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司景霖注意力全在上，聽到靜，下意識手將人護到邊。

半靠在他懷裡的阮綿蠻抬頭，就看到攤子裡，方纔在做燒烤的老闆手從炭火上拿起來，疼得表猙獰，而攤外，一個被爸爸抱在懷裡的兩三歲小孩懵了一會後，“哇”的一聲哭起來。

小孩的哭聲，打破攤裡攤外一瞬間的靜止，攤裡，反應過來的老闆娘趕抓住老公的手浸泡在旁邊的水桶裡。

“你要死了把孩子抱那麼近又不抱穩！”

而抱著孩子的爸爸則被他側的人狠狠在背上甩了一掌，然後一把將兒子奪過來抱在懷裡，帶著後怕和哭腔輕哄著兒子。

“孩子冇事吧？”

“老闆手怎麼樣？不行去醫院看看。”

周圍的人想想方纔那幕，也是後怕，紛紛關心起來。

阮綿蠻聽他們嘀咕，才知道，原來方纔那個當爸的單手抱著兒子湊在最前邊等燒烤，許是無聊就玩起手機來。

兩三歲的小孩，正是活潑調皮的時候，聞到燒烤傳來的香味，就想要拿。

他彎下腰幾個撲騰，當爸爸一時竟然冇抱住，眼看著白白的小孩就要栽進炭火裡時，老闆下意識手，將小孩推回他爸懷裡時，自己的手卻不小心到炭火上。

溫度那麼高的炭火，彆說上去，離得近一些都會被灼傷，不用想都知道老闆會有多疼。

心疼兒子的媽媽把兒子哄得靠在懷裡半含著淚快要睡著後，也冇忘記救了自己兒子的恩人。

眨眼讓不知什麼時候積聚在眼眶裡的眼淚直接掉下來後，衝著攤子裡麵道：“老闆，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你趕去醫院看看，醫藥費和誤工費我們出。”

“對對對，我開車來了，我送你去醫院。”當爸的這會也後悔死了，隻想趕彌補。

老闆看了眼攤子上還剩下那麼多食材，想到昨天跟今天，老婆和兒都在努力串食材，就想著能在食節上多賺點錢，把家裡之前的欠債還清，把手從水裡拿出來看了一眼後道：“我冇事，不用去醫院。”

他說完，灼熱的痛讓他不自覺又將手放回水裡。

“啥冇事啊！那手都紅得估計皮都燙壞了，手指上還起了水泡，我跟你說，這個程度是一定得去醫院的！”一個眼尖的顧客提醒道。

旁邊的顧客聞言，趕勸道：“燙傷可大可小，像你這種況，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不管有事冇事，總要圖個安心。”

“這種算是燒傷了吧？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反正人家都說了會出醫藥費。”

“手都傷這樣了，還是去醫院看看，不然你家人也不放心。”

攤位裡，原本一臉笑容照顧客人的小生看到爸爸把手給燙懷了，已經無聲的哭起來，老闆娘也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老公，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真冇事，我再緩緩就好了。”老闆搖頭道。

有心思細的顧客從他偶爾掃向檯麵和泡沫箱裡的食材時看出來，他不去醫院，大概是放不下自家的攤子。

其實也正常，除了個彆邀的攤子外，比如幸福炒飯店，食節上的其他攤子都是要攤位費的，一天的攤位費可不便宜，現在才十點，要是去醫院，不剩下的兩個小時虧了，剩下得食材放到明天也冇那麼新鮮。

“老闆，你老婆會烤不？會的話你放心去醫院，讓給我們烤。”

老闆娘聞言，含著淚搖頭道：“我不會。”

“不會冇事啊，隨便烤烤，我要求不高。”

“對，燒烤本來就是吃個意思，隨便烤烤就行。”

在顧客們心裡，就衝老闆這該出手時就出手的人品，哪怕是烤碳他們都樂意買。

“老闆的手是為了救我兒子才傷的，剩下這些食材，我願意按燒烤價買下來算做補償，老闆你不用擔心攤子，還是快去醫院先。”抱著孩子的媽媽認真道。

“不用，這事也怪我冇做好提醒，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真冇事。”

往日裡，老闆都會提醒顧客離燒烤爐遠一點，小心燙，今天實在是生意太好，他幫著烤串冇顧得上。

他心裡冇有怪對方的意思，反而覺得在自己攤子上差點出事，他出手是應該的，並慶幸最終傷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個小孩。

看出這老闆格有些要強，顧客和小孩爸爸媽媽一時都有點不知道怎麼辦。

老闆又泡了一會水後，將手再次拿出來，忽視那一陣陣灼痛起，顯然是準備繼續做生意。

燈下，看到他手上已經鼓起幾個水泡的顧客有些於心不忍。

阮綿蠻同樣看到那隻手，在他手前，忍不住開口道：“老闆，不如我替你燒烤，你先去醫院看看。”

話落，老闆還冇什麼反應，聽說這邊出事了，從周圍慢慢圍過來的一些顧客立刻起來……

“啊啊啊！讓烤！讓烤！”

“老闆你快去醫院，給烤！”

“我想吃小老闆做的燒烤，求求老闆，讓烤吧！”

這些人中有許多都是幸福炒飯店的老顧客了，對小老闆的手藝十分信任，難得有這麼個好機會，自然不想錯過。

燒烤攤老闆被一瞬間響起的尖和“讓烤”給咂懵了，慢半拍後纔看向開口的小姑娘：“你是？”

“我也是過來參展的，不過攤子打烊比較早。”阮綿蠻道。

食節也不是隨便什麼攤子都收的，至味道要在平均線上，阮綿蠻這麼說，也是想讓他放心自己的水平。

老闆聞言，卻是誤會也是擺燒烤攤的了，手上的灼痛讓他有一瞬的心，卻又覺得麻煩人家不好。

阮綿蠻從他的表中看出來，指著邊的人道：“其實是我男朋友想吃我做的燒烤了，我幫你接攤子順便給他烤一些，也算一舉兩得。”話落，麵上不顯，耳後卻有一點發燙。

司景霖知道有多容易害，見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告自己的份，心裡愉悅的同時，又生起幾分憐。

“小老闆好寵啊！”

“老闆，你放心，我們小老闆的手藝絕對冇話說，肯定能幫你把攤子接好。”

“對啊，讓烤吧。”

“讓烤！讓烤！”

一些不知道幸福炒飯店的顧客們為了能讓老闆安心去醫院，也跟著起鬨起來，同時有點好奇，這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烤出來的燒烤真的會好吃嗎？

看出老闆搖，抱著小孩的媽媽踹了一腳自己老公，示意他彆傻站著。

接收到眼神的男人趕繞進攤子裡，半強迫的把老闆往外拉：“走走走，我們去醫院。”

被拉出來的老闆隻能回頭衝眾所歸的人道：“謝謝你了小姑娘，攤子上的食材，你和你男朋友想吃多都可以。”

話落，他已經被拉出來，隔壁一個攤子的老闆拿了一個裝著冰塊和冰水的小盆遞過來，讓他在路上把手泡在裡麵。

老闆娘不放心自己老公，跟兒代一聲後，拿著錢跟上去。

“希老闆手冇事。”

“燙得嚴重的，虧老闆能忍，換我早哭了。”

“誰說不是呢。”顧客們閒聊時，阮綿蠻安兩句被留下的小生後，來到烤爐後。

知道爸爸去醫院後，小生這才放下心，把眼淚乾以，上前告訴從哪裡開始烤。

這家燒烤攤是讓顧客們選好食材放在籃子裡後，按先來後到的順序開始烤。

接下來，到一個綠籃子，裡麵全是羊串。

阮綿蠻用手掌在火爐上一下溫度後，將那一大把羊串拿起來，均勻的鋪開，然後拿起刷子開始刷油。

呈扇形的羊串和那把刷子在手下都十分靈活，整一串作乾脆利落又好看，等刷完後，羊串上已經均勻的塗上一層油。

把控好時間來兩個翻邊後，阮綿蠻開始撒調料。

撒調料的作十分隨意，但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調料的分量是按一定比例撒下去的，而且都均勻的落在串的每一。

隨著的作，原本紅的羊變金黃，人的香味不斷從烤爐從飄出來。

好香！

攤子裡的小生聞到這個香味，忍不住看向站在烤爐前的姐姐，不明白同樣的食材和調料，為什麼能烤得比爸爸香。

“想吃的話待會給你烤。”阮綿蠻注意到的視線，笑著道。

小生家裡就是賣燒烤的，爸爸寵，隔三差五就會烤一點給吃，所以不像其他孩子那麼饞燒烤。

但……聞著比爸爸烤得香得多的燒烤，卻難以說出拒絕的話來。

“媽呀，太香了，口水都要下來了！”

“小老闆這一手，看著太專業了。”

“就知道小老闆的手藝肯定不會錯。”

“這羊串太香了，不行，我得再多加幾。”

在阮綿蠻站在攤子裡後，一群幸福炒飯店的老顧客就拿著籃子挑了一堆吃的食材，這會聞著羊串的味道，忍不住又加了一些。

“哥們，我問一下，你們說的這個小老闆是在哪開燒烤攤啊？整個廣場我都逛過了，怎麼冇看到過家攤子？”

“家不是燒烤攤，是炒飯攤，幸福炒飯店。”

“啥？就這專業的手法，你跟我說不是賣燒烤的而是賣炒飯的？兄弟你逗我吧？”

“我逗你乾嘛！真是炒飯店，不過店裡不止賣炒飯，還有小龍蝦、鹽水花生，都特彆好吃，當然，這是在食節攤子上，店裡的話，還有很多其他食。”

“小老闆就是個寶藏，要不是今天，我都不知道還會燒烤。”旁邊一個年輕顧客說完，拿起手機，“不行，我要去評論區炫耀一下……”

話落，一個掌啪嘰落在螢幕上：“你是不是傻？現在炫耀，等著那群人過來跟我們搶嗎？”

“對哦，那我待會多拍幾張照片，等回家後再炫。”

顧客們閒聊時，阮綿蠻已經烤好羊串，放進盤子裡灑了點白芝麻做點綴後問：“這是誰的羊串？”

“我的！”

“我的我的！”

話落，一堆人嚥著口水舉手。

“臥槽！”羊串的主人瞪了那群不要臉的人後，上前道，“是我的，我錢早就給老闆娘了。”

阮綿蠻看向旁的小生，見點頭後，這纔將盤子遞出去，然後繼續烤下一籃。

下一籃有爪、玉米、豬蹄以及一些串。

爪、玉米、豬蹄都是提前燉過的，否則不容易烤。

發現豬蹄燉得差一把火候後，阮綿蠻拿起旁邊的小刀在表麵稍微理一下纔開始烤。

繼續開烤時，端著羊串的男顧客已經找位置坐下來。

無視一群饞得想跟他買羊串的男男後，他拿起一串擼起來。

“我的天！”剛咬第一口，他就忍不住發出一聲歎。

雖然從他那的表就知道肯定好吃，還是有人忍不住問：“怎麼樣？好吃嗎？”

“太好吃了！表皮微，一口咬下去，裡麵卻很鮮，調料撒得很均勻，完全冇有一口鹹一口淡的況，我不會形容，但這絕對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羊串兒！”

說完像是不過癮，一般他一手拿起一羊串，左右開弓擼起來。

看著他這吃相，再聞著從烤爐那邊飄出來的烤爪、烤玉米、烤豬蹄等人的香味，周圍的人簡直快被饞死了。

好在，阮綿蠻速度還是很快的，冇多久，就有不顧客拿到他們點的燒烤，或坐或站的吃起來。

“媽呀，這豬蹄烤得也太好吃了，這纔是我想吃的烤豬蹄，表皮香，裡q彈鮮，調料的味道和豬蹄完融合，簡直好吃到我想哭！”

烤豬蹄不止好吃，賣相也格外漂亮，表麵紅亮，滋滋冒油，上麵均勻撒著調料和白芝麻，看著就讓人想咬上一大口。

“這爪好好吃呀，又香又，恨不得連骨頭都吞下去。”

“玉米纔好吃呢，特彆味，一點也不像我在彆家吃的烤玉米，就單純在玉米表麵裹一層料。”

“小老闆，再給我烤五串豆乾，你烤的豆乾太好吃了！”

隨意各種人的香味飄出去，越來越多的顧客朝這邊圍過來。

“呀！是小老闆，怎麼會在這裡賣燒烤？”

“真的哎！管那麼多乾嘛，趕去排隊買吧。”

“對對對，我們快點過去。”

有個彆人認出攤子裡的人後，小跑著去排隊挑選食材。

“小老闆，我們又來照顧你生意了。”

“你怎麼在這邊還有攤子也不招呼我們一聲，還好冇錯過。”等排到前麵後，兩個年輕顧客一邊挑食材一邊道。

“隻是幫彆人看一會攤子。”阮綿蠻隨口回了一句，發現手上這一籃有魚後，手去攤子上又拿了幾條魚，和一些串。

魚是很適合拿來烤著吃的秋刀魚，阮綿蠻順手拿起刀在魚上做簡單理後，開始烤起來。

當魚表麵被烤金黃，開始冒著滋滋的油時，濃鬱的香味漸漸飄出來。

“好香啊！啊，我又想吃魚了！”

“我也想吃，再加條魚好了。”

“媽呀，覺小老闆烤的，不管什麼我都想吃。”

“是啊，恨不得把小老闆關家裡，天天給我烤……”一位顧客話還冇說完，大夏天的忽然覺背後一涼，抬頭髮現是小老闆的男朋友在淡淡的睨向自己後，趕閉躲在朋友後。

直到他收回視線，顧客才拍著口冒出腦袋，咬著朋友的耳朵嘀咕：“我的媽，小老闆男朋友氣勢也太嚇人了……”

“該，讓你瞎。”朋友不給麵子的嘲笑道。

烤爐前，阮綿蠻已經將那幾條秋刀魚烤好，放在烤爐邊邊的地方後轉頭問：“有檸檬嗎？”

小生想了一下後搖頭。

倒是攤外，聽說要檸檬，一個顧客翻翻袋子後舉著一個檸檬過來道：“小老闆，我這有！”

“謝謝，多錢？”阮綿蠻接過後問。

顧客擺手道：“不值錢，送你了。”

阮綿蠻見不要錢，將多烤的串遞過去兩串。

剛烤好的串滋滋冒著油，香噴噴的，人極了，顧客冇辦法拒絕，接過來道一聲謝後，不怕燙的直接送進裡：“唔，真好吃……”

阮綿蠻讓小生把檸檬洗一下後，用刀切兩半，在秋刀魚上了一些。

原本就鮮香四溢的烤秋刀魚加上檸檬後，瞬間散發出更加人的氣息。

“哇……想吃！”

聞著又上一個臺階的香味，顧客們忍不住道。

放下檸檬後，阮綿蠻先將顧客點的用盤子裝好後遞出去，隨後將多餘的秋刀魚和串裝好遞給旁人。

司景霖接過盤子時，順便在手上握了一下。

也就是這裡人多，否則他更想湊過去親一下。

阮綿蠻嗔他一眼後，對旁的小生道：“你和哥哥去吃燒烤吧。”

這會，食材已經被顧客們全部瓜分掉了，錢也都已經收了，隻用按順序往下烤就是，基本用不著小生再幫忙。

在旁邊站了那麼久，小生是真有點饞了，加上確實冇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了，猶豫兩秒後道：“謝謝姐姐。”

攤子裡麵也是有桌椅的，一大一小轉去後麵時，阮綿蠻從隨的包包裡拿出錢放進旁邊的錢箱裡。

“哎，老闆不是……”

有一直在這裡的顧客想說之前老闆說了，攤子上的食材隨便他們吃，怎麼還給錢，然而話還冇說完，就被阮綿蠻抬手一聲“噓”給打斷。

那位顧客冇再說話，心裡卻覺得，這世上果然還是好人多。

攤子裡麵，司景霖放下盤子坐下來後卻冇直接開吃，而是拿起一套一次碗筷，先將秋刀魚上的魚夾下來，又將串上的從簽子上弄下來。

拿起兩串吃得正香的小生看到他的作，心裡有點疑，隨即就見他端著碗走回去，夾起碗裡的燒烤餵給那位漂亮姐姐。

“你自己吃。”阮綿蠻不好意思的張口吃下他喂到邊的牛後，輕聲道。

司景霖點頭，吃了一口特意給自己烤的秋刀魚後道：“很好吃。”

阮綿蠻聞言，角微揚，下一秒又被他餵了一口魚。

含著魚，抬眸看向外麵，見顧客們或玩手機，或和邊人聊天，這才放下心，輕輕咀嚼起來。

秋刀魚烤得外裡，吃起來本就鮮，加上淡淡的檸檬味，對於味蕾來說，是種極致的。

實際上，顧客們哪有那麼“非禮勿視”的自覺。

是司景霖知道臉皮薄，特意先掃了一圈外麵的顧客。

莫名不敢跟他對視的顧客們這才老實的收回視線，不過其實還在用餘觀察。

“投喂什麼的，他們真的好甜啊。”

“覺我又相信了。”

“有點羨慕，竟然有這麼帥還的男朋友，果然好男朋友都是彆人家的。”

“小老闆人心善，值得這麼好的男朋友。”

“我覺得男朋友才幸運呢，竟然能遇到這種人心善，做什麼都好吃的小仙。”

幾個年輕顧客小聲議論時，司景霖已經和阮綿蠻分完那一碗燒烤。

他拿出隨攜帶的手巾替角後，和說了一聲：“我出去一下。”

阮綿蠻也冇多問，點頭目送他走出去後，繼續開始烤起來。

旁邊桌子上，還有三個籃子，等那三籃烤完，就可以收工了。

這會，已經十一點多了，食廣場上的人比之前略一些，除了一品燒烤攤外，其他攤子已經冇太多顧客。

司景霖出來後，先在附近的茶店買了一杯茶，隨後想著本來說逛又冇逛，順便買了些小吃。

買完東西後，司景霖無視一些想要湊上來搭訕的遊客，步伐平穩卻有一點快地回到燒烤攤子。

“喝點茶。”司景霖將好吸管的茶送到邊，等喝完後，自己從另一頭吸管喝了兩口。

外麵，還等著燒烤的顧客看到這一幕，覺得燒烤再不好，他們吃狗糧就要先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