的關係也有了估量。

小方和老闆說完話又回到了桌前，他看米團黑的純粹的眼睛過來，心頭冇由來的劇烈一跳。

“和他有段時間冇見了，所以就忍不住多聊了兩句。”

米團說，“沒關係，就是你的這位朋友上的氣重的有些不正常。”

小方眼皮一跳，他確定米團冇開玩笑，試探著說，“你能看出他上氣重的原因嗎？”

米團說，“我在他上察覺到了屬於厲鬼的兇煞氣息，他最近一定和厲鬼接過。”

他的聲調在正常範圍，但是這時餐館已經到了人多的時候，喧鬨聲中本冇有人注意到他在說什麼駭人的事。

小方眸立時就變得銳利起來，他的臉上卻不聲，“他會有危險嗎？”

米團說，“現在他好端端的站在我們眼前肯定不會有危險，但是和我們分開以後就很難說了。”

小方重新坐了下來，“我一會兒就他過來談談。”

米團點頭，兩個人繼續吃飯，隻是這次小方吃的就很心不在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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