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宇天、陸塵、淩夢瑩他們全都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放大了瞳孔。

可是，槍聲並沒有響起。

因為他的手指，在到扳機的一剎那，卻已經沒有了扣下扳機的力氣。

李仇一臉的不可思議，臉龐微微著，嚨裡發出嗚咽的聲音，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已經說不出來了。

我從他腋下穿過去的手，從他背後繞了過去，反握著一隻銀白的匕首，已經紮了他的後頸脖。

他的手失去了握槍的力氣，五指漸漸鬆開，那把袖珍手槍掉在泥土地上，濺起地上的積水。

我麵無表的將刀子從他後頸脖裡拔出來，鬆開了手，李仇便倒在了泊裡，鮮濺灑了一地，和地麵積攢的雨水混雜在一起，像是打翻的料，順著低坡，不知道流淌到何。

李仇趴在地上，雙目閉，已經斷了氣息。陸塵一腳把他的頭踩進鬆的泥土地裡，罵道：「*的，真是個險狡詐的小人！」

我看著地上的李仇，眼中儘是冷漠。

雨，越下越大了。

收拾掉李仇的，我們一眾人上車回程，瑾被打暈了過去，被八爺他們收進了麻袋，我讓他們自己去理，八爺他們經常幹這種事，一定會把事理得乾乾淨淨。

樂譜則被我們帶了回去，跟我們坐同一輛車。他坐在後座，雙手的繩子還未解開，麵如死水般坐在那裡一言不發。路上的時候，陸塵和淩夢瑩老是忍不住朝他瞥去。

淩夢瑩湊過來，了我的胳膊，小聲問：「哥，你打算怎麼置他啊？」

我沒有回答，專心開著車。淩夢瑩討了個沒趣，撇了撇，也乾脆不問了。

這一次我們沒有回hello酒吧，而是回蝰蛇幫的總部，西口的那個大宅子。

所有人都在，廳堂的燈開啟，外麵還下著雷雨，嘩啦啦的雨聲在窗外響徹。

我坐在正中間幫主的龍椅位上，其他人則靜靜的站著，沒有一個人吭聲，樂譜站在這些人的最前麵，一副任由我置的態度。

我揚了揚手說：「把他的繩子鬆開吧。」

季勇走過來，把樂譜的繩子解開了。樂譜有些意外，活了一下勒得通紅的手腕，抬頭瞭著我，說：「你不殺了我？」

「你製服了八爺和南風之後，並沒有下死手直接殺了他們，為什麼？」我問。

樂譜沉默了一下，說：「他們人都不錯，以前在幫裡也照顧過我，我又他們沒仇，為什麼要下死手？」

「喲嗬，這還是我在幫裡第一次聽見你說人好話呢，我還以為你隻會給人潑冷水呢，哈哈……」陸塵嬉笑地說著，走過去將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弔兒郎當的半斜著子，用靠在他肩上的那隻手摳著自己的鼻孔。

他眼珠子轉了轉，又看向我，嬉皮笑臉的說：「嘿嘿，辰，我看這小子雖然平時看起來怪不順眼的，但這次……嘿嘿，也可憐的，要不就饒他一命好了……」

「嗯，看在你沒有八爺和南風的份上，我不殺你。」我低頭著銀白匕首上的跡，說：「你滾吧。」

眾人都沉默了，誰都知道我這個時候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要將樂譜從蝰蛇幫名冊中除名了。

「哥，算了吧。」這時候居然有個混子站出來替他求，道：「樂譜這次也是沒有辦法。」

「是啊哥，他也是到了李仇的脅迫啊。」

「這不是樂譜的本意，他也不想這樣的。」

「哥，你就饒他一次吧……」

其實我當然知道樂譜是迫不得已的，如果把我換了他，也許我會跟他做同樣的事，但沒辦法，當老大就是這樣，手下的人曾經背叛過你，哪怕他是有什麼難言之迫不得已的，你也不可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繼續用他。

我看了看樂譜，說：「你不是也正好想離*道，過平凡人的生活麼？」

陸塵在後麵輕輕推了一把樂譜，示意他說話。

樂譜用力咬了咬下，半天才緩緩說道：「哥，我……我……」

他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靜靜的看著他，也沒急。樂譜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想繼續留在你的麾下。」

我瞇起眼睛，道：「為什麼？你怎麼突然改變注意了？」

「因為……」樂譜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因為你的父母生死不明，你想依靠我的力量幫你去找？」我直接破了他的心思。

樂譜沉默了一下，也很的承認了：「是，沒錯。」

「你原本準備幫助李仇幹掉我，現在又想我幫你找人，你還是不害臊啊。」我玩味的說道。

樂譜的臉也紅了，看來確實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看，你雖然聰明，有著很強的理科生頭腦，那麼複雜的程式設計你都看得懂，連方的人的電腦你都黑得進去，卻連一句表忠心的話都不會說。求是這麼求的嗎？」

我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他麵前，幽幽的看著他，道：「怪不得你在幫裡的人緣也不好，看你不順眼的兄弟實在是太多了，天天有人跑過來跟我抱怨，說你一副高材生高傲的做派樣，打架也不會。把你留在幫裡，實在是影響團結。你說，我有什麼把你留下的理由？」

「……」樂譜無話可說。

屋外的雨似乎下得越來越大了，天邊打起一道驚雷。

他暗暗嘆了口氣，心也涼了大半，握的拳頭漸漸鬆開。他知道，我是鐵了心要把他驅趕出去了。

但這還有什麼好不滿足了呢？肯留自己一條命，已經是很法外開恩了吧？樂譜心裡苦的這麼想道。

「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我說。

「沒有。」樂譜苦的笑了一下。

「好，既然你沒話可說，那就這樣吧。」我淡淡的說道：「不過，還是得按照幫規行事，流程還是要走的。」

我輕咳了兩聲，接著說道：「幫會員樂譜，犯幫規，背叛幫主，現將驅趕出蝰蛇幫。但因有其苦衷，並未對幫會造惡劣負麵影響，由現場所有知者幫眾員投票表決。隻要有一人覺得樂譜應該被幫會驅逐，他便將從幫會中徹底除名……好了，現在開始舉手投票表決，覺得樂譜可以留下的，舉起一隻手，覺得他應該滾蛋的，就不用。」

樂譜沒有，也沒有轉頭，他覺得自己不用看也知道結果。

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忽然覺得我的表有些不太對勁，角帶著玩味的微笑，而後這時也傳來了陣陣的嬉笑聲。

樂譜這才轉過頭去，接著頓時愕然愣住了。廳堂中二十多號人，從他本不知名字的小混子，到阿肯、甘龍、淩夢瑩、陸塵、八爺他們，全都齊刷刷的舉起了右手，宛如一旗幟，屹立在廳堂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