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愫暗生

石磊覺得柳清妍很奇怪，這小丫頭上次說惜命想長命百歲，這次又說不想早死，才十二歲的人總是把死掛在邊，於是直直地盯著柳清妍思量了片刻道：“若是隻想強健，學些簡易的拳腳功夫也就行了，這個我倒是可以教你的。”

柳清妍一聽有戲，立即笑嘻嘻的湊過去道：“師父在上，請徒弟一拜。”

石磊又慌忙彈了起來，阻止道：“你還是不要拜我了，隻是一些習武之人初學的拳法而已，不用拜師師父的。”

不用拜師啊，那正好省了。

柳清妍開心地想。

於是，石磊複又坐下釣魚，柳清妍也在旁邊坐了下來。

“小辣椒，我教你習武，你該如何謝我？”石磊勾起角，想逗一逗這個小丫頭。

難道是要收學費？

柳清妍盯著石磊的側臉看了一會，然後眨眨眼：“我現在冇錢。”

石磊角上揚的更厲害了，笑意滲星眸，道：“我不收錢，你唱的那個小曲不錯，再給我唱一遍就行。”

“哪個？”

“就是你剛纔唱的那個什麼青青河邊草。”

好嘛，唱歌抵學費，自己賣唱的了。賣唱就賣唱，賣唱賣得好的不就是明星嘛。

從來不知為何的柳清妍腹誹完，清清嗓子便唱了起來。

這首青青河邊草歌詞不多，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容易記，所以這首記全乎了。

現在還未變聲，聲音清脆還帶著小許糯的音，這首歌節奏又比較明快，所以唱起來很聽，歌聲在河麵上飄飄，隨著河水傳到轉彎才消失。

“無論南北與西東，但願相隨到終老。”石磊將這兩句默唸一遍，麵上出悵然若失的神，良久才恢複自然並奚落起柳清妍來，“小辣椒，你從哪裡聽來的小曲，小小年紀就想著要人相隨到終老。”

“聽彆人就是這麼唱的，怪我咯！再說想要人相隨到終老怎麼了，難道你不想？”柳清妍反相譏，隨即又記起石磊被翠花追得落荒而逃的事來，更是浮想翩翩，“忘了你不喜歡姑孃的，莫非……”支起下饒有意味地著石磊道：“莫非你有書上說的斷袖之癖？”斷袖之癖！

石磊聞言為之氣結，漲紅了臉道：“小辣椒，你從哪看來這些七八糟的東西。誰說我有斷袖之癖了，我不喜歡姑娘，是因為那些姑娘都不是我喜歡的。”

“哦，那你喜歡的姑娘是什麼樣的？”柳清妍隨意地一問。

“不知道，遇著了才知曉，遇著喜歡的姑娘自然會陪伴終老，隻是未必會那麼容易就遇見。”石磊的聲音越來越低，臉上的紅逐漸消褪眉宇之間卻又浮起幾分寂寥。

聽他這樣回答，柳清妍波瀾不驚的心湖猶如被天外隕石墜，剎那間生出層層同病相憐的浪。

上一世追過的人不，可終究冇有得法眼之人，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那一瓢真真切切很難取到。

雖然談過兩次、也曾哭過、笑過，但都是小打小鬨，從未轟轟烈烈、痛痛快快地放手去，隻因那個心有靈犀一點通的人冇有出現罷了，而眼前的年大抵也是在等待投意合的摯之人出現！

‘無言到麵前，與君分杯水，清中有濃意，流出心底醉’，細水長流相伴終老的固然很好，但一場驚天地生死相隨的，更讓人刻骨銘心！與摯之人化為蝴蝶纏綿至天涯，一生短暫卻也無悔。

紛繁思緒不過是一瞬間，下一瞬柳清妍對石磊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石磊不加思索，欣然同意。

“從前有一個士族子祝英臺，麗聰穎，自小喜詩文，因恨家中無良師，一心嚮往訪師求學，後終於求得父母同意，扮男裝去書院求學，途中遇一窮書生梁山伯，兩人竟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後撮土為香，義結金蘭。”

柳清妍一邊說一邊揹著手，像老夫子一般走來走去。

石磊開始不以為意，聽得漫不經心，後聽到梁祝二人竟然義結金蘭，頓時來了興趣遂仔細聆聽。

“在祝英臺哀慟應下，風雨雷電大作，梁山伯的墳墓裂開來，英臺著大紅嫁翩然躍墳中，墳墓複又合攏，霎時風停雨霽，彩虹高掛，梁祝二人化為蝴蝶在人間蹁躚飛舞。”

故事講完，地上的青草已被踐踏致殘無數。

石磊竟然聽得了神，過了許久才悠悠開口道：“那個馬文才以權勢迫祝英臺固然可惡，然梁山伯太蠢，竟然那麼久都冇發現祝英臺是姑娘，最後還積鬱疾病死了，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換做是我，肯定去斬了馬文才，把祝英臺搶回來，哪用得著死。”

呃！

柳清妍驚愕地看著他，心想這古人與現代人的思維，差彆還是滿大的，說了半天他就隻當個故事來聽，完全不去想故事背後的寓意，果然是練武的人想法比較簡單，冇文化太可怕，讓人忍不下去啊！

於是冇好氣地說：“俠，你以為個個都像你武功高強啊！”

“武功高強有什麼不好，剛纔你不是還喊著要學武藝？”石磊一臉懵懂無辜狀。

“你，你……蝴蝶的一生是很短暫的，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如果是兩相悅的摯之人，哪怕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也勝過跟不的人在一起一輩子。金風玉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懂不懂？”

柳清妍很懊喪，頭先產生的那點惺惺相惜之化為烏有，鬱悶到極點。

石磊瞧著氣急敗壞的模樣，不大笑起來，仍是那般的恣肆飛揚，星眸裡卻泛起波，亮得像冬日裡溶了冰雪的暖。

笑夠了才道：“我懂啊，如果遇見能與我兩相悅的姑娘，我就不跑啦！肯定抓住不放手。”

“我也是姑娘，你怎麼不跑？我和你可不是兩相悅之人。”

柳清妍氣鼓鼓地捋下一枝條上的柳葉，使勁一團丟進河裡，那一團柳葉在水麵逐漸散開，像一朵半殘的花，然後順著水流慢慢漂走了。

“你不是姑娘，你隻是個小丫頭，而且你跟那些姑娘不同。”石磊瞧著水麵漂浮的柳葉風輕雲淡地說。

某人心裡恨道：“我人小但是我心大，如果不是設施不，非想辦法睡了你不可，引不再下藥。”

但是一轉念，又覺得自己意圖染指未年男的想法很無恥，訕訕地問：“哪裡不同？”

“那些姑娘喜歡我，隻是因為我的相貌生得好看，從不關心我心中所想何事，而你喜歡的事有很多，譬如……我的武藝。我的相貌你雖然覺得好看，隻是在你心中恐怕並無多大分量。”

石磊勝於千斛明珠閃耀的眸逐漸暗淡，令人難以察覺的失落一閃而逝。

“你也不大嘛，為何懂的這麼多。”柳清妍有些悻悻然道，被人看的覺很不好。

“我十六了，咱們蒼嵐國的律法男子十六算年，所以我是大人了。”石磊指著邊的草地道：“小辣椒，過來坐下。”

“十六算個屁，按照這裡的風俗，姐差不多可以當你的孃親了。蒼天啊大地啊，你為不把我穿越到大幾歲的姑娘上去！”

某人又在心裡數了一陣羊駝，不不慢走過去坐下問道：“釣魚雖然能夠修養，但天天如此未免枯燥，俠，你為何獨自一人在野外徘徊？”

“我釣魚是因為不可以天天去打獵，山上的需要修養生息，至於獨自一人那是因為我冇有朋友。還有請莫要再喚我俠，我並未去行俠仗義闖過，所以稱俠不合適。”石磊肅然道。

“那請問，我該如何稱呼？”

石磊思索了半響，語調緩慢地道：“或許，你也可以喚我一聲磊哥哥。”

磊哥哥？

某人記起翠花嗲著嗓子磊哥哥的樣子，抖了幾抖，有一腳把這貨踹進河裡的衝，但是想到敵我實力懸殊估計踹不，隻得放棄。

不要錢似的扔了一通白眼過去，然後堆起一個萌萌噠微笑道：“你磊哥哥的那麼多，我就不了，太俗氣，不如我就你帥哥如何？”

‘通街都是帥哥，這樣顯得接地氣。’心裡想。

“帥哥是何意？”石磊不解。

柳清妍眨著純潔無辜的眼睛道：“帥哥就是長得很好看的男子啊！”

石磊點頭，“那麼我倒是當得起帥哥這個稱呼。”

某人為自己惡魔般的趣味到得意不已，憋得肚子都痙攣了，轉過去一手捂一手按肚子，全抖。

帥哥見了忙問：“小辣椒，你是否肚子不適？”

柳清妍捂住含混不清地道：“冇……冇事。”

好不容易收住笑，坐直子拂一拂口，發現帥哥正滿臉疑的瞅著，於是有些心虛地將視線移開向河麵，指著水麵的浮漂道：“看，有魚。”

帥哥收回視線順著柳清妍的手指去，隻見浮漂正一下一下地往下沉，果然是有魚咬鉤了，忙站起來收竿。當魚竿被拉一彎月，魚在水麵上垂死掙紮，河麵濺起一陣激烈的水花，這條魚個頭不算小。

“哇，好大的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