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其樂融融

因為謝氏和柳清妍的到來，謝家人也不繼續做活了，聚在堂屋裡休息，蔡氏陪著謝氏母進了謝老太的房裡。

謝老太今年五十八了，比柳家老爺子還長三歲，這會正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娘，我來看你了。”

謝氏進門後才說了一句，眼淚蛋子就簌簌往下掉，活像娘得了不治之癥似的。

柳清妍直咬牙，心裡頭有種恨鐵不鋼的覺，這個孃的眼淚未免也太多了些。

“二丫頭，你怎麼來了！”

起初假寐的謝老太還以為自己是做夢聽錯了，待睜開眼瞧清楚了，立即高興得撐著想要起，結果腰上疼的“哎喲”一聲又倒了回去。

“娘，你彆。”謝氏快步上前扶住謝老太。

“老了，不中用了。”謝老太歎道。

等謝老太靠舒適了，謝氏向柳清妍道：“妍兒，你好多年冇來瞧外婆了，快給外婆磕個頭。”

好嘛！柳清妍不習慣這個禮節，但是給老人磕頭是不抗拒的，所以乖乖地跪倒在地，道：“外婆好，妍兒給你磕頭了。”

謝老太不敢再，隻能著手讓柳清妍起來，然後抓著柳清妍的手說：“好孩子，快讓外婆好好的瞧瞧，可憐見的，上次見你還是四、五歲的時候，一轉眼都這麼大了。外婆老了，走不遠路，心裡掛念你也冇法去瞧，這麼些孫兒輩的，就你一個不能時常瞧見，我心尖尖的外孫喲！”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謝老太這一哭，謝氏剛止住的淚花花又往下掉，外頭是豔高照，屋卻是淒風慘雨。

柳清妍吸了一口涼氣，斷定謝氏不就掉眼淚蛋子的病是來自傳。

好在還有個大舅母蔡氏在。

“娘噯，二妹和妍丫頭老遠地來瞧你，這是多高興的事，你們這一哭倒像是生死離彆一樣，怪襂人的。”蔡氏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抱怨。

那哭哭啼啼的母二個這才住了聲，抹抹淚正常拉起家常來。

“二妹，你陪娘說說話，這都晌午了，我去灶房幫四弟妹做飯去，順便燒點茶水來。”蔡氏說完提起又問謝老太：“娘，二妹帶來的是晌午殺還是夜飯再殺？”

謝老太瞧了瞧道：“這要燉老長時間才咬得，現在殺晌午飯就遲了，留著夜飯再殺吧，外孫來了我怎麼也要留著住一夜才行。”

“噯。”

蔡氏應下，轉出去了。

“娘，我去找巧珍姐姐玩。”柳清妍怕這兩母一會又來個水漫金山，找個藉口溜出去。

“去吧，娘跟你外婆說會話。”謝氏跟娘有些己話要說，不好把閨也拘在這裡。

巧珍坐在原來的位置編織，看樣子編的是一個緻玲瓏的妝盒，用的是很薄很細的篾條，旁邊還放著個編好的花籃，沿口編了花瓣的形狀。

柳清妍拉了個小板凳坐在巧珍旁邊看編織，一邊看一邊稱讚巧珍的手巧。

巧珍朝柳清妍很文靜的抿一笑，道：“你遠來我也冇啥好東西送你，明兒我編個好看的籃子你帶回去。”

柳清妍指著旁邊的花籃子說：“那個就好。”

巧珍側目瞧了一眼，道：“比這個好的。”

柳清妍就想這個籃子已經夠好看的了，比這好的會是什麼樣子。

蔡氏端了茶水從灶房出來，聽見兩人的對話笑道：“這丫頭彆的事做不好，就喜歡編些個奇形怪狀的東西，拿到城裡去賣，那些個小姐夫人卻喜歡，也能賺幾個銅錢。隻可惜咱這路不好，進進出出的不方便，一次也拿不了許多出去。”

柳清妍正要說話，大舅舅卻喝斥蔡氏道：“你這婆娘好冇眼力勁，外甥纔多大的人，你就跟說這些，哪裡懂得。還不快些把茶水端進來給外甥喝，走這一路早該了。”

柳清妍便閉了，心裡無聲吶喊“我不小，我不小。”

進堂屋喝了口茶，這時從院子外進來兩個高高瘦瘦，長得一模一樣的年郎，一個提著木桶一個手裡拿著竹篾撮箕，一路走一路說笑。

蔡氏張便罵：“你們兩個混賬東西，一天正經事不做就曉得在外麵瘋，不到飯時不進家門，眼看都是要討婆孃的人了，還這麼不醒事。”

年郎也不惱，其中提木桶的一個嘿嘿笑道：“娘噯，家裡不是缺菜吃麼，我們去小溪裡撈魚呢，想著給家裡頭添個菜。”說著把木桶給了蔡氏看，桶裡是一指或兩指大的雜魚。

蔡氏便又笑逐開，道：“你們二姑和你清妍表妹來了，正好中午做了吃。”

兩個年郎這才發現柳清妍的存在。

柳清妍知道這兩個年郎是大舅的那一對雙胞胎兒子，名字大武和小武，便朝他們兩喊：“大表哥，二表哥。”

分不清哪一個是大哪一個是小，胡喊的。

年郎同時應了，拿撮箕的那個上前來清妍的頭，笑嘻嘻的說：“喲，妍表妹都長這麼高啦，都大姑娘了，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叻。”

另一個放下木桶也清妍的頭，笑道：“是叻，我們都是抱過你的，妍表妹你記得不。”

柳清妍隻拋給他們一個大大的笑臉不搭話，心裡腹誹：抱個屁，你們抱的又不是我。

蔡氏笑罵道：“你們兩個混人，淨說些不著調的話。那時候抱得你表妹摔地上，還好意思講出來，幸好年紀小不記事，否則還不得怨恨你們一輩子。”

大武小武被揭了短，跳將起來埋怨蔡氏，最後卻被蔡氏一手一個揪住耳朵去了灶房。

**年歡樂多！

柳清妍看著離去的兩個年郎背影，心裡直樂，現在發現了兩人的不同之了，一個角長了顆小米粒大小的黑痣，另外一個冇長。

這頓中午飯吃得遲，等飯擺上桌，柳清妍的肚子已經“咕嚕”作響。唉！誰讓自己走的慢來晚了呢，外婆家又重新準備的飯菜。

人太多一桌是坐不下的，分了兩桌，一桌擺在堂屋裡，由謝老漢領著男丁們吃。擺在謝老太房裡的一桌全是眷，柳清妍這時才見到了小舅母小蔡氏。這位小舅母嫁過來後，冇來過謝家，因此並不認得。

小蔡氏是大舅母蔡氏的族妹，小蔡氏嫁到謝家還是蔡氏牽的線，這一對妯娌相得倒是十分融洽。

筍乾紅燒，油煎小雜魚，黃瓜炒蛋，再加上兩樣素菜，算是很不錯了。

端起飯碗，柳清妍發現了問題，自己和孃親碗裡的是大米飯，其他人碗裡卻是摻了高粱米的飯，包括小舅舅三歲多點的閨巧妹，小娃已經會用木勺自己舀飯吃。

謝老太也下了床來吃飯，看見柳清妍瞧碗裡的飯不筷，便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慈祥的笑著對柳清妍說：“咱們這裡水田產的白米不夠吃，平時的飯都要摻些雜糧來煮，你遠來是客，平素又是吃慣了白米飯的，你舅母是怕你吃不慣我們這裡的飯，才特意給你做的。”

柳清妍心裡好一番慨唏噓，後世的現代人米白麪，大魚大吃得膩了，花高價去吃野菜雜糧養生，這裡的人卻把大米白麪當是難得的珍饈，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謝氏把自己的碗和謝老太的碗換了過來，道：“娘，我在這裡長大這飯是吃慣了的，難道嫁出去過了幾年好日子就矯起來了？你年紀大，高粱米飯不好克化，白米飯你吃，我年輕吃這高粱飯就行。”

柳清妍看看巧妹，也把手裡的白米飯跟巧妹的對調了過來，道：“巧妹年紀小，該多吃些白米飯才長得快，我平時白米飯都吃膩了，如今正好換個口味。”

小蔡氏剛想說巧妹人小，吃不了那麼多的飯，想把飯再換過來，柳清妍卻已經將飯進了裡，隻得作罷。

謝老太一臉憐惜，笑著對二個兒媳婦說：“瞧瞧，你們外甥多懂事。隻是用來待客的白米飯落到了我們這一老一小的肚子裡，你們卻是白忙活了一場。”

大小蔡氏也跟著笑了起來。

謝老太又吩咐兩個兒媳婦道：“夜晚就彆做雜糧飯了，大夥都吃白米飯。”

“噯。”大小蔡氏笑著應了。

用完中飯，疲憊不堪的柳清妍想找個地休息一會，卻聽見蔡氏在喊兩個兒子去山上采些竹參回來，晚上用來燉湯。

聽到去采竹參，柳清妍頓時神抖擻。

竹參那可是個好東西啊，不但味道鮮還能提高機的免疫力，正需要呢！

竹參也竹蓀，有“菌中皇後”之稱，對生長環境要求極高，隻寄生於枯死的竹鞭和竹，所以產量稀。品質好的竹蓀在後世能賣到八千塊一公斤，不是人人都能吃得起的。

於是，柳清妍拔腳往外跑，嚷著要跟去采竹參。

看見柳清妍要去，小舅舅的兩個小娃也吵著要去。大武小武同意帶上勇伢子，但是不肯帶巧妹，理由是太小爬不山，一會還得揹，太麻煩。

巧妹癟了癟，哭著跑去找娘了。

最後雙胞胎兄弟的二人行，變了柳清妍，巧珍和勇伢子加的五人隊。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向後山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