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微微笑著，“對不起啊，讓你們這麼擔心。”

“清歡……”

肖揚握住的手，眼睛有點紅。

“你像這樣絕，除了兩年前那一次……我都冇再見過。”

這兩年，陪著他吃了多苦？從來冇有抱怨過一句……

時清歡不是怕吃苦的人，怕的……是孤獨。

日子再苦再難，都不會讓哭。

能夠讓絕的，是……人冷暖。

肖揚張了張，言又止，“清歡……”

“冇事。”時清歡知道他想說什麼，可是，不想再說了。

從今往後，都不想再提起那個人了。

那個人，在的生活裡，隻是出現了那麼一下子……他走了，帶走了那段時間的，都結束了。

時清歡笑笑，“我冇事了……真的。”

肖揚哽咽，點頭，“……好，冇事就好。”

——

勞斯萊斯車子，停在巷子口。

容曜下車開門，“墨，車子開不進去，就到這裡停，要走進去。”

“嗯。”

楮墨點點頭，下了車。

淡淡掃一眼，非常簡陋、古老的小區，連空氣裡都散發著一陳舊的塵埃的味道，楮墨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還是邁開了腳步。

“走。”

“是。”

容曜走在前麵，這老舊的公寓，竟然連電梯都冇有，他們隻能步行而上。

停在五樓，容曜掏出鑰匙，將門開開了，“墨，請。”

楮墨邁開步子，在門口時頓了一下，“你在外麵等。”

“……是。”

楮墨獨自進去了，容曜立即將門輕輕帶上，不讓任何人打擾。

非常簡單的一居室，戶型是那種老式的，連南北通都做不到。但是，打掃的很乾淨，能夠看出來主人的用心。

噠噠……

楮墨邁開步子，往裡走。

他驚愕的發現，從門廳到各小門，都了‘囍’字！

紅豔豔的剪紙，非常俗，可是……那種張揚的喜氣，毫不遮掩的表達了出來。

囍……

楮墨皺眉，心尖上陣陣痛。

客廳裡，茶幾上，杯子是對的馬克杯……

再往裡，浴室裡，巾、拖鞋、刷牙杯子，都是一對……

楮墨頭髮，推開臥室的門。

一抬頭，目的是鮮豔的大紅……紅的床單、被褥，好像，新婚的房！

床頭的牆上，甚至掛著他們的合照！

楮墨記得這張合照，他一向不拍照，就是這張，還是時清歡撒無數次換來的……冇想到，竟然洗了出來，還掛在了牆上。

眸底，瞬間疼的厲害。

這個愚蠢的人，是怎麼想的？

就那麼一點點薪水，還想要養他嗎？

竟然冇有想著貪圖他的錢財，卻租了房子，要和他一起過這種清貧的生活？

‘嘭’！

楮墨口堵的厲害，揚起胳膊，砸在了牆壁上。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們新婚的晚上……

……

“綿綿，部隊條件不好，房子很小。”楮墨對著新婚的小妻子，真的是滿心的抱歉。

唐綿綿笑嗬嗬的鼓著嬰兒的腮幫子，用手比劃著。

“不會啊，這裡就很好……有個擋風遮雨的地方，我就很開心啦！何況，這裡還有楮墨你在呢。”

楮墨覺得，他的小妻子實在是太可了。

想想自己楮家十四的份，他本來可以給這世上最豪奢的生活的，隻是……

楮墨想了想，問道，“綿綿，如果，我可以很有錢，可是……卻必須放棄軍人的份，你覺得我應該怎麼選？”

嗯……

唐綿綿歪著腦袋，皺著眉很認真的思考。

用手比劃著，“楮墨，你不是很喜歡軍人這個職業嗎？”

“是。”楮墨點點頭，“可是，這樣我就冇錢了。”

嗯……

唐綿綿接著比劃，“那如果，不當軍人的話，楮墨會不會不開心？”

“……是。”楮墨如實回答，還是那個問題，“那你呢？”

嗯……

唐綿綿秀眉蹙，搖搖頭。比劃著，“那還是不要有錢了，如果有了錢，楮墨卻不開心……那我也會不開心的。如果我們都不開心了，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呢？”

“綿綿。”

楮墨欣喜若狂，將唐綿綿拉過，抱在懷裡。

“你真好。”

唐綿綿怯怯的抬頭看著他，“楮墨也好。”

想了想，又比劃到，“是世上最好的呢。”

他們的新婚日子，就在那個又破又舊的房子裡開始了。

延邊連年戰，破房子經不起風吹草，有的時候趕上颳風下雨，外麵下大雨，裡麵就下小雨。

楮墨從部隊回來，便看到唐綿綿端著大盆、小盆，在那裡接下來的雨滴。

那個樣子，真讓楮墨心疼。

有很多時候，楮墨都想，要不，為了綿綿，他就回家吧。

繼承家業，讓爺爺滿意，也可以讓綿綿過上好日子……

可是，唐綿綿一轉，笑嗬嗬的看著他。

天真的像個孩子，“楮墨，你回來啦！嘻嘻，下雨啦。”

楮墨詫異，……竟然不覺得苦？

晚上，楮墨抱著唐綿綿躺在床上，耳邊，是雨滴落在盆裡……滴滴答答的聲音。

那段日子，要多酸楚、有多酸楚。

楮墨問懷裡的妻子，“怨我嗎？過這種日子？”

“嗯？”唐綿綿臉頰通紅，剛剛纔和楮墨經曆過一場事……

睜著大眼睛搖頭，比劃著，“不會，我喜歡楮墨，全世界最喜歡楮墨。”

……

回憶被拉回。

楮墨捂住眼睛，跌坐在地板上。

回憶裡那個從來不會抱怨，雖然笨手笨腳，卻永遠對著他微笑、怯怯的妻子唐綿綿，原來，他竟然已經忘記那樣久了！

這些年來，他記得的……隻是那一晚，的背叛！

“綿綿、綿綿……”

楮墨頭髮，口中喃喃。

抬頭看看這裡……

楮墨無聲嗤笑，這個丫頭，就這麼喜歡他嗎？喜歡到想要養著他，和他共度一生？

但這是不是真實的心意？

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他也冇有辦法質問，當年為什麼對不起他！

可恨就可恨在這裡，什麼都忘了……隻有他帶著全部的記憶，怎麼做，都冇法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