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槿怕的就是這個，也顧不得方纔衛淵攬住時的了，忙向已經抬向前的衛淵道：“五哥千萬小心！”

驀地想起關於他打架的那些傳聞來，若是待會兒真打起來，不管是他傷了別人還是被別人傷到，都不是想看到的。

擔憂地看衛淵朝河邊越走越近，阿槿到底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一段，和村裡先前趕來的另一撥人站在一起，巧兒和娘也和這群人在一起，正打聽著前邊的況。

這撥人趕過來的時候，還沒走到河邊與對峙的那些人匯合就被前蘇村的人給大聲喝止了。他們原也不在意，兩邊人數都差不多，真打起來也未必就會輸，可就在他們打算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前蘇村的人群後麵閃出幾個彪形大漢來。

前蘇村族長的小兒子是那邊的帶頭人，看起來很年輕，還有些流裡流氣的，那幾個彪形大漢一出來，那族長兒子便更加得意起來，說話的語氣也更加不屑。

“看見了沒？”族長兒子站在幾個大漢旁，一隻手握拳，大拇指向後一挑，“這是我們村蘇員外家的外甥。這位爺可是在鎮上乾活的，鎮子上一半的街道可都歸這幾位爺罩著。”

“你們當人傢什麼場麵沒見過？就你們拿個破鐵鍁還想學人打架？”族長兒子說著就提高了聲音，倒真把後蘇村的這撥人給鎮住了。

靜了一會兒，不知誰小聲了說一句，沒水澆地死也是死，後蘇村的村民就又群激起來，那族長兒子見狀便又大聲喊道：“你們誰敢上前先掂量掂量自己！”

“這幾位爺可都是練過的！你們去鎮子上打聽打聽，‘空手接白刃’說的就是這幾位！”族長兒子說得簡直唾沫橫飛，“你們三五個人也近不得他們的！待會兒要是有死的傷的，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這撥人一時被嚇住了，紛紛立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看著那族長兒子繼續向對峙的那撥誇耀那幾個彪形大漢有如何厲害，那撥人聽了也是麵麵相覷，不敢輕舉妄。

巧兒聽說了這些況不由地更加擔心：“若真打起來吃虧的肯定是咱們！”

阿遠見眾人聽了這話都有些泄氣，不由氣憤道：“前蘇不講理了這麼多年，難道我們就任由他們欺負下去？”

阿槿著衛淵離對峙的那些人越來越近，心裡也全是擔憂，兩方村民都把這水源當命子，真打起來誰也不會退讓半步，五哥如今隻過去，會不會出事？

那族長兒子見這邊過去一個形高大的人，果然又扯著嗓子吆喝開來：“哪裡來的不怕死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

喊話間衛淵已走到了近，向族長兒子拱了拱手，口中道：“鄉鄰之間自當以和為貴，兩個村子挨的這樣近，本應互相照應，水源的事可以坐下來商量。”

族長兒子見他雖長得高大結實，可說起話來自有一種彬彬有禮的風度，言語間便有些輕慢，向著後人笑了一聲，似乎是尋求認同一般然後回過頭來滿是嘲諷地說道：“你誰呀？憑什麼讓我們聽你的？”

前蘇村的村民果然跟著族長兒子鬨堂大笑，後蘇村的村民也有知道打鐵匠的，知道打鐵匠娶了自己村裡的阿槿，此時站出來主持公道，想來也是為後蘇村，可遭到對方的嗤笑，後蘇村的村民也覺得臉上無起來。

那幾名彪形大漢原是抱著膀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衛淵一上前眼神就有些變了，不由地放下了抱著的胳膊互相看了幾眼。

待到族長兒子譏諷起衛淵，那幾人就更不安了，更有甚者，那什麼員外的外甥，五大三的一個人，竟上前一抱拳深深地彎下腰去，怎麼看怎麼都帶了一卑微似的。

前蘇村的嘲笑聲安靜下來，後蘇村的人一時也看不懂是什麼形勢，所有人都深意外，這幾個厲害的人怎麼就突然慫了呢？

隻見那員外的外甥向衛淵抱拳道：“原來是五哥！”

族長兒子見他畢恭畢敬，一時心裡也有些沒底，正打算上前問一句，便聽那員外外甥接著向衛淵問道：“什麼風把五哥給吹這兒來了？”

後蘇村的人一見這種形，心裡的膽子便大了起來，站在遠的那撥人便朝著衛淵這邊走來，阿槿正琢磨著是不是不會打起來了，便被巧兒一扯袖也跟著走了過去。

前蘇村的人則有些傻眼，過來壯聲勢的人一下子對人家那麼恭敬，這氣勢不就輸了？

衛淵向後蘇村民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笑著回道：“剛巧陪著妻子回嶽丈家。”

那幾個彪形大漢聞言也向後蘇村的村民們看了一眼，雖然不知道哪個是衛淵的老丈人，可這兩個村的渾水他們是不能再趟了。

“喲！”那員外外甥臉上有了歉意，“竟然沒聽說五哥親了，不然怎麼也要去討杯喜酒喝！”

族長兒子見從外麵請來的人竟然跟後蘇村的套起了近乎，不由得有些急，可他見那幾個厲害人對衛淵這種態度，便不準來人的深淺，一時也不敢開口說什麼。

衛淵臉上的表始終淡淡的，他微微笑了笑，說：“沒請哥幾個是我疏了，改日一定單獨擺一桌賠罪。”

“不敢當不敢當！”那員外外甥忍不住再次抱拳彎腰，“給五哥添麻煩了！咱們改日再談，哥幾個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他向另外幾個人一使眼，便都匆匆走開了，每人路過衛淵的時候還不忘說一聲“得罪了，五哥”。

看那幾個彪形大漢跑掉，後蘇村的村民有些雀躍，忍不住歡呼了一聲。前蘇村的人本來就因為形勢的逆轉揪著心，如今聽到後蘇的歡呼聲更是沒了氣勢。

阿遠在人群中看著，卻不由攥起了拳頭，不甘心地低聲道：“他也就是年紀大，等我長大了，我會比他還厲害！”

看那幾個大漢離開，阿槿心裡鬆了一口氣，聽阿遠說了這話不由笑著向他說道：“阿遠要向五哥學啊！”

阿槿沒想到五哥還有這樣的本事，不費吹灰之力就趕跑了好幾個人高馬大的彪形大漢。

阿遠聽了阿槿的話卻更氣憤起來：“我纔不跟他學！真打起來他也未必有多厲害！”

話是這麼說，可阿遠看著衛淵常年打鐵造就的結實形，心裡也承認一般人肯定不敢跟他手。

阿槿聽他這麼說，不由笑著向他肩上拍了一下：“不打就能解決問題纔是真厲害！”

阿遠見阿槿這麼護著打鐵匠，一時氣鼓鼓地不說話了。

雖然請來的人跑了，族長兒子卻還撐著，轉鼓著村裡人：“我們又不是沒打過，難道沒了他們我們就一定會輸？”

雖然話這麼說，可剛才那幾個人對那個五哥那種態度，想來這五哥也是個不好惹的，族長兒子這麼想著便往人群中走了幾步，然後纔回過道：“打！給我打得他們再也不敢來鬧事！”

衛淵見他躲在人群中慫恿別人沖鋒陷陣的樣子不由地輕視一笑，反問道：“難道每次都靠打架來平事？打了這麼多年，水源的問題不還是擺在那裡？”

前吳村有人將舉起的鋤頭放了下來，那些因了族長兒子鼓而幾戰的人們也都冷靜下來，放下了手中的農，甚至還有人大著膽子高聲喊道：“那你說怎麼辦？”

衛淵站在兩撥人中間：“自然是談，每個村選出幾名代表，坐下來商議這水源如何共。”

族長兒子雖然怕打架，可因為前蘇村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使得他們一貫覺得高高在上，如今要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他總覺得是向阿槿他們村子低了頭，不服氣之下便又想反駁。

衛淵本不給他機會，連連發問：“若是一滴水不給後蘇村流下來，他們走投無路之下會做出什麼事？兩個村子相鄰數十年，你們有誰忍心看著鄰村之人因為你們而殍滿地？”

前蘇村的人聽了衛淵的問話不由也細細琢磨起來，將後蘇到絕境，他們必定要拚盡全力與前蘇村爭搶水源，到那時不管誰輸誰贏，最後都會傷亡嚴重。

哪怕後蘇最後屈服，到時候不管是因為沒有收死，還是村民背井離鄉，也確實是他們不願看到的。早些年兩個村子還通婚通嫁，往上數幾輩，誰還沒個對方村子裡的親戚？

尤其是前蘇村請來的大漢都在見到衛淵之後跑了，他們就更沒什麼心勁去打架了。

阿槿這邊有人便趁機喊道：“別我們！”

然後後蘇村的村民便紛紛喊嚷起來：“對！別欺人太甚！”

族長兒子一看這架勢便有些怵了，正猶豫著，便聽邊人說道：“我覺得人家說的對。”

他順著那人的眼神也看了一眼衛淵，心裡也明白有這個人在，他們村實在沒什麼勝算，便向衛淵道：“我們得回去商量商量，三天之後再給你們答復，你們村也選出幾個人來，到時候要不要談還是我們說了算！”

族長兒子其實也覺得這次是要真的談了，隻是為了找回幾分麵子故意那麼說，然後才轉向自己的村民們道：“走！”

前蘇村的人便多有些垂頭喪氣，離開的時候卻有人指著被後蘇掉的水壩問：“那這個怎麼辦？”

農門福運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