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婚後的早餐

阿槿長這麼大沒吃過這麼盛的早餐，掰了一小塊烙餅放進裡慢慢地嚼，幾乎都捨不得嚥下。在孃家的時候，哪裡會捨得用白麪烙餅吃？就算是用雜糧蒸窩頭，還得摻上些野菜，好省些糧食呢！

正細細品著白麪的香甜，衛淵又夾了菜放到麵前：“多吃些，你還是太瘦了。”

阿槿應了一聲，沒有多說話。在家吃青菜大多是涼拌或者直接醃漬，炒青菜可是要放油的，油是多麼金貴的東西？那得有貴客登門才能用的。

又夾了一塊炒蛋放口中，又香又的覺讓覺得自己在做夢一般。

繼母養了十來隻，平時都是阿槿在喂，隻是撿蛋這種事孫氏從來都是親力親為。因為那些是給家裡生錢的，孫氏從來都是攢著蛋拿去集市上賣掉，自己家人吃是絕對捨不得的。

天冷之前十多隻其實能下不蛋，除了賣掉的那些，阿鬆倒是能吃上幾隻，也都是白水煮的，阿枝每每就不高興，吃飯的時候弄出很大的靜，而孫氏則用“讀書費腦子”這類話勸。

沒有人在意阿槿，阿槿隻是低頭默默吃飯。雖然大多數時候，和阿枝隻能看阿鬆吃，可當阿枝生病的時候，繼母到底還是會給吃一顆蛋的。

而阿槿，不配生病。

“湯快涼了，你嘗嘗合不合口。”衛淵將湯碗朝阿槿推了推。

阿槿點點頭，拿起湯勺在碗中輕輕攪了一下，竟然發現裡麵有不！

湯喝進口中鮮醇香，是阿槿不曾嘗到過的味。努力剋製自己不流出太過欣喜的樣子，看了衛淵一眼。

他正安然地吃著飯，看樣子麵前的食對他來說倒是尋常。阿槿看他吃飯也斯斯文文，毫不像見過的有些莊稼人那般狼吞虎嚥的沒有形象，突然就覺得鼻子一酸。

阿槿忙低了頭繼續吃飯，心中莫名的，出嫁之前覺得自己就好像踏上了一條前途未卜的路一樣，人們紛紛繞著那條路走，偏偏要沿著那條路一直走下去。

這樣的覺曾經讓阿槿心中覺得孤獨無比，所有的人都不看好那條路，就好像那條路不但荊棘佈，還會有吃人的妖怪一樣。

他們投向阿槿的目全是同，背過也嘆這孩子從小就是苦命，嫁人沒能改變的命運，卻讓更倒黴了。

阿槿給自己鼓著勁兒，做好了一切吃苦的準備要和鐵匠把日子過好，誰能想到直接就過上了這樣的好日子？

吃過飯收拾碗筷二人也是差點又爭搶一番，後來衛淵讓了一步，又幫著阿槿打水去了。

“以後這些活都給我吧，”阿槿一麵洗著碗一麵說道，“我在家裡都做慣了的，你隻要顧好外麵就好。”

衛淵將阿槿洗好的碗接過來乾凈水漬然後放到一旁：“我這幾日也沒什麼事還能幫你分擔一點，等開了工就確實要辛苦你了。”

“這算什麼！”阿槿不以為意，自然地將碗再次遞到衛淵手中。

幾隻碗盤，很快就收拾好了，阿槿了手便向院子裡張，看看還有什麼活要做。

衛淵看著一舊，頭發也隻是簡單的挽了一個發髻在後麵，白凈的臉上不施黛，雖然是清秀可人的模樣，卻與前一天大紅嫁的彩照人大不相同。

“出去給你買幾新吧！”衛淵說這話的時候，眸中有幾分憐惜。

恐怕沒有幾個新娘子會在親第二日這般穿著舊心甘願地乾活吧？

阿槿回過頭，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上的服，確實已經洗得發舊了，與昨天從頭新到腳的樣子確實判若兩人，可誰又能天天穿新呢？

雖然這麼想著，阿槿抻了抻角還是多有些不自在，勉強笑笑：“乾活可不就得穿舊服嗎？有穿的就行了。”

從孃家帶的幾舊中，這一套還算是看起來不錯的了，還有一些打過補丁的，本就沒好意思帶過來。

“出門的時候還是要穿好一些的。”衛淵笑著勸，才十六歲正是裝扮的年紀，他不捨得年紀輕輕就穿著這些素凈的舊過活。

“我又不常出門的。”阿槿想著五哥果然花起錢來心中沒數，在阿槿看來有錢人才會買服穿，窮人扯塊布一就好了，誰會去花錢買呢？

“還是攢著錢過日子吧！”阿槿真誠地向衛淵建議，隻要穿著還算得，就不在乎新舊醜，五哥掙錢也不容易，得替這個家多做打算。

衛淵卻上前牽住的手：“跟我來。”

阿槿跟在衛淵後，看著被他牽著的手臉上又熱起來。繼母和父親之間連談都很，別說什麼親的作了，而周圍的鄰居家，男人們能給人一個好臉就是位好夫君了，像五哥這樣對媳婦親親熱熱的男人，真是第一次見到。

衛淵拉著阿槿在房中坐好，又不知從哪裡抱了個箱子出來放到阿槿麵前，才認真地向說道：“既然你我二人已經為夫妻，家中的況我也應該說給你聽聽了。”

“家裡曾留下些銀錢，這些年打鐵我也攢了些銀子，後來我就買了幾塊地給別人種，每年能收些租子。”

他一麵慢慢說著一麵慢慢開啟箱子讓阿槿看，阿槿向箱子裡去也是吃了一驚，幾件珠寶下麵放的似乎是銀票。

家裡幾文錢都要放到罐子裡存起來，連散碎銀子都不常見，五哥竟然有銀票！

阿槿正驚訝著，衛淵已把箱子中的東西拿了出來，一張一張的點給看，原來不但有銀票還有地契，甚至還有一份契書。

“那是我投了銀子到朋友的生意裡，他生意好的時候會分紅給我。”衛淵簡單介紹道。

阿槿看著衛淵有些難以置信，五哥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家底厚，人們都以為跳進了火坑，明明是嫁到了好人家了！

看著衛淵拿著那些東西的樣子好像很隨意，不由手接過他手中的票據小心地放回箱子裡：“別弄壞了！”

衛淵看著張那些東西的樣子，不由笑起來：“我給你看這些，是想說我們雖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不必太過委屈自己。”

衛淵看阿槿自顧拿起箱子上的銅鎖仔仔細細地鎖上，繼續道：“所以一起出門吧，去買新。”

阿槿剛鎖好箱子，聽了這話還是有些猶豫，一新要花多錢本沒什麼概念，隻知道是很貴的，不自覺地就想省下這筆錢。

“你的也很普通啊，”阿槿朝衛淵上看了一眼，“那日遇見你還穿布呢！”

“我總歸是個男人，穿什麼不用太講究的。”

阿槿覺得自己也不用太講究，在家裡乾活穿那麼鮮亮麗會覺得束手束腳的。可衛淵一直勸說著，說這樣的年輕子若是不打扮打扮，以後定然會後悔。

二人拉鋸似的誰也說服不了誰，直到衛淵突然改變了話題：“其實我也想去鎮上看看鋪子。”

“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到底太過偏僻些，去鎮上買個房子，然後繼續開鐵匠鋪子，會接到更多的人，生意也能更好一些。”

說起來到底還是鎮上熱鬧些，各種訊息靈通些，小孩子見識都比鄉下的多，衛淵自打跟阿槿定親時就在打算搬到鎮子上，不想這麼快就提起這話了。

阿槿思索了一下點著頭說：“這倒是件正經事。”

衛淵失笑：“給你買裳也是正經事！”

他看向阿槿的目和親切，阿槿突然沒有了與衛淵繼續爭論的勇氣，含低頭道：“那就出去看看吧！”

路上阿槿興致地打算：“等到了鎮子上住的時候，你開鐵匠鋪子，我也可以做點小生意，這樣咱家進項還能多點。”

衛淵看著走在他側的阿槿笑問：“你想做什麼生意？”

阿槿低頭看著腳下的路，微微皺眉：“這倒還沒想好，等回來再好好打算打算。”

衛淵特別喜歡看認真琢磨的樣子，還有那日抱住了他的大，就像個耍賴的孩子，卻又帶了幾分怕惹惱他的分寸，總讓人忍不住去疼惜。

迎麵過來一輛馬車，衛淵忙扶著阿槿向裡靠了靠，阿槿突然被人半護在懷裡，鼻端也聞到了衛淵服上被漿洗晾曬過的氣息，突然就又臉紅了。

衛淵等馬車完全經過才放開阿槿，馬車濺起的泥漿甩了他一泥點子，阿槿看了不由皺眉抱怨：“這趕車的也太霸道了！”

說著，阿槿從路邊拽了草葉子就要幫著衛淵拭，衛淵不忍看蹲著忙活，便忙收了收：“不礙事，回家洗洗就好了。”

阿槿隻將小泥塊用草葉子撥了下去，不敢用力去，怕布料蹭上草洗不掉。

阿槿剛站起，一雙手就被衛淵捉住，然後他取下阿槿隨別的帕子，細細地幫起手來。

阿槿被燙到似的收回手來，向著小路前後張：“要讓人看見了！”

衛淵本不去看路上有沒有行人，隻是又牽起阿槿的手：“看見又如何？你是我明正娶的妻子，我給自己的妻子手還怕別人看見？”

不知道為什麼，阿槿聽到衛淵說自己是他的妻子這種話，心裡覺得熱熱的，這不單單是對份的肯定，也是對這個人的認可。

農門福運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