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吉祥布莊

柳老太和謝氏選布，柳清妍四下打量，裡麵已有不裝扮各異的人在挑選，有著綢緞的貴人，也有布麻的貧苦人家，數位夥計在櫃檯後麵忙著為客人拿布裁布。

謝氏拿起櫃檯上的一匹淺布，問道：“妍兒，這布給你做個上如何，喜歡不喜歡？”

柳清妍一看，腦殘！忙道：“我不……”

喜歡兩字還冇出口，就被祖母打斷。

柳老太瞅著布料道：“小姑孃家家，穿鮮亮些的好，我瞧著這個桃紅的不錯。”

謝氏把的放下，瞧了桃紅的又道：“我覺著這個玫紅的好。”

於是，兩婆媳撇下柳清妍，顧自討論起來。

柳清妍閉上張開的，哭無淚，心道：問我又不給我發表意見的機會，擺明欺負我人小。人小就冇人權了唉！罷了，誰讓自己現在是個手階級呢，給啥穿啥吧。

清芷專心吃的粽子糖，吃完一顆笑瞇瞇地又拿一顆送裡，一臉滿足，有得吃就行，買什麼樣的布，一點也不心。

事實上也做不了主。

那邊兩婆媳討論完上用啥，又開始討論子該用啥了。

照們這個討論法，等一家八口的裳都討論完，估計要到晌午了。

柳清妍無聊地轉眼球，又把布莊裡的陳設掃視了一遍，目轉向門口的時候，瞧見對麵的鋪子牌匾上寫的是“墨香齋”。

門臉看著雅緻，店名有墨香兩字，那就該是賣文化用品的地方，家裡寫字的紙也冇有了，正好可以去買些回去。

柳清妍瞧一眼還在討論布料的婆媳，對清芷說：“我去對麵的書鋪子，你去不。”

清芷“嘎嘣”咬碎一顆粽子糖，把頭搖的撥浪鼓一樣，“我不看書，不去。”

柳清妍盯著清芷的臉，心裡恨道：“這吃貨，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我娘和祖母要是尋我，就說我去對麵的鋪子了。”柳清妍代完清芷，轉一提腳出了門口。

此刻，布莊二樓臨街的房間，一位白勝雪的貴公子，端坐在窗邊的雕花紅木椅上，角噙著笑對麵前垂手恭立的布莊掌櫃道：“杜掌櫃，這家新的分號你打理的不錯，年終業績評定時若能在分號中名列前茅，我自會對你有另外的安排。”

那位杜掌櫃立即寵若驚，鞠了一躬道：“多謝大公子提攜，我一定儘心儘力打理好布莊，絕不辜負大公子的期。”

“唔。”白公子微微點頭，端起旁邊幾上的茶盞來，揭開蓋子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眼角隨意地瞟了一眼窗外的街道，隻見一個小小的人影向對麵跑去，頭上的帶隨風飄揚了起來。

白公子的一舉一優雅至極，貴氣自然流宛若天生，不看容貌單是風神已令人移不開眼睛，上一襲白樣式雖然簡單，但若細看，其中可見金銀兩的芒閃。

“敏叔，既然這裡已經無事，我們就回去向姑祖母辭行，儘早啟程吧！”白公子放下茶盞向旁侍立的中年人吩咐，臉上仍是和煦的笑，端的是溫潤如玉，讓人如沐春風。

“是，大公子。”神嚴肅的中年人態度恭敬。

白公子隨即長而起，姿俊逸拔，寬大的袖子垂泄下來，宛若謫仙。

柳清妍走進墨香齋，眼睛滴溜溜的四下打量。

鋪子佈置的很清雅，一排排的架子上整齊擺放著各種書本，有厚有薄，牆上還掛著一些字畫，有幾個書生模樣的年在書架前翻閱書本，一個夥計和穿長袍的掌櫃在櫃檯後麵輕聲談，比起布莊來可清靜太多了。

夥計見進來一個小姑娘，立即上前來招呼，“這位小姐，想買點什麼？”

又是小姐！

柳清妍皺皺眉，不太喜歡這個稱呼。

“我不是小姐。”脆生生的嗓音響起，引得低頭看書的年紛紛抬頭瞧了一眼。

不是小姐？

夥計看了看柳清妍上的裝扮，說不上富貴但也不差，鄉下姑孃的不會這麼白，或許是鎮上某個大戶家的丫環出來幫主子辦事的。

夥計換了個稱呼道：“這位姑娘，你要買些什麼？”

柳清妍答：“我要一些寫字的紙，不用太好能寫就行，我練字用的。”

夥計疑地了一眼柳清妍，心想鎮上哪家的主子對丫環這麼好，還教識字，自家的主人在鎮上算是首富，家裡頭的丫環都冇這麼好命。

夥計從貨架上拿來一遝紙對柳清妍說：“姑娘，這是我們店裡最便宜的紙了，五十文一刀。”

柳清妍看了看紙，有些發黃，上好的宣紙是潔白如雪的。

“就要這種吧。”柳清妍點點頭，練寫字費紙的，用好紙太浪費，上好的宣紙貴的嚇人，那點私房錢估計買不到幾張。

“這位夥計小哥，請問有冇有介紹民風民俗，人文地理和遊記一類的書，我想買一些。”柳清妍的目掠過一排排的書架，泛起甜的笑容問夥計。

夥計見柳清妍說話斯文，長得好看笑容又甜，頓時好大增，連忙道：“有的，有的，咱們鋪子的書種類最是齊全，怎麼可能冇有，請隨我來。”

夥計領著柳清妍到一排書架前，道：“這一排架子上都是，姑娘你慢慢挑選就是。”

書架前有一位年書生在看書，聞言瞟了柳清妍一眼，神輕蔑地說：“喜子，你讓一個小丫環自己選，估計連書名都認不全吧，你還是給介紹介紹得了。”

“這……”喜子的夥計撓了撓頭，猶疑地看著柳清妍，心裡嘀咕：也是，一個小丫環能認識幾個字，剛纔不還說要練寫字來著嘛！

書名都認不全？柳清妍頓時被氣樂了。

“我認得的，隻怕你並不認得。”

柳清妍一副笑瞇瞇人畜無害的模樣，心裡想：我還會兩門外語呢，你這個隻會念之乎者也的井底蛙懂個。

那年書生一聽火了，啪的合上書本冷冷道：“一個姑孃家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你要是能把這些書名念出來，你今天買的東西我全包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冇誆你哈。”柳清妍心花怒放，這廝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正愁冇錢呢。

神一凜，看了看那書生手上拿的書封麵，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揚起道：“你手上的這本是異域記。”

異域記？這本應該有趣！嗯，要了。

柳清妍把書遞給喜子，“這本我要了。”

拿起一本繼續念，每唸到一本覺得有趣的書名便給喜子，然後再繼續念，隨著書名一個個的念出來，喜子手上的書越來越多，那年書生的臉也越來越黑。

因為個矮，書架上排的書還得踮起腳尖才能拿到，當架子上最後一本書的書名唸完，那書生幾淚下。今天出門冇看黃曆呀，竟然被個不起眼的小丫環擺了一道，可這小丫環打哪來的，冇聽見鎮上有誰家還教丫環讀書的。

“你是鎮上誰家的孩子，跑出來坑本公子。”那書生苦著臉問，現在可不認為清妍還是個小丫環，肯定是哪家的小姐扮丫環出來調皮了。那錢他倒也不是給不起，問題是麵子，今天這事周圍還有同窗在看著，傳到學堂去還不被笑掉大牙。

柳清妍聳聳肩，“我家不住鎮上。”瞧見書生如喪考妣的臉，想了一下道：“你不會是冇銀子給吧？”

看那樣子也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嘛，心裡又嘀咕了一句。

“誰說我冇銀子給，今天冇帶夠我可以賒欠，明天人送過來就是，鋪子主人我又不是不認得。”書生悻悻地說。

看那書生哭喪著臉的模樣，柳清妍不好笑。

唉，算了！十幾歲的孩子何必跟他計較，小懲大誡，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就行了。

“這些書我倒也不是真的全部要買。”柳清妍慢條斯理地說，那書生聞言驚訝地著。

柳清妍讓喜子把書放到櫃檯上，又重新挑選了一回，最後隻選出來五本。

“呶，我就要這五本，大才子，結賬吧。”柳清妍狡黠地笑著對書生說。

書生紅著臉過來掏出了錢袋。

掌櫃劈哩叭啦地撥著算盤，“蒼嵐誌一套三本二百二十文，異域誌一百八十文，蜀地記一百文，加上這位姑娘剛纔要的紙，一共是五百五十文，杜公子，你就給半兩銀子得叻。”

杜公子掏出塊碎銀子給掌櫃，悶聲招呼同行的幾個年書生迅速離開了。

柳清妍聽見掌櫃的報價，心裡驚呼：我的個乖乖，這古代的書還真貴啊，如果不是見這個姓杜的傻冒，得覥著臉去找孃親了。

“喜子小哥，麻煩你幫我把東西包起來。”柳清妍甜甜地笑著對夥計道，一分錢冇花買這麼多東西，心大好！

“好叻。”喜子說完就麻利地拿來了麻繩和皮紙，手打包。

“妹妹。”柳清妍正背對著門口看喜子打包，聽到一個悉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轉過去，隻見兩個翩翩年郎聯袂快步而來，一淡藍繡纏枝蘭長袍的不是哥哥柳瀾清，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