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餘當然不會回去休息。

的過去註定了不會捨得浪費任何一個學習機會, 於是，“慘著”一張白臉，堅持要去上課

“蓋亞, 蓋亞, 蓋亞……你就送我去馬課吧，德華先生一定想我了。”

“你確定？”

已經重新變公主抱的年低頭問。

“當然，蓋亞。”在他懷中，頭點得跟小啄米似的, “你知道的, 自從那晚你跟我……”

說得怯。

“我已經好幾天沒去上課了……我一定已經變所有神眷者中最差的了, 連娜塔西都比不上。”

聲音低落得像是隨時能哭出來。

“不會的, 貝莉婭。你是我見過的最努力又最有天賦的人。”

“真的？”

突然抬起頭，聽起來不大相信, 又很想相信，“那你會陪著我嗎，蓋亞？”

一隻手還攥了他的襟。

“貝莉婭, 這可不行。德華先生說, 馬課我已經不需要繼續去了。”

年拒絕。

“蓋亞, 好吧, 我總不能一直當你的跟屁蟲。”似是放棄了, 嘟囔著道，“雖然……我的還有些疼，不過, 總能到馬鞍上去的。再說, 也沒那麼多黑暗使徒要對我的馬下手――”

“――就今天的馬課。”

“蓋亞, 你最好了！我最最最你了！”

立刻就高興了，甚至高興得發瘋, 直起在他下上連親了兩口。

“貝莉婭……”

“知道了，知道了，不能隨便親，……可我，可我忍不住嘛。”

嘟著。

“作為一位淑，你這樣的行為不太妥當。”

“知道了，知道了，爸爸。”

捂住耳朵，將頭整個埋到他口。

“什麼？”

蓋亞似是沒聽懂，垂下頭來。

緻飛揚的眉下，一雙綠眸映著路邊的湖水，柳餘窒了窒

“就是說，你是我最尊敬的人。”

“爸爸？”

“恩。”

深沉地應了。

……

到馬場時，馬課已經上了一會兒了。

德華先生歪歪扭扭地躺在一張不知打哪兒來的藤椅上，一看見兩人，左邊的眉就挑得老高

“弗格斯小姐，布魯斯大人已經為您請了假，您可以休息一天，噢，還有萊斯利先生一起。”

柳餘手忙腳地從蓋亞上下來，努力拽了拽子邊，試圖讓它更直一點兒。

“德華先生，我來上課。”

“上課？”德華眼神奇異地看著，“噢，弗格斯小姐真是我見過的所有貴族裡最勤的。”

馬場上，貴族小姐們撐著遮傘，在場邊的樹下避、閑聊，見柳餘過來，還招手打招呼，當然，這個招手也都招得優雅矜持。

於是，馬背上那數幾個堅持練著馬的孩兒，就極為顯眼了。

柳餘一眼就看到了紅著小臉、在馬背上揮汗如雨的娜塔西。

端詳了會，不得不承認，這時候的主角很有魅力，天真爛漫、活潑可，就連那兩隻馬尾辮都十分平易近人。

就像野地裡自在生長的小花兒。

“娜塔西最近也很認真。”

德華先生用欣賞的眼神看著越來越近孩兒。

娜塔西一牽韁繩，奔了過來

“萊斯利先生，貝莉婭姐姐。”

先的萊斯利。

柳餘撇了撇，承認自己十分之小心眼，牽起角，用更熱更人的笑回了過去，挎著萊斯利先生的臂彎

“我堅持來上馬課，蓋亞不放心就來陪我。”

蓋亞在旁邊安靜地站著。

娜塔西臉上的紅暈一下子淺了些白了些，眼底沒藏好的失落流了出來。

抿抿，像是想起什麼，又鼓起勇氣道

“我有事想跟貝莉婭姐姐說。”

柳餘看了眼蓋亞，他風度絕佳地退開一步

“我換服。”

說完，年已經轉過了，邁開長，往更室去。

頎長高挑的軀一下子沒到路旁稀疏的綠意裡。

……

“說吧，娜塔西，讓我聽聽。”柳餘率先走到馬場的一邊。

柵欄圍起的地方，十幾棵高高大大的綠葉樹侷促地種在一起，手掌大的葉片麻麻地錯攢集，確實是個好地方。

附近有細細碎碎的談話聲。

“……聽說弗格斯小姐昨晚跟黑暗使徒搏鬥，險些喪命！”

“真的？我剛才見好好地站著，跟德華先生在那聊天呢。”

“當然是真的。昨天萊斯利先生抱著出去時，我從門裡瞧見了，弗格斯小姐耷拉著頭和手，看起來就像個死人，渾全是，後來還來了許多神使，最近學院裡可不太平。”

“噢，聽起來真骨悚然，黑暗使徒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吧？他死了嗎……”

葉片的影綽綽地照在娜塔西的臉上。

柳餘麵無表地聽著

“娜塔西，沒話說的話，我就先走了。”

娜塔西似是被嚇了一跳，乖順垂著的眼睫一下子揚起，飛快地看一眼，又低下頭去，兩隻手侷促不安地揪在一起

“貝莉婭姐姐，您為什麼要傷害路易斯大人？他不是壞人。”

“路易斯？誰？”

柳餘歪著頭，一臉“莫名”地看著。

娜塔西一下子抬頭，直愣愣地看著麵前過於得天獨厚而總是讓人自慚形穢的，突然間想也沒什麼了不起，說謊了。

都沒勇氣提起路易斯。

心裡的張莫名地被安了。

“如果你要說的是昨晚那個黑暗使徒，”金發笑盈盈的，“娜塔西，別天真了，一個將我們當做食的黑暗使徒，壞人和好人，重要嗎？”

“怎、怎麼不重要？人有壞人好人，東西自然也有好的，和、和不好的。”

“噢，那人類會和魚、羊、牛做朋友麼？”問，“公會和蟲子做朋友麼？狼，會和羔羊做朋友麼？它們壞不壞，好不好，都是要吃它們的啊。”

在娜塔西慘白的臉裡，柳餘慢悠悠地走過去，低聲

“娜塔西，你跟他在一起時，有沒有聽到同類的哭泣？他們不安的靈魂在黑暗中煎熬，他們死時的哭泣響徹地獄……你都聽到了嗎？”

“羊活著要吃草，這不怪羊，畢竟他也想要活下去。可草，卻不能把羊一時的親近當親切，娜塔西，記得你自己。”

輕輕拍拍孩的肩膀，在越見的蒼白裡，悄然走了。

更室門外，一騎裝的年在門邊安靜地站著。

大麵積的正紅將他的純凈點染出一的煙火氣，彷彿頭頂生機的太，他似是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見來，又往看了一眼。

“貝莉婭。”

“蓋亞，等我一下。”

柳餘快速地走進更室，換上騎裝，還沒出門，娜塔西卻突兀地推門進來。

“……那、那草的同類從來對沒有憐憫、惜，就像貝莉婭姐姐那樣……草該怎麼辦？”

眼裡帶了哭泣的意思。

柳餘下意識往窗外看了一眼，蓋亞已經不在門口了，他站到了遠的樹下。

穩穩地繫好最後一顆釦子，帶上帽子，整一整

“不怎麼辦。”

“娜塔西，你的人生在你自己。”

手放到門把上，後麵的聲音突然傳了來

“貝莉婭姐姐，你怎麼會懂！你一直活在萬眾矚目裡，他們都你，卻看不到藏在暗裡角落裡的我……可路易斯看到了我，他把我當做珍寶……”

柳餘轉門把，頭也不回地了出去。

做不了誰的救世主。

連自己都救不了。

樹下的年轉過頭來，眉微凜，銀發在下閃爍

“貝莉婭？”

“蓋亞，走吧，去給我挑匹馬。”

“你看起來有點不安。”

去馬廄的路上，蓋亞突然道。

柳餘看了看路邊的野草，也在想一個問題

神，跟人，到底是不是一個品種。

眼前這個……

又看了眼這個過分貌、初顯承認棱鋒的年。

“怎麼了？”他微微側頭。

“是的，我在想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被神圈養的人類，洗腦、填鴨式培養出來的狂熱信徒，對神來說是不是聽話的羔羊？

神會上一個毫無主見的羔羊嗎？

想起陳列在商店櫥窗裡的洋娃娃，洋娃娃有白麵板、有黃麵板，有金的頭發，有銀的頭發，有穿子的、有穿漂亮的小馬甲的――

如果你願意的話，他們可以每天對你重復一百遍“我你”，對你表達誠摯的、逾越命的熱。

可隻會把娃娃當娃娃，即使有著優的人形。

“那想明白了嗎？”

“不，想不明白，”停下腳步，“蓋亞，你喜歡我……聽話一點兒，還是不聽話一點兒？”

年愣住了。

他麵上的表很見，接著，漂亮的眉目微斂

“貝莉婭。”

“算了，我還是不聽話一點兒吧。”自說自話，指了一匹已看起來就很烈的白馬，“我要這匹。”

“這匹脾氣恐怕不太好。”

“可我有你啊，蓋亞。”轉過頭，笑瞇瞇的、又變了一顆甜果兒似的，“一會騎馬，你陪著我，有什麼關係？”

“你的緒，又變了。”

蓋亞道。

柳餘已經讓人將那匹烈馬牽了出來

“蓋亞，你要記得，人總是反復無常，即使還隻是個孩，這項天賦也從來不會丟。”

“……哦。”

蓋亞牽的，還是上次那匹。

“為什麼不換一匹？”

“為什麼要換？”他告訴，“而且，他很聽話。”

“可是蓋亞，那晚你明明跟我說……”牽著馬，地，又低低地說了一句。

年的耳尖一下子紅了。

捲起的韁繩落到他手背，帶起一道鮮艷的紅。

“那晚不一樣。”

我了灰姑孃的惡毒繼姐

我了灰姑孃的惡毒繼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