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達這個目的，顯然不是那麼容易的——

柳餘看著年因過分麗而時常讓人恍惚的側臉，說不到一句，就又被人開了。品=書/網

這些平時難得一見、高高在上的神職人員，就像不值錢的大白菜一樣蜂擁而至，他們拿土財主看珍寶一樣的眼神，虔誠而熾熱地看著蓋亞，與他說話。

“您的名字是……”

“蓋亞。”

“噢，蓋亞？……和明神一樣……真了不起……”

柳餘低頭看了眼出門前心挑選的白，隻好站著等。

這一等，竟然把主教給等來了。

這個世界，除了海洋，就是陸地。

每塊陸地上，都設立了一個明神殿，神殿掌權者，神殿主教，是最接近神的存在，地位比一國之王要高得多。

但大多時候，主教都會留守神殿，以備隨時領神的旨意——

此時，艾爾文大陸上的神殿主教，卻親自來了。

房人人屏息凝神，剛才還鬧哄哄得像菜市場一樣的地方，一下子安靜下來。

柳餘看著一位手持星月權杖、披星月奧輝法袍的老者眾星拱月般進來。

他須發皆白，臉上早已刻滿了風霜，看上去垂垂老矣，可那雙沉靜而智慧的眼睛，又似乎在告訴別人，“絕不止如此”。

白神使和黃金騎士們魚貫而。

他們神肅穆、井然有序，神使手執權杖，騎士腰佩長劍，將整個房間襯得像輝的殿堂。

可柳餘發現，即使神使、騎士們個個風度翩翩，在站到蓋亞麵前時，也像是憑空矮了一頭。

“蓋亞？”主教走到蓋亞麵前，慈靄地看著他，“你願意隨我去明神殿嗎？”

“您是？”

“艾爾文大陸，明神殿紅主教，布魯斯。”

“布魯斯大人，我不過是一個瞎子。”

“不不不，聖無所不在。神賜予你聖之，必定早有安排。……你可以進明學院學習，學習神的預言、神的法，探究這個世界的奧……”

布魯斯溫地看著他，“終有一天，你將找到答案。”

“什麼都可以嗎？”

“是，神無所不能。”

柳餘在旁邊聽得是一頭霧水，心想大概天底下的神說話都一樣，喜歡打馬虎眼。

可這一番雲裡霧裡的話，倒像是打了蓋亞。

他右手置於左肩，優雅地行禮

“請容許我與同伴告別。”

他穿過人群，準地走到柳餘麵前

“貝莉婭，我該走了。”

“走？現在？”

“是，總是要走的。”

柳餘仰頭看著他，年神溫和，麵上並未有一一毫的不捨，就像是在說今天吃什麼那樣輕易。

他意已決，且不會更改。

柳餘品出了那麼點意思，並且由此知道，從昨天到今天的一番舉，並未讓與其他人區分開來——

對他來說，並不特別。

他拋開輕而易舉。

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

“可是，你答應過我，要陪我一起參加神眷者測驗的。蓋亞……連你也要離開我了嗎？”

“貝莉婭，”蓋亞深深地嘆了口氣，“你我相遇，是神的安排。此時分開，也是神的旨意。”

放屁。

這明明是拗來的。

柳餘小聲“哦”了一聲，眼看蓋亞轉要走，手一把將他拽了住。

“貝莉婭？”

蓋亞驚訝地問。

“對不起了，蓋亞。”

想為真正的神眷者。

柳餘踮起腳尖，趁他不注意、輕輕吻住了他。

“貝莉婭——”

柳餘不放，雙手如藤蔓一樣，將年的脖子摟住，踮起腳，讓瓣與他更地相——

就在這時，狠狠咬了下去。

“……唔。”

蓋亞悶哼了一聲。

放在雙臂上的手頓了頓，又強地將扯下來

“貝莉婭，這不對。”

低下頭去，很快又抬起頭來，薔薇般的臉頰似是充了，捂著倉惶後退，搖頭無措道

“對不起，蓋亞……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隻要一想到即將離開你，我就不捨得……神眷者測驗萬一、萬一通不過，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的聲音裡藏著無盡的失落和傷心，似乎對未來並不抱期待。

是的，神眷者太了，出現的幾率是幾萬分之一。

明學院並不對外開放，一旦進，就意味著兩人必將分開。

沒人會因此責怪一位年輕姑孃的癡，即使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貴族優雅從容的風度。

但蓋亞並未對柳餘的“癡”作出回應。

他右手置於前，優雅地同告別，轉隨著布魯斯大人出去了。

白神使和黃金騎士們拱衛著他，一行人安靜地走了出去。

留在房的其他人忍不住拿眼睛覷這位大膽的貴族，見的貌以及顯而易見的傷心，讓看起來越發惹人憐惜了。

“弗格斯小姐，您還好嗎？”

一開始接待的那人問。

柳餘將掌間的記憶珠悄悄收了起來，笑得勉強

“謝謝，我的徽章。”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位手中握著一顆明的琉璃珠，更沒注意到那琉璃珠上沾染的一鮮，在隨著時間慢慢稀薄——

好像被什麼吸收了一樣。

“好的，好的，弗格斯小姐稍等。”

神職人員將金鳶尾花遞了過來，並真誠地祝福能在後天的神眷者測驗裡得到好的結果。

“謝謝。”

柳餘白著一張臉，回到了馬車。

“貝莉婭小姐，請問現在去哪兒？”

“回索倫學院。”

柳餘麵無表地吩咐。

看著手裡的琉璃珠，要等紅的鮮完全被珠子吸收，大概要到晚上。

等到晚上，這記憶珠的屏障，就會消失了。

需要神的記憶。

需要在記憶裡，找到辦法矇混過水晶，為假的神眷者——也隻有這樣，才能順利進明學院，繼續與蓋亞接，伺機為真的神眷者。

竊取神的記憶，罪不可恕——

柳餘知道，並且甘願為此接一切懲罰。

唯獨不能忍的是，再活一個可以任人踐踏的、隨意拋棄的弱者。

——————————————————

深夜。

當最後一鮮被琉璃珠吸收，隻聽輕輕的一聲“啵”，世界大變樣了。

柳餘隻覺得渾一輕，靈魂像飄在一無際的雲裡。

目所見，全是白茫茫一片。

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唯有遠，能看到一金。

柳餘朝著金飄，飄了很久很久，纔看到一架雲梯。

真的是雲作的梯，一眼看不到盡頭，其上有百鳥唱，抬腳踏上了梯子。

當踏上梯子的那一刻，飄忽的覺消失了。

柳餘看見自己的赤足，看見自己純白的希臘式長，看見了自己金的大波浪長發。

繼續走，走到不再有百鳥唱的地方，看到一片湖。

那湖藍得彷彿一塊澄澈的藍寶石，被金渲染，得不似人間。

柳餘停住了腳步。

看見了一道背影，頎長而拔，如冰霜凜冽，如山嶽不朽，讓人不敢直視。

柳餘下意識垂下眼睛，可腦中卻還浮現著剛才的驚鴻一瞥。

他站在那，銀的長發幾乎及地，浮躍著碎金，像波粼粼的湖麵。

純白的法袍被風起，是他的奴隸，清風是他的陪襯，他著遠，一孤冷。

柳餘想不到這人會是除明神以外的任何人。

更沒想到，記憶珠裡，竟然是這樣的。

那人轉了過來。

一泓綠映的眼簾，從未見過這樣麗的眼睛，當你與他對視時，所有的言語都失效了。

彷彿看到了山川河流、星辰萬裡，看到了滄海桑田、日升月落；更看到了寂寂長夜，泠泠一生。

而在對視的一剎那，那人揮揮手，柳餘就覺得，自己又飄了出去，直到墜落在地

醒了過來。

琉璃珠還在掌間，那栗的、恐懼的、興的還在流淌。

柳餘抖著坐了起來，珍而重之的將記憶珠係在了頸間，和斑斑的羽掛在了一起。

萬萬沒想到，明神的真，竟然如此……

柳餘找不到任何形容詞，甚至覺得任何詞語放在他上，都是。

隻覺得，神就該是這樣的，凜然不可侵犯。

不過——

就在出去的一剎那，福至心靈地應到怎麼矇混過去的方法了。

不難。

時間很快推到了神眷者測驗當日。

我了灰姑孃的惡毒繼姐

我了灰姑孃的惡毒繼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