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族長兒子一瞪眼：“能怎麼辦？再堵上不還是要打？”

阿槿村子裡的人一看這次沒有手就大獲全勝不由都高聲歡呼起來，甚至都湧到衛淵邊謝他，畢竟要不是他出現，那幾個彪形大漢也不會走。

“五哥，真是厲害呀！”村裡的年輕人敬佩地著衛淵，也學著那些人稱呼他“五哥”。

眾人紛紛點頭，這可多虧了衛淵，兩個村子為這水源吃了多苦頭，如今竟能坐下來談了！

衛淵笑著回頭去看阿槿站的方向，卻意外地沒看見人，又向人群中搜尋著，便有人也跟著向各自的周圍看。

衛淵總算看見阿槿正站在人群後對著他笑，便費力地開人群走過去：“不是說讓你等在那邊嗎？”

雖然這句話是責怪，可語氣裡卻並無半點責怪的意味，甚至還帶了甜寵的意味，任誰都能聽出他對阿槿的擔心和珍視來。

便有未嫁的子一臉羨慕地看著他們，口中輕聲道：“能嫁給這樣的人真好啊！”

這話一出，連有些已經嫁人了的小媳婦也跟著點頭了，巧兒卻遠遠地看著阿槿二人一齊回村的影，把一撇十分不屑地說道：“有什麼好羨慕的？那麼兇，肯定打人的！”

話是這麼說，可那打鐵匠又給阿槿買新，在外麵又能理事兒，那麼有麵子，也是羨慕的。

那個先前說話的卻不同意了，同巧兒犟道：“你怎麼知道他就打人？我看他對阿槿好！再說了，你和阿槿不是好姐妹嗎？難道還盼著捱打不？”

巧兒被搶白了一頓，雖然方纔自己也羨慕阿槿，如今卻真的論起鐵匠打人的可能了。

“你看咱們村的大亮，”巧兒向那子認真道，“對媳婦好吧？都知道他疼媳婦吧？可他打起媳婦來也是毫不留啊！誰沒見過大亮媳婦臉上帶傷的樣子？”

那子聽了巧兒舉的例子，眼神又越過人群落到阿槿二人上，一時心裡也搖擺不定起來。

“你和阿槿那麼要好，怎麼這樣說男人？”疑地看向巧兒，心想是不是巧兒從阿槿那裡聽說了什麼。

巧兒臉上白了一陣，隨即笑了笑說：“我自然是盼著好的，隻是同嫁了這樣的男人。”

“不管怎麼說，鐵匠也幫咱們解了圍，方纔你娘因為你爹的事多急，若不是人家，說不定你爹就吃虧了呢！”

巧兒被這話堵得臉紅，隨即又道：“一碼歸一碼，他今天幫了忙我自然謝他，咱們村都謝他，可你也不能因此就羨慕阿槿嫁了一個可能打人的男人吧？”

周圍的小媳婦也跟著點點頭：“巧兒說的是，那鐵匠在外麵這樣，連那麼兇的幾個人都怕了他，誰知道回去關起門來怎麼對阿槿呢！”

巧兒盯著阿槿的背影不再說話，突然想到之前關於鐵匠的那些傳聞也許都是這麼來的，不過是出自各人的臆想，隻是這次傳聞的源頭卻是。

一群人浩浩地走到了村口，便又有人向衛淵道謝，然後有人便去找族長商量和前蘇談水源的事，有人便直接回家了。

阿槿和衛淵同鄰居們一起走到家門口，周圍鄰居便同衛淵又說起話來。

“今天真是多虧了你，不然今晚上又得有幾家哭的！”說話的是一位大娘，每次和鄰村打過架，都得傷幾個，回來老婆哭孩子的讓人聽了唏噓不已。

“這件事還是兩個村子談好了，定個規矩下來，才能以絕後患。”衛淵溫和地向那大娘說道。

雖然他態度一點也不兇，可眾人就是對他產生了敬畏的心理，聽了他的話都無比贊同地紛紛點頭，倒覺得他比族長還更讓人信服些。

孫氏看鄰居們都在門口站著，不由上前笑道：“都去屋裡坐著說話吧，進屋喝喝水！”

也被河邊的景鎮住了，此時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對鐵匠怠慢，之前是不拿正眼看衛淵，現在則是有點不敢直視他了。

鄰居們聽了這話卻紛紛擺手：“不了！家裡還有不活呢！改天吧！”

他們對衛淵激是真激，可經了方纔的事心底都覺得也不能拿他當普通打鐵的來看，見了他就跑的那幾個人，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尚且對鐵匠如此，這些鄰居們就再不敢把他隻當做阿槿家的窮婿看待了。

蘇父看眾人都散了，便向衛淵道：“咱們回屋吧！”

語氣裡不覺就帶了一小心，阿枝和阿鬆跟在後麵也恭敬起來。回到屋裡，阿枝甚至沒用孫氏吩咐就跑去燒了熱水重新沏了茶。

孫氏也不敢再朝阿槿冷嘲熱諷地大聲嚷嚷，看阿槿收拾先前鄰居們用過的杯子，忙上前奪下來道：“行了，我來吧！這些你都別管。”

語氣也刻意放得親切又疼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娘疼兒呢！

又略坐著說了幾句話，阿槿二人看天不早了便告辭離開，蘇父送到了院子中央便被阿槿二人勸著留了步，而孫氏不得要帶著阿枝和阿鬆送到門外去。

“有空常回來看看！”孫氏見的對阿槿揚起笑臉，看得阿枝直撇。

在阿枝的印象裡，母親從沒給過阿槿好臉，最近倒是有一次，就是收了舉人家彩禮那天，回來對著阿槿笑嘻嘻地說道：“我有個好事跟你說！”

如今看著孫氏這副樣子雖然撇了，倒也能理解，方纔衛淵在兩村村民麵前的架勢，誰看了不心生敬畏？

一個打鐵的，在手持鐮刀斧頭鐵鍁的憤怒人群前，麵不改地講道理，不聲地退了幾名難惹的人，竟帶著一種莫名的大將風度，別說阿槿他們這一家子，他一下子就把兩個村子的人都鎮住了。

阿枝看向衛淵，突然覺得這個打鐵匠姐夫深不可測，就好像此時，衛淵正扶著阿槿上馬車，阿槿的手搭在衛淵的胳膊上，又出那隻翠綠的玉鐲，再度相信那隻玉鐲是珍貴的，那樣一來，就更印證了關於衛淵很神的想法。

孫氏不知道兒在打什麼主意有什麼想法，看著衛淵小心翼翼地扶著阿槿上車，還出一隻手遮住阿槿的頭頂怕到，便皮笑不笑地麵對著他們，手上卻拉了阿枝一把：“跟你姐姐姐夫道別！”

看著衛淵嗬護著阿槿的樣子，心裡很是不屑，卻又不能表現出來，直到看著那輛馬車走遠，才向著一旁狠狠地呸了一聲。

回過，阿枝和阿鬆早已回院裡去了，看著自己兩個孩子的背影，再想到這一日的阿槿，心裡便空前的不平起來，那個阿槿怎麼有這種瞎好命，出去街上隨便惹了一是非回來，就撿到一個好男人？

孫氏帶著阿枝收拾家裡，阿枝走著神也不好好乾活，孫氏就在一旁嘟嘟囔囔地唸叨。

“我看他們早晚不能長久。”孫氏直起，回憶著今日的形眼睛看向了斜上方，就像是在思考一樣。

若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男人，怎麼在外麵的口碑那麼差？不是瞧不起人，阿槿出嫁前多人都覺得這輩子完了？

何況，哪個好男人到了親的年紀不被人踏破門檻？他還是和阿槿有了非禮的傳聞才來迎娶阿槿，在外人看來那鐵匠本就是一副娶不上媳婦的樣子吧？

孫氏唸了半天發現沒回應，阿枝正將一隻茶杯洗了又洗，雙目無神地著前方，也不知洗了多遍了。

“我跟你說話呢！”孫氏皺著眉，“聽見沒有啊？”

阿枝被高聲一喊回了魂，忙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另拿起一個來：“聽見了！”

“聽見了不吱聲？”孫氏又繼續掃著廚房裡做飯時留下的垃圾，“你說是不是呀？”

阿枝不想聽孫氏的碎碎念，可阿槿出嫁後的幾天，不得不麵對孫氏的所有嘮叨，所以才故意放空了自己不去聽，如今孫氏問什麼“是不是”，本就不知道是不是什麼，便隨口一答道：“是！”

孫氏掃著地往門口走，就離得阿枝遠了些，阿枝聽孫氏又接著說起來，便又趁機走神琢磨起村裡這幾年誰嫁得最好來。

“退一萬步，就算鐵匠是個好男人吧，”孫氏換了一種思路，“那好男人背後能沒人惦記？他就甘心一輩子隻對著阿槿？他一旦見識了更好的，還能隻守著阿槿一個人？”

“我看阿槿早晚沒什麼好下場。”孫氏下結論似的說道，將腳下的地麵掃的揚起了塵土。

那鐵匠長得也還行，不知道多小姑娘喜歡那樣的呢，看起來他也捨得給人花錢，到時候納幾個妾，就算阿槿是正妻也沒好日子過，老話不是說了嗎？妻不如妾！就阿槿那一筋傻乎乎的樣子，怎麼可能獨占鐵匠的眼神？

孫氏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論無比正確，覺得鄰居們之前認為阿槿跳進了火坑也是對的，阿槿就是要倒黴了，倒大黴了。這才親幾天，看不出來啥，所以今天回門大家還都看著好，等日子長了，鐵匠沒了新鮮，肯定不會再對阿槿那麼熱乎了。

這麼想著，孫氏終於覺心裡舒暢起來，走出廚房門口順手就把早上掃過的院子又掃了一遍。

阿槿坐在馬車上著路旁的莊稼出神，這一路總忍不住想起家裡的事，想起從出門到回來的種種。

農門福運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