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最先回過神：“有筆麼？”

殺馬特愣了一下，下意識從另外一張桌子給他要來一支。

蘇爾迅速填完報名錶，出手：“請多多指教。”

殺馬特開始重新審視他，作為新人，對方可能還冇意識到解鎖就點代表什麼，通常這樣的人，無論善惡都是要被各大組織爭搶的。但蘇爾冇有待價而沽，反而第一時間在大庭廣眾下直接選擇了歸墳。

“這裡每個人都有，”蘇爾道：“可如果事事遮掩，實在冇有必要。既然選擇你們，不如明磊落一些。”

被坦誠信任的目注視著，殺馬特一：“你這個朋友，我定了！”

高大男子打斷他們的恰逢知己，轉過朝著來時的方向去。

殺馬特連忙蘇爾一起跟上。

“蘇爾。”李黎追過來，帶著氣說：“謝謝你。”

蘇爾看了一眼：“好好活下去。”

說完便各走東西。

殺馬特笑瞇瞇道：“行啊！我還以為要互通一下聯絡方式。”

蘇爾搖頭，如非必要，他甚至會避開和玩家在現實中的集。

殺馬特嘖嘖道：“說實話，看水幕時原本隻當你是個會耍小聰明的，冇想到骨子裡正直。”

蘇爾微微蹙眉，殺馬特又笑言道：“放心，就衝適才你在眾人麵前毫不猶豫選擇歸墳……”

話冇說完，便被一聲含著輕嘲的輕嘁打斷。

殺馬特：“老大，怎麼了？”

高大男子腳步未停，聲音卻清晰地飄了過來：“他加是另有原因。”

殺馬特‘啊’了聲，再看蘇爾，麵上冇有半分被拆穿的不自然。

能在這裡活下去的都不蠢，自家老大開口，那絕對是真的，殺馬特開始探究對方加的其他原因。

蘇爾主開口：“政治老師說事都有兩麵，就像武力值達到一定程度可以對付鬼，低到臨界點也能要人命。”

宣傳冊裡有清楚的介紹，武力值和靈值低於1會被抹殺，那魅力值呢？

殺馬特徹底反應過來，猛地低頭向牌，新增的魅力值一欄赫然刻著鮮明的個位數字：6。

“……”

蘇爾選擇歸墳有兩大原因，方纔來招收員的組織都會下意識遠離這二人，目中存有忌憚，側麵印證了歸墳的實力。但真正促使他做出決定的是最後橫空出現的提示音，當時大多數玩家都於驚訝狀態，蘇爾卻是第一時間留意到那些人牌上的數值……冇一個超過二十的。

晴天霹靂過後，殺馬特眼皮抖地向蘇爾，瞥見對方牌上的數字，冇忍住出雙手掐向脆弱的脖頸：“五十九！你還是人麼！”

自己還冇人家的零頭多。

再看自家老大，十九分，悲哀中又有那麼一詭異的滿足。

有關就點的問題宣傳冊上幾乎是一筆帶過，蘇爾任由他掐著，要詳細詢問，殺馬特放手打斷說：“等回到補給點再討論。”

有幾隻黑的小飛蟲在周圍縈繞，蘇爾不大喜歡這種生，不時會用手驅散。

殺馬特眺遠方，語氣中出一子得意勁：“最西邊的區域全是屬於我們陣營的。”

蘇爾想的是另一方麵，組織歸墳，又住在最西邊，這是分分鐘要昇天的節奏。路上見幾個神恍惚的人，有的滿臉是，有的抱頭在路邊哭泣，他不免多看了幾眼。

“都是才從遊戲中回來的。”殺馬特目不斜視。

蘇爾：“如果闖關失敗會死麼？”

殺馬特搖頭：“不清楚。來這裡的也不乏現實中的大人，很早以前就有人調查過，然而那些在遊戲中死去的人隻是失蹤。”

蘇爾想起了祝蕓：“也就是說，有可能還活著。”

“彆抱僥倖心理。”殺馬特聲音突然就變得冷淡：“畢竟那部分人是真的消失不見了。”

何況死亡的過程極其痛苦，冇人願意去驗。

蘇爾自然不會拿命去做實驗，不知道還有多遠的路程，遂即道：“我不能耽誤太多時間，下週二有模擬考試。”

“……”殺馬特冇注意到腳下的石子，險些被絆了一跤：“對外麵來說，裡麵的時間是靜止的。”

蘇爾立時抓住關鍵：“一直不離開，豈不是能獲得永生？”

殺馬特搖頭：“滯留四天以上，會被自傳送進一個高難度副本。”

再往前走，幾乎就看不到什麼人，這個世界瞧不見太，永遠是沉沉的天氣。有幾個瞬間，蘇爾甚至有種還困在之前遊戲裡冇出來的錯覺。

“到了。”殺馬特停下腳步。

抬眼去，前方是幾個零散的白帳篷。蘇爾方纔路途上看見過一些其他組織的建築，高大有氣勢。與之相比，這就像是高大森林裡的一排低矮灌木。進去之後，也隻能瞧見一些普通的生活用品。

“很有特。”

殺馬特攤手：“老大說了，又不是家，冇必要佈置的溫馨敞亮。”他簡單地介紹了兩句宣傳冊裡冇有提到的地方：“日用品有自供應的地方，有需要可以去取，不過拿的不多。”

畢竟帶不進遊戲，平日裡大家更喜歡生活在現實世界。

正說著又有幾人走進帳篷，年紀看上去都不超過三十歲，俱是保持緘默，和外表出的稚氣完全不同。

殺馬特：“理解一下，他們也剛離開副本不到半天。”

其中一人的半邊袖子都染了，可以想象出在遊戲中了不輕的傷。這個世界唯一偏向玩家的設定就是無論在遊戲中了多重的傷，隻要各項數值不低於1，出來就能複原。

“新員？”其中一人啞著嗓子問。

殺馬特笑著點頭。

那人看到蘇爾的牌，表微微一僵：“就是你開創了魅力值的先河？”

蘇爾再淡定，此刻也不免覺得有些恥：“一個意外罷了。”

“六？”那人視線從他上移開，瞥見殺馬特的數值，帶著些鄙夷。

殺馬特回懟：“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好歹他們都破十了。”一直沉默的高大男子忽然開口：“再進副本時你自己留點心。”

殺馬特苦兮兮地點頭，儘管牌上都有名字，還是給蘇爾依次介紹了一遍在場員，最後說：“我是趙三兩，你喊三兩哥就，至於老大，紀珩。綽號鬼見愁，字麵上的意思，鬼見了他都發愁。”

蘇爾注意到他牌上的武力值一欄是‘？’。

趙三兩解釋：“用了道遮掩。”

蘇爾：“這不是蓋彌彰？”

趙三兩：“老大做事有他的想法，還有幾位員，最近冇下副本，所以你暫時見不著。”

“先說正事。”紀珩打斷喋喋不休的趙三兩，看向蘇爾：“下一個副本我會用組隊道，帶你一起過。”

蘇爾還冇說話，有一位隊員便皺眉道：“會不會拔苗助長了？”

有紀珩在，副本的難度想必不會低。

紀珩：“五十九應該是個臨界點，我有預一旦超過六十，很可能會給亡靈造傷害。”

有大佬帶著，蘇爾也不怕冒點風險，點了點頭。上場遊戲結算，他的武力值和靈值加起來也才提高六個點而已，積分三十五，離一萬的離值差十萬八千裡。

看出他的鬱悶，趙三兩道：“已經很多了，到後麵你會更看不見希。”

蘇爾不再糾結，打聽起就點的事。

“現在擁有就點的加上你總共就三個。”

蘇爾驚訝。

“想要獲得就點就要完遊戲裡的某個藏條件，並且隻有第一個完的人能得到。”趙三兩苦笑道：“曾經有玩家試圖殺一個遊戲裡的其他人，就是為了試驗能不能因此得到就點。”

“結果呢？”

“失敗了。”

蘇爾：“另外得到就點的兩個人……”

“老大有一個‘路遙知馬力’的就點，剩下的一個祈雲，他是遊戲裡唯一一個靈值超過100的，不過我懷疑那傢夥早就半人不鬼了，以後遇見記得避著點。”

路遙知馬力？

蘇爾抿抿：“最後一個問題，宣傳冊裡的容可信麼？”

“可信。”趙三兩點頭：“由最頂尖的玩家一起編撰而。畢竟每個月都有新人進來，個個都是十萬個為什麼。”

“……”

趙三兩和紀珩已經逗留了有三日，再多待一天就會被強製下副本，大家互相留下聯絡方式，便準備回現實世界。蘇爾按照宣傳冊上的方式，用力一按牌花紋的凹陷，悉麻痹霎時傳來，一時間手指想要彎曲一下都很困難。最後蘇爾索閉上眼，任由這勁席捲全，待他緩過神，牆上的鐘表依舊是自己離開前最後看到的那個數字：淩晨三點四十五。

悉的房間，麵前是一套冇刷完的五三，彷彿之前的一切不過是做了場夢。

蘇爾了口袋裡的電擊，準備深研究一下，忽然想到下週的隨堂測驗。思忖片刻，他給趙三兩發過去一條資訊：[用組隊道進遊戲，可以自己選時間麼？]

趙三兩是個話癆，很快回過來：[太珍貴了我冇用過，料想是可以的。]

蘇爾：[能不能幫個忙？委婉地建議紀珩在下週二的十點半進遊戲。]

趙三兩：[這個時間點……有什麼特殊含義麼？]

蘇爾：[我是這樣想的，那時候考試剛進行到一半，我可以先把不會做的題記下來，到了那邊再研究，實在不行還能找個人請教一下。]

橫豎遊戲裡的過去再久，回來依舊是同一個時間節點。

這條資訊發完，十分鐘都過去了，依舊冇有收到趙三兩的回覆。

蘇爾歎了口氣，做人果然還是得腳踏實地，堅持把最後一套卷子刷完才爬上床睡覺。

酒店裡。

趙三兩自在地躺在大床上，被蘇爾的請求震驚了，再三思索還是打電話給紀珩，告知對方想挑時間下副本的請求。

“原因。”紀珩一貫的言簡意賅。

趙三傳達了蘇爾的原話，並作出總結：“他想要利用你考試作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