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劍尊》第十四章 冬日雷音

天地之間有靈氣,乃修行之本。天地靈氣遊離空氣中,凝聚於名山大川,故修行之士常結廬於山間湖畔鍊氣居。可天地靈氣卻並非均分於天下,是以天地靈氣濃鬱之地便有無數修士趨之若鶩。靈氣濃鬱之地又以天下間有數的天福地品秩最高,所以那些名門正派的立派本便是能否獨佔一仙家福地,這也是小門小戶以及無數山澤野修日子過得清苦、修為進緩慢的源所在。

昆崳山作為為數不多的能夠獨佔品秩極高山脈地勢極廣的仙門大宗,山中幾座主峰靈氣濃鬱更有靈韻湖中所藏的巨大靈泉泉眼,山中弟子不必為修行最基本的靈氣發愁,自然為天下修士所艷羨。

能夠拜師昆崳山,並且被名天下的落雲峰主古清平收錄為親傳弟子,韓歌本的修行資質自然也是萬中無一、人中龍的。

正式踏上修行一道的韓歌此時正盤膝坐於床上,按照昆崳山打坐口訣閉目靜心集中悟著天地間的元靈之氣。修行第一步也是修行路上的第一個門檻,更是衡量一個人有無修行之資的便是開識初靈這一境界,此一境界乃是修行大道上的奠基之石,所以纔有那修行口訣開篇所言的「開眼便覺天地闊」。雖然元靈之氣存在於天地之間但是卻看不到不著,是普通人無法知到的玄妙之,單單這一個條件就將天下絕大多數人攔在修道大門之外,平平凡凡生老病死,終其一生不得見識大道之上的玄妙景

備修行之資可以悟到天地間遊離的元靈之氣之後,接下來便是引氣,鍊氣淬,開拓氣府竅、壯大經脈,所以天下修士也將初步踏修行路的三個基礎境界統稱為築基。

元靈之氣又分多種屬,以金、木、水、火、土此五行為基本,又有各種不同衍生而出的稀有屬,如風、雷、冰等屬,所以想要引氣還要找到與自己本質相符的元靈之氣,以落雲峰上四師兄杜召謙的話來說便是「這元靈之氣就好比是各種娘,環燕瘦各有千秋,想要找到與自己相匹配的屬要看自己的口味,當然這些個娘可是傲氣的很,隻你喜歡還不行,還要人家能看得上你,隻有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才能抱得人歸。」

盤膝而坐的韓歌靜靜的悟著邊充沛的元靈之氣,五的元靈之氣圍繞著他緩緩流。那紅的代表著烈的火靈之氣,青的是木靈之氣,金閃閃的是金靈之氣,淡若明的是水靈之氣,黃的是土靈之氣。

歌神識散出,小心翼翼的去接近那些遊離的元靈之氣,隻不過無論他再怎麼小心,那些五彩斑斕原本溫和的元靈之氣也會如頑皮的孩子一般調皮的躲開。

其實距那場風波過後已經有月餘時,這段時間裡除了奉師父之命陪那遠道而來,又極討山上幾位長輩歡心的靈宗小姑娘遊山玩水之外每天都要枯坐整夜去知尋找適合自己的元靈之氣。

無奈的是這天地間最為濃鬱的五行元靈之氣一直對他避而遠之,這一度讓他困不已同時心中也甚為焦急。這個問題他不僅問過師父還向幾位修為不俗的師兄們討教過,可是得到的答案一致都是,既然五行之氣對他不親近,那麼自然是因為他質特殊,能與之相匹配的應該是天地間更為稀有難得的衍生元靈之氣,讓他不必著急,耐心尋找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元靈之氣。

雖然對師父師兄的說法深信不疑,可是看著與自己一同拜師又同時開始修行如今卻已經能夠引氣。淬鍊靈氣的五師兄陸大風,韓歌仍然是有些著急甚至在心底對自己有些失

正當心中焦急滿頭大汗的韓歌失的準備收回神識的時候,眼簾中突然闖一團閃耀著幽藍芒自己從未見過的元靈之氣。韓歌試著用神識去接那團元靈之氣,原本已經打算放棄今天的修行的他發現那幽藍的元靈之氣竟然他的神識吸引,漸漸的越聚越多沿著那一神識來到他的旁歡快的打轉雀躍不已。福至心靈的韓歌心中一,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元靈之氣湧他的,順著他的心神引導在周氣府竅中遊走起來。

就在韓歌引氣的那一瞬間,落雲峰上冬雷震震、轟隆隆響徹雲霄。正在房中閉目推演大道的古清平睜開雙眼,目中閃過欣喜之,原來是那被稱作最善殺伐也是最犀利的雷屬靈氣,怪不得如此難得。

元靈之氣遊走竅,淬鍊經脈的通舒泰的覺,不能自拔的沉醉其中,心神止不住的一遍遍引導元靈之氣在不停遊走之時,心湖之上響起師父古清平的喝止之聲:「歌兒不可貪功冒進,要知你如今初涉修行,神識魄尚不足以支撐如此長久的淬鍊靈氣,若是貪功反而要傷及本,得不償失。」

一言驚醒夢中人,韓歌這才發現自己神識不知不覺中已經消耗大半,趕忙收斂心神,將吸收的元靈之氣收歸氣海丹田,停下修鍊之後竟是覺得腦袋脹痛不已,不由得一陣後怕,以心聲道:「弟子多謝師父教誨。」

先前他引氣之時所引發的天地異象不可謂不大,如果是在那些尋常小門小派說不得已經是滿門慶賀。可這裡是昆崳山,山上的師兄們自然也注意到這裡的異,隻不過見多不怪罷了,畢竟大家都是天才嘛。別人不說就說這落雲峰上的幾個年輕人哪個不是天賦異稟?早早就將同齡人拋在後的蕭玉,負兩種靈氣屬卻生散漫的浪子老四杜召謙,再有才踏上修行道路神識卻強得嚇人,如今已經可以同時控兩柄飛劍的老五陸大風,在這個天才堆裡,你不是一個天才那纔是天大的怪事哩。

如今已經引氣的韓歌心大為輕快,起下床,推門而出卻見門口已經等候多時的白鶴賽雲和澹臺秀月。白鶴賽雲歪著腦袋盯著韓歌眼睛不停的打轉,一向與他相的賽雲作為天生稀有的雷屬靈禽自然能夠覺到他的元靈之氣與自己的十分相仿。

澹臺秀月也是知曉先前的異象乃是韓歌引氣所引發,在他修鍊的關鍵時刻並未如往常般魯莽直接推門而,而是在門外一邊百無聊賴的跟在院子裡打轉的白鶴賽雲聊著彼此都聽不懂卻心神意會的趣事,一邊耐心等候他修鍊完畢。

澹臺秀月好奇的打量著韓歌道:「大懶蟲,我還以為你今天又懶睡到中午還不起床呢,原來是躲起來修鍊來的,來來來,快讓本小姐看看你修的什麼稀罕的元靈之氣竟然一個月才找對。」

歌聽如此打趣不由得臉微紅:「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那些元靈之氣與賽雲生氣的時候,所放出的電有些相似,我想這大概就是大師兄所說的雷屬吧!」說著他出手指,心神牽引氣海中的幽藍靈氣自指尖釋放而出。

隻見一道藍的雷火焰自他指尖升起,在空氣中劈裡啪啦不停作響,烈異常。

澹臺秀月如今已經是築基圓滿即將晉陞觀海之境的修士,自然識得他指尖的這縷烈的元靈之氣就是傳說中罕見異常的雷屬靈氣,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不錯不錯,真的是雷屬哎,想不到你一個大懶蟲厲害的嘛,再多放出些,我來看看你的元靈氣吸收了多。」

歌依言調所有靈氣湧向手指,指尖的藍火焰也隨之更加明亮起來,正當他有些小小得意之時卻一個疏忽靈力不繼,指尖火焰忽明忽暗最後「波」的一聲消散與無形,不由得大為尷尬起來。

站在一旁的白鶴賽雲看到他出醜的樣子竟然好像人似的巨大的翅膀捂在腹間「嘎嘎」了起來,嘲諷意十足。

澹臺秀月看著麵紅的韓歌轉過頭來對正在大肆嘲笑的白鶴狠狠的瞪了一眼。而那白鶴賽雲或許是因為韓歌一直是它最好的玩伴,不忍繼續嘲笑,又或者是單純的覺得自己作為一頭高貴的白鶴卻笑出了鴨子般的聲十分不妥而止住嘲笑之聲,搖頭晃腦的向著院子外麵的楓林邊走去。

澹臺秀月想了想安他道:「大懶蟲,你別在意,我當時踏修行路的時候做的也不見得能比你好,更何況你所修的還是最難馴服掌握的雷屬靈氣,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

歌聽著的安這才平復了心點頭稱是。隻是他卻不知道麵前這個娃娃臉的可孩雖然真的如自己所說引氣之時不如他做的好,可是當時的才未及兩歲,等到行走自如之時已經可以把天下人從來沒有想到過還可以用來修行的月靈之氣當做兒時玩伴做著那些類似躲貓貓的年遊戲了。如果知道真相或許韓歌所到的打擊隻怕會為他今後的修行之路上相伴終生的噩夢了吧。

「對了,大懶蟲,爹爹說我們快要回東海了。」澹臺秀月忽然想起了什麼,心中有些失落。

「啊?」韓歌先是一愣然後纔回過神來:「這麼快便要走了麼?」

澹臺秀月也是十分無奈道:「是的呀,因為要年終大比,而且要回東海要走許久,中間爹爹還要去辦一件事。本來這次出海主要便是要去辦那件事,隻不過因為昆崳山的事耽擱了些時日,所以爹爹決定早些返回東海。」

這段時的相已經讓韓歌對眼前這個同齡的小姑娘有些不捨了,這或許是自從年那場噩夢之後的十年間很有同齡人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的原因吧。雖然心中不捨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挽留,隻能暗自傷心。

澹臺秀月嘻嘻一笑拍了一下韓歌的肩膀道:「走,大懶蟲,陪我到山頂去看風景!」

落雲峰觀海石上,兩個背影靜靜的坐在哪裡看著遠方的雲海。

澹臺秀月轉頭看著邊悶悶不樂的韓歌好奇道:「大懶蟲,在想什麼?」

歌盯著遠方喃喃道:「沒什麼,隻是你這就要回東海了,心中有些失落。」

澹臺秀月也是托著腦袋看著年的臉龐問道:「大懶蟲,你以前是不是很有朋友啊?」

這一句話了韓歌心底的往事,他輕輕點頭道:「嗯,自從爹爹媽媽去世之後我便跟著哥哥背井離鄉,後來回到家鄉可是因為份的原因,我每天都要跟哥哥學很多東西,所以很有年齡差不多的朋友肯跟我一起玩。」

然後韓歌便將很對人提起的往事,當著這個相識不過月餘的姑娘娓娓道來。

澹臺秀月安靜的聽著韓歌的故事再聯想到自己的世心中不免有些同病相憐。

等到韓歌終於將自己的故事講完,澹臺秀月已經眼圈潤。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勉強打起神笑道:「沒關係的,你不要難過,這次一別總有機會再相見,來我教你摺紙鶴吧,這是我從東海一個做大河島的地方學來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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