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淡墨青衫》第二十四章 立站籠

李誠目瞪口呆,委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李福卻是屈起來,喊道“大老爺明鑒,世子已經將俺們父子趕了出來,俺們也不是奴契,休書契書俱是真的,大老爺不能冤枉好人。”

張天勝冷笑道“本這裡尚有一份休書和契書,拿與爾父子看,你們心服口服。”

書吏聽了,立時將手中的休書和契書遞給李誠父子。

李誠看了,立刻道“大老爺,這也是怪謝銓和林秀娘之父,一賣嫁兩次,實在可惱可惡,非小人父子之過。”

“放屁。”張天勝大怒道“這份書上寫的日期尚在你父子拿的契書之前,分明是你們以奴挾主,貪汙侯府錢財,數額雖是不大,你這刁奴卻怕世子嚴罰,故而找這般由頭來鬧事,我乃大魏命,豈能見你這等刁惡之徒陷害大魏宗室何況南安侯世子天生誠孝之人,若你這等惡仆欺了,本需難以見人說話。”

這一次李誠張口結舌,無話可說。

到此時他還不明白落在陷井之中,李誠也就不是李誠了。

其心中後悔,這事有些太過孟浪,本沒有謀定而後,甚至沒有考慮到這些,相當急切的就出手了,然後被世子果斷抓住反擊,從眼下的局麵來看,算是大敗虧輸。

假休書和契書,可以定是謝銓和秀娘父一賣兩家,不算什麼大罪。賬簿之事,卻難解釋。

孔和也是厲害人戶,冒役,這些事都沒查,卻是將李誠多年以來貪汙的正役加派給查了出來,李誠這般小吏當然沒有公使錢,他以收公使錢的藉口,每家每月多收三文五文不等,由於錢,也就是那些莊戶人湊個酒錢,茶水錢,各家多了雖不服氣,也沒有人因這點小事與李誠鬧翻,對李誠來說也是小事,順手揩個油而已。

不料就是在這等小事上翻了跟頭,戶之事南安侯府是不能上報的,文知道的話定然會拿來做文章,沒準又會鬧出天下查察宗室戶的大事,南安侯府還怎麼在宗室圈子裡立足宣宗年間大查戶,天下宗室然,其後宗室自有分寸,朝廷也預設此事,畢竟員俸祿極高,待遇優厚,朝廷也不想令宗室太過寒心。

戶不報,而世子居然令人查到這一點小事,一年不過貪幾貫錢,李誠一年的酒錢都不夠。

李誠此時突然深悔此事,他等若是一步一步的被世子帶圈套之中,可笑自己這十餘年來順風順水,真是昏了頭,若十餘年前,他謹慎小心的時候,斷然不會落到世子的圈套之中。

張天勝也不多話,簽子扔下,自有衙前執役將李誠父子二人帶出,過一會兒就傳來打板子的聲音,李福鬼哭狼嚎,不停求饒,李誠卻隻是悶哼,並沒有發出求饒和慘聲。

待板子打過,自有衙前將這兩父子帶到縣衙前,關在一人多高的站籠裡,這種籠子是將兩手固定,隻出腦袋,人隻能一直站著,晝夜不得休息,是相當嚴酷的刑罰,若弱多病的人,一天站下來都可能站死,不過張天勝看李誠父子壯如牛,站三日也是無事,就算站死了也隻是一樁小事,大魏的刑罰相當慎重,死犯縣令無權罰,得府一級方可,府一級判了,還得一路的提刑使司復核,再送京師刑部和大理寺來終審,最終由筆勾決。

不過知縣有權對犯人刑,不管是打板子還是站籠,都在心念之間,就算是把人打死或是枷立而死,知縣亦不會到任何責罰。

當然,有些酷吏對小事也喜歡用刑,在任非刑死傷太多,亦會到詬病,最在考評上,一個下下的考評免不了,而得到下下考評,等若一生一世也不要再想有所寸進。

這就是微妙的平衡,地方可以用打板子,立站籠的辦法理刁惡之徒,朝廷隻會支援。

但地方也不能隨心所的當酷吏,否則就是自毀前程。

待李家父子被帶出之後,刑房令吏抱拳道“大人,未訊問侯府之人,會不會有人說什麼閑話,對大人清譽有損”

“怎麼會”張天勝隨意一拂袖,說道“你等對報紙不夠,也不知道府城的向,自然不明就裡。南安侯世子徐子先已經轟府城,嗯,估計再過幾天就會傳向福建路各州,再會有其餘各路的報紙轉載,徐子先很快會名揚天下了。”

書吏楞楞的道“世子就算名揚天下,咱們草率置,也會有人說大人枉法的。”

“狗屁。”張天勝罵了一句話,說道“那李誠可能會設法求助,不過隻要咱們縣裡的人不是蠢豬,會知道怎麼取捨。”

吏員追問道“李家父子站完站籠,怎麼置”

“明麵上他們貪汙歷年相加不到百貫罰沒家產一百貫賠付給南安侯府就行,去城南采灰場服勞役一個月,退還贓款,這事就算了。”

吏員皺眉道“怕沒有這麼簡單。”

張天勝嗬嗬一笑,轉便行。

這事當然沒那麼簡單,沒準還牽扯到深層次的鬥爭和矛盾,他張某人腦子壞了才會摻和進去,府城還有侯縣等諸縣,上頭還有知府,再不行還有提刑司,安使司,真的鬧出什麼大事,也是這些衙門去頭疼,很不與自己相關,他張某人隻是按律判罰,誰也挑不出病來。

站籠一立,被打的屁淋漓的李氏父子被人從大堂下拖了出來,然後放到站籠裡頭,有一個小吏搖頭晃腦的宣佈罪名,然後自顧自的去了。

孔和看著一臉憤怒,閉目不語的李誠幾眼,輕笑幾聲,轉頭藏到人群之中。

訊息在午後就傳開了,傍晚天黑之前,不人從各鎮趕來,到山安澤鎮與府城之間的侯縣城來看熱鬧。

對上等人來說,李誠這人本聽都沒有聽過,對很多附近集鎮和村莊的人們來說,南安侯府的李提管卻是大名鼎鼎的大人

其人就是鄉間一霸,縱橫三十年未曾吃過任何人的虧,今日卻一下子栽了一個大跟頭,很多人不明就裡,但親眼看到李家父子被枷號時,心中真是快意莫名。

“聽說是南安侯世子遞的狀子,縣大老爺一看就允了,打了二十小板,站籠裡示眾。”

“還要服一個月苦役,追繳贓款。”

“李提管算是栽了。”

“哪還是李提管提管一職已經世子給免了。”

“了不得,了不得,世子看來不是善茬,行事手法狠辣啊。”

“什麼屁話李誠這等人,早就該遭此報應。”

“對。這世子的文章就登在周報上,我看了,人肺腑,是個孝子啊。能把這般人到如此份上,李誠真是惡事作盡。”

在場的人不免議論紛紛,孔和聽了一會兒,眉目舒展現在他約明白徐子先一定要想辦法登那篇文章的用意所在了。

果然上層人士深知“名”這個字眼的意思,不是虛名,虛名可以轉換實際的好

更有人開始當眾控訴李家父子的惡事。

一個老婦自菜場撿了一些菜葉,臭蛋一類的事,丟擲在站籠的李誠臉上,李誠頭發上,臉上,俱是臭蛋,爛菜葉,當真狼狽不堪。

有人認得這老婦,慨道“自家貪財,將兒退給李家當妾,又這李誠賣到府城勾欄裡去,沒幾個月便死了,真是作孽。”

“這廝果然可惡,待我去吐他一口。”

說話的人果然上前吐了一口唾沫在李誠臉上,李誠睜眼看了看,目

“還敢兇。”那人倒是個二百五,上前啪啪幾個子,打的李誠暈頭轉向。

你謀占我家的河灘地,氣死了我爹。”有人從幾裡外趕來,就是為了用鞋底打李誠的臉,一邊打一邊痛哭唾罵。

“你我爹服苦役,累的他吐。”

我給人挑糞灌田,錢全你拿走了。”

更多的人趕過來,指著李誠痛罵,臭蛋和爛菜葉很快都要把李誠給埋了,一旁的李福不敢吭聲,低頭不語,還是有人沒忘了他,時不時有人過來狠狠給這廝幾個大子。

李誠做的事,李福當然也是有份,欺男霸,強搶田產,浮財,各種惡事都算是做盡了,李誠死不服氣,且是首惡,被打的最兇,李福裝死狗,仍然避免不了被,一會不到功夫,臉也腫的如豬頭一樣。

衙前們看不是事,紛紛自縣衙出來維持秩序,一時混不堪。

有人進去稟報此事,張天勝聞言甚,說道“原來這李誠果然是鄉中一霸,本置此事甚好,這樣罷,你們攔個繩子,扔菜葉吐唾沫行,打死不,本要按律行事,去吧。”

張天勝當然覺高興,為地方者除地方一霸,這是好事,就算考評時不會加分多,但可以流傳後世,可能幾百年後還是他為時的一件有趣的秩事。

對李誠這樣層次的小人,張天勝覺這樣也足夠了,狗上不得正席,他一個堂堂二甲進士,一縣知縣,總不能對一個小人窮追猛打。

李誠一直被人唾罵,倒是沒有人再上來打,可是這般滋味也是難。特別是屁上火辣辣的疼,站籠還拘束著他的兩手和頭部,這滋味也甚是難

從二十來歲到南安侯府效力之後,李誠還沒有被人這麼擺布過。

他兩眼中有沉沉的兇,這一刻當然是把徐子先等人恨到了骨子裡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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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王侯:淡墨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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