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個藉口委實蹩腳，最近天乾，那些柴也都乾了，衛淵生火的功夫又厲害，本沒什麼煙的。

隻是他也不去拆穿，隻是溫地笑道：“況且你這樣瘦弱，還在長，我總想你吃好些，吃胖些。”

阿槿將思路拽回到自己先前想說的那些上來，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眼睛才笑道：“可是我好得很，在孃家數我最生病了！”

“再說了，我也見過很多有錢人家的姑娘，們也都不壯啊，可見胖瘦高矮和吃什麼關係也並不大的。”

就這樣，從吃到穿到用，阿槿努力說服著衛淵，希二人能勤儉節約的過日子，也並非要吃多差穿多差虧著自己，但至有些錢不必花的錢還是省下的好。

衛淵聽著阿槿一樣樣算著，說著攢錢的打算，又說起在鎮子上買房子的事，既然要買肯定是要長住的，房子的大小位置都要考慮，買了之後說不定還要再自己花錢收拾收拾，這都是不小的開支。

況以後家裡的人會越來越多，就算現在看起來積蓄不，也總要為以後打算。

阿槿沒好意思說有了孩子怎樣怎樣，隻說以後家裡人多了這句就紅了臉，還好在火的映照下應該也不明顯。

而且若是也做生意的話，不得要投些本錢，眼下這麼鋪張浪費總歸不好。

說著話的時候，鍋裡的水眼看就開了，阿槿站起利落地淘過米倒了鍋中，小小的影掀起那麼大的鍋蓋時，總讓人有心擔心，衛淵想要幫，卻被擋開了。

看著阿槿拿著飯勺練地在鍋中攪了一下然後蓋上鍋蓋，衛淵心裡卻很意外。他並不意外家中的這些活阿槿不管做什麼都是一把好手，他意外的是阿槿看起來有些怯，心裡竟會這麼有想法。

阿槿在那樣的家裡長大，又因為被孫氏管製著便一直言語的，衛淵曾經便覺得要好好嗬護著阿槿，慢慢地改變，讓敢想敢說敢做，不想阿槿自己已經足夠思慮周到，有想法又有主意。

“再說了，”阿槿笑著看向衛淵，“你不還說以後讓丫鬟伺候我？現在節省些那一天才會提前到來呀！”

衛淵聽著的玩笑話也笑了起來，牽起的手輕握一下：“你說的對！既然這樣，以後家裡的事便一切都由你做主吧！”

阿槿含將手出來，掀起鍋蓋看了一眼，口中道：“總是要我們兩個商量著來的。”

衛淵見鍋中沸騰得厲害，便蹲下去將爐膛中的柴出一些弄熄，阿槿便轉去切鹹菜，二人默契得本不像才親的夫妻。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去鋪子重新開張，”衛淵調小了灶膛中的火才說道，“也不能隻一味顧著節省，還須得繼續做生意掙錢纔是。”

他從親前幾日便關了鋪子，如今算起來倒確實是有日子沒營業了。

阿槿將醃蘿卜切細，聽衛淵這麼說便頭也不抬地微笑道：“好！明日一早就做些扛的飯食，午飯到時候我做好了給你送過去，比買著吃要省不。”

“會不會太辛苦？”衛淵總是心疼，在家忙活做好飯還要走去鋪子那邊送飯，放在阿槿上他總覺得有些不忍。

阿槿將鹹菜收進碗裡，又加了半勺醋和幾滴芝麻油拌了一下，才一邊將拌好的鹹菜撥到小碟子裡一邊說道：“怎麼會辛苦？你在外麵掙錢才辛苦！”

“以後你就安心管好鋪子裡的事，我呢，盡量就儉省一些，”阿槿又走回到灶前，“一定要幫著你把打鐵的買賣經營好！”

阿槿說到做到，第二日一早和衛淵一起做了早飯吃過之後便送他出了門。原想讓衛淵多睡一會兒的，誰知一衛淵就醒了，堅持著要和一起做飯。

就連飯後收拾這些活計，要不是阿槿攆著衛淵向外走，他也是打算幫著收拾好了再出門的。

阿槿一直在門邊看著衛淵走到看不見才關上院門回家收拾，先是和好了一盆麵發上，然後纔去做別的事。和麪的時候也沒捨得全放白麪，摻了一些雜糧麵進去，本來用瓢盛了一瓢的雜糧麵，往盆裡倒的時候突然想到衛淵在外麵打鐵那般累辛苦，便隻倒了小半瓢便止住了。

後來調餡料的時候也是，原想剩一小塊炒菜用，一想到五哥正在賣力氣，便全用上了。可到底有些捨不得，便做了兩份餡料，一份菜多，一份多菜。

總算理解了衛淵先前變著花樣給做好吃的的心，原來心裡有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恨不得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全端到他麵前。

阿槿想到這一點便忍不住微微笑起來，然後就那麼帶著笑在家裡收拾打掃洗洗涮涮，在看到日頭高起來之後便鉆進廚房做起了包子。

在孃家的時候其實很會做包子吃，白麪是金貴的東西，全用白麪本不可能，可雜糧摻多了包子本不住，因此在阿槿的印象中，隻做過數的幾次。

那幾次繼母還生怕做壞了，全程在一旁指指點點的，一會兒讓把皮搟薄一點，一會兒讓把餡兒放一點，阿槿也生怕做不好糟蹋糧食，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好在阿槿做這些一項有天分，每一次都做的功又好吃，僅有的幾次吃包子，阿鬆總會吃得肚皮溜圓，阿枝則會藏起一兩個。

在飯桌上孫氏不好當著蘇父的麵不讓阿槿吃，但卻故意一會兒讓阿槿倒水一會兒讓阿槿拿蒜，以至於大家都下飯桌的時候阿槿還沒吃飽，到那時孫氏就有理由攆阿槿了，將放包子的竹屜一端，拉著一張臉道：“這些留著多吃幾日吧！”

然而到了第二日，孫氏就一麵唸叨著家裡的艱難一麵分包子：“你爹在外麵辛苦，弟弟妹妹還小，他們每人吃一個。咱倆就不用吃了！”

蘇父總是默默的，阿枝和阿鬆有得吃哪裡還會管別的？阿槿也唯有喝著稀粥回味著前一日包子的味道。

阿槿回憶著從前，將麵團好做了劑子，從前的日子越是清苦，眼下的生活就越覺得甜，尤其是有那麼疼人的五哥在邊，心裡愜意又滿足的。

曾經的阿槿包攬了孃家絕大部分的活計，一半是孫氏的，一半卻也是願意。並不覺得乾活是多麼苦的差事，看著臟的地方經由自己的手變得整潔，將一些不起眼的食材做了可口的食，這些都讓心裡有就。

阿枝曾取笑太傻，笑不會像自己一樣想辦法懶，而如今阿槿覺得，從前那些歲月所付出的都沒有白費，正是有了從前，現在才能更好的照顧五哥的飲食起居，才能和五哥和和睦睦地過好日子。

臨近中午，麥香味和餡的香味便從灶上裊裊地飄散開了，阿槿找出乾凈的竹編小籃子，再放進去一隻瓷盤，然後才掀了鍋蓋去看包子。

暄騰雪白的包子已經蒸好了，阿槿怕一路送過去會變涼，也顧不上燙，拿鍋鏟將包子拾了出來裝盤，又拿一隻大碗扣上。掃視了廚房一圈，最後拿了幾塊屜布疊起來厚厚地蒙在竹籃上，這才準備給衛淵送去。

方纔已經換上了衛淵帶買的新，五哥說的對，在家隻要穿得整潔舒適就好，出門還是要穿得鮮亮些。

阿槿一麵想著要扯布幫著衛淵做新，也免得他再去買多花錢，一麵就匆匆往衛淵的打鐵鋪子趕去。

路上不乏一些往莊稼地裡給自家男人送飯的人們，還有已經送過了回家的，偶爾會有熱說話的那種，看見阿槿拎著東西便高聲笑問：“給當家的送飯呀？”

阿槿見也不認識對方，便含笑著點點頭，心裡也是甜的。

鎮子上還是如往常一般熱鬧，阿槿卻無心看那些喧鬧繁華，隻小心地拎著竹籃從人群裡走過，一心想著快點送到衛淵那裡去。

就算是在這樣的鬧市，叮叮當當的打鐵聲還是在阿槿還未走到時就清晰地傳了耳中，阿槿麵上一喜，腳下不由更快了。

在街角轉了個彎，阿槿就看見了短街盡頭的鐵鋪，看到了正在門口打鐵的衛淵。

打鐵的溫度比平日裡做飯守著灶膛還要高上許多，衛淵將上褪到了腰間，正著膀子著大錘。

衛淵的側比正臉還要更讓人心，刀劈斧鑿一般勾畫出英俊的曲線，有汗水從他的下滴下，落在古銅的膛上蜿蜒而下，然後隨著他打鐵的作不知道被甩到哪裡，隻留下被汗水浸的閃著。

他雙臂上的因為用力而鼓鼓的，不用就知道那些蘊藏著力量的地方堅如石。阿槿不由想到被他那雙鐵臂摟在懷裡的瞬間，驀地就紅了臉。

阿槿腳下挪得慢了，知道衛淵此刻出來的那片是什麼，卻不曾這樣細細打量過他。

那些相對的時刻，總是因為害而閉著雙眼，如今看他寬肩窄腰，材勻稱而雄健，一錘下去發力驚人，鐵的火花四濺，就像引燃了阿槿心中的一團火，一時隻覺得臉紅心跳。

衛淵舉起鍛造的東西看了一眼，然後丟到一旁淬火，這纔看到了站在鋪子一旁的阿槿。

農門福運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