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初手藝

待謝氏送齊大娘轉來，柳清妍上前去問：“娘，咱家跟齊大孃家是親戚嗎？”

“非親非故，不過是同村住的鄉親而已。”

“那家兒子娶媳婦，為啥咱家去吃酒席。”柳清妍眨著眼睛刨問底。

“這不都因為你爹是秀才嘛，村裡誰家有個婚喪嫁娶的都來請。”謝氏淡淡地說，對這種況已然習慣了。

“哦。”柳清妍點點頭表示明白，心裡卻在盤算吃這麼些酒席得隨多份子啊，不劃算！

謝氏抬頭看了看天道：“時辰不早娘該去做夜飯啦，一會你祖父跟你三叔乾活回來肚子該了。”

“娘，要不我來做飯你繼續做繡活？”

柳清妍繡花繡的不好，做飯可難不倒。

農村長大的打小就學會了做飯，後來工作的城市是號稱‘天上飛的不吃飛機，四條的不吃桌子’的地方。那裡彙集了東西南北各大菜係之華，每吃到一些好吃的地方特菜，也會買食材回來試做，得閒請了同事好友來家裡聚會，得了不好評。七八年下來，雖不敢說做出一桌滿漢全席來，但各地的菜式也都會幾樣。

“妍兒，你何時學會了做飯？娘怎地不知道！”謝氏驚訝的瞅著閨。

“娘，我燒火的時候看都看會了，不就做個飯嘛！”

“你當真會做？可彆糟蹋了糧食。”謝氏猶自不信。

“會的，會的，清芷妹妹燒火，我來做。”柳清妍拍著扁平的脯保證。

清芷被分派在灶房剝筍，筍也是下午去後麵竹林裡拔的。

柳清妍拎著菜籃子進了菜園，園子裡蔬菜品種富，辣椒開始掛了小果，隻是南瓜、冬瓜、瓜那些還冇爬上架，園子邊上種的一溜黃花菜纔看得見黃的花苞，隻有早春黃瓜剛剛合吃，韭菜每一都有筷子來高。

在菜園裡走了一圈，摘了兩脆的黃瓜，掐一把韭菜並幾小蔥放籃裡提著回了灶房，然後去庫房拿了一小塊臘出來。

今天夜飯的菜，柳清妍準備做的是小筍炒臘，韭菜炒蛋和涼拌拍黃瓜。

這幾個都是家常菜，一是食材不夠富，許多的配料都冇有；二是暫時不能暴太多，如果做一些這個時代冇有的菜式出來，搞不好會引起風波。

穿越時空這事現代人都無法解釋清楚，更遑論思想愚昧落後的古代人，千萬彆重獲新生冇幾天，又被人當妖魔鬼怪給弄死了去。

清芷已經把竹筍全部剝好，柳清妍舀一瓢水放鍋裡便讓點火燒水。

待水燒開，把竹筍放進去焯水，鍋裡的水再次沸騰，撈出竹筍放木盆裡加些涼水進去泡著，再把臘放鍋裡煮一會，煮臘的這一會工夫可以淘米。

去米缸估著舀出夠全家吃的米，在盆裡加水用手輕，順便撿出冇有碾乾淨的穀粒，濾出水再次加水淘洗了一遍放一旁待用。

一邊吩咐清芷停止加柴，一邊麻利地掀開鍋蓋搛出臘放到案板上去，然後洗鍋準備煮米。

這兒的人吃米飯是先煮後蒸的。

煮米的空檔柳清妍用來擇菜洗菜，要洗的菜不多，一會兒的工夫也就洗好了。

小竹筍，韭菜唰唰幾下就切了段，黃瓜拍開後用手掰小塊，小蔥切細細的蔥花。

負責燒火的清芷看得欽佩不已，堂姐這洗菜切菜的作乾淨利落，比起大伯孃來毫不差。

米煮到微微發脹就可以，撈出瀝乾水放到裡麵大鍋灶中的簞子上去蒸。

清芷生好裡麵大鍋灶的火後扔了幾塊大木柴進去，這樣就省得一直去看大鍋灶的火了。大鍋是用來燒水蒸饅頭米飯的，不沾油腥。

柳清妍拿了顆蒜頭給清芷剝蒜瓣，自己則去切臘，放案板的桌臺上，各種食材擺在碗裡一字排開，紅的翠綠的黃的，脆生生分明煞是好看。

柳老太從外溜達回來，見是兩個孫在灶房做飯，甚為驚訝。

“妍丫頭，你何時學會了灶房裡的活計？”柳老太見臘切的片片厚薄相同，刀工比自己的還要好，不住心生疑竇。

“祖母，我看你和娘做這麼多年的飯，早就看會了，你說我聰明不！”柳清妍嬉皮笑臉打哈哈，含混其詞。

“祖母，我也覺得清妍姐聰明，不像我就隻學會了燒火。”清芷一邊剝蒜一邊點頭讚同，對堂姐是滿心崇拜。

柳老太滿肚子的疑問，但是又想不出所以然來。聰明就聰明吧，這頭腦靈活又不是啥壞事。

“妍丫頭，你小心著點，千萬彆傷了手。”

柳清妍放下菜刀，攘了柳老太往灶房外走，“祖母，你放心吧，灶房裡的活計我做得來，你在這擋著我手腳施展不開，一會祖父跟三叔回來該了。”

“好，好，你這個丫頭，竟然還嫌祖母礙事，祖母走就是。”柳老太慈和地笑著離開了灶房。

臘切好後放一邊，柳清妍拿著剝好的蒜瓣切了細細的蒜末。

第一道菜做涼拌黃瓜，黃瓜拌好後醃一下纔有味。

冇有辣椒油，拍好的黃瓜放一勺辣椒麪和蒜末上去，再加幾顆蔥花，燒熱一勺豆油淋上去“滋滋”作響，香味飄滿了整個灶房，引得清芷不停的吸鼻子，再加些鹽，醬油，醋細細拌勻，便好了。

清芷饞，忍不住跑過來夾一塊嚐了，連聲說好吃，吧唧幾下，回味似的想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比大伯孃做的好吃。”

得了清芷的讚賞，柳清妍心裡得意洋洋，又塞一塊進的裡算是回報，順便自己也嚐了一塊，雖然冇有，味等調料，但勝在黃瓜新鮮且，脆脆地十分爽口。

接著，姐妹二人繼續合夥做飯。

鄉下的傍晚，當晚霞漸漸退去後，白的炊煙和灰的暮靄織在一起，使牆頭屋脊，樹頂和村口變得若若現，飄飄，平添了幾分奇妙的氣氛。

伴著暮，在外乾活的村人們扛著農紛紛往家去。

迎著朝霞出門，晚霞伴隨歸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平淡恬靜。

等謝氏放下針線活來到灶房，飯菜皆已做好，雖是幾個家常小菜，但那搭配的相得益彰，刀工火候也比自己毫不差，讓人垂涎滴。

原以為閨隻是心來，做出來的飯菜能勉強口就不錯了，冇想到做得如此之好，心裡暗自高興不已。

不一會下田乾活的老爺子和柳博裕回來了，謝氏領著柳清妍和清芷擺飯。

“爹，娘，今天齊嫂子來過了，問咱家今年要幾頭豬崽，兒媳不敢擅自做主，還請爹孃示下，我明天好去回了齊嫂子。”謝氏一邊擺碗筷一邊向公婆說起今日下午的事。

柳老爺子著鬍鬚沉了一下，道：“往年咱家隻抓一頭，今年就抓兩頭吧，一頭預備著給清伢子請客用，一頭留著過年再殺。”

“是該預備著，我今日也多孵了兩窩小出來養，免得到去買也能省下些銀子來。”柳老太笑瞇瞇道。

“還是老婆子你會當家，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柳老爺子讚道。

“爹，咱家現在也不缺棉棉被用，剩下的老棉花還有好些，不如今年就不種棉花種紅薯，這紅薯、紅薯藤用來餵豬、喂牛都行，也省不的糧食。”柳博裕建議道。

“老三說的有道理，等這兩天田耕完，咱就去買些紅薯秧子來種上，咱村應該有賣紅薯秧子的。”柳老爺子一錘定音。

謝氏正麻利地給各人裝飯，“那我明個去回齊嫂子咱家今年要兩頭豬崽。”完了又特意加上一句說：“今兒的飯菜可都是妍兒做的，爹孃你們嚐嚐看。”

“噢！”老爺子大意外地瞅了瞅柳清妍，搛了一筷子韭菜炒蛋放進裡。

柳老太笑著對老爺子說：“我今兒看了妍丫頭做飯的手藝，竟比我這個做了幾十年飯的老婆子還要好，咱妍丫頭就是心靈手巧。”

“祖母，我燒火燒得也好。”清芷不樂意了，心想這做飯我也有份啊，怎麼不誇我。

“好，芷丫頭也心靈手巧，以後跟你清妍姐好好學做飯。”柳老太清芷頭髮，慈地笑道。

“好。”清芷爽快地答道，做飯樂意啊，做飯可以先吃。

老爺子嘗完韭菜炒蛋，又每樣菜嚐了點然後說：“以後灶房的活計該給妍丫頭了，你們婆媳兩個都比不上。”

“那我可得多想些好吃的菜式出來。”柳清妍見機行事，把心中醞釀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次日早飯後，謝氏收拾好家務出門知會齊嫂子去了，回來的時候捎帶著一隻仔鴨，早上見柳清妍胃口好，就想著加個菜讓閨多吃飯。

柳清妍練了半上午的字出來幫謝氏做中飯，擇菜、洗菜、燒水燙鴨子。

拔鴨的時候清芷蹦跳著從外麵回來，於是兩人蹲在一塊拔鴨，嬉鬨中弄的鴨滿天飛。

柳清妍自請掌勺，剁鴨子時想起了八寶填鴨、鹽水鴨、北京烤鴨還有啤酒鴨來，不由得直吞口水，但是以這裡的條件是做不出來的，也隻能想想罷了，隻得去灶房角落的大泡菜罈子裡，掏個酸蘿蔔出來做酸蘿蔔漿鴨。

鐵鍋用旺火燒熱倒油，燒至七分熱，將切好的薑、蔥、蒜、乾紅辣椒倒炒出香味，再放鴨合炒。

漿鴨的關鍵在於宰殺鴨子時刀不離管，讓鴨順刀流碗，然後用筷子攪拌免讓其凝固，否則做出來的隻是一盤普通炒鴨，而不漿鴨了。

鴨炒至湯將乾時，淋未凝結的鴨快速炒，讓每塊鴨都粘滿鴨，最後加胡椒略炒幾下出鍋，淋上香油即。

此菜出鍋，鴨褐黑程亮，黑裡紅，卻鮮，鹹鮮適口，佐酒下飯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