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劍曲》第三十八章 染春

宮琴兒終究不能久留此,也免得南宮北鬥尷尬,邵珩仍是“押著”回了星羅宗所在後,各派之間已基本商議得差不多了。

破陣之事,由鐘柳派的言真人主持,連同其餘幾位修士,結合蕭卓的資訊,已然推算出破陣的最佳時機便是一日之中的變幻之時。

言真人又命人急煉製了陣的指引玉符,分發下去給各派弟子。此符雖臨時煉製,但多能指明陣法關鍵之方向,並在一定程度上有護持及聯絡作用。

很快,第一批陣者共計一十六人已挑了出來,這些人多是各派中外門之人,基本上是大道無、壽元將盡,以此命來換取功勛,以便澤被家族或後人,或者求一個轉世重修的機會。

但這十六人中,就有四人來自歐世家。

待到子時,這十六人朝各家拱手拜別,便分四波從春城四角方向上,持玉符陣,消失在眾人眼中。

言隨山協同丹鼎派玉鼎真人、霓霞山周妙仙、萬法門郝連矢,同樣分別立於四方高空,隨時應陣中變化,掐算生門所在。

同時,他們四人前各有一樣神熠熠的法寶,籠罩四角,以法寶來鎮兇陣煞氣,減弱其幾分威力。

當然,既然知曉蕭卓陣,他們四人自也在想辦法嘗試搜尋蕭卓所在,好裡應外合、聯合破陣。

其餘修士,也在觀察著這四象誅仙陣,心中或掐算或籌算。

邵珩也同樣在觀察陣中形,但陣法自有迷瘴,不是目力可得。以他這點陣法知識,也隻應其中氣機變化萬千、兇煞異常,難以尋到清明之,更不要說理清脈絡了。

以言隨山等人,也需依靠陣弟子親自於陣中行走,方能掐算氣機變化。

但邵珩倒也沒有放棄,他對氣機敏,本是適合研修陣法之道的人,隻不過一直以來未曾有時間耐心鉆研罷了。

此番來春城,邵珩從不打算隻當一個旁觀者。

舊日之仇怨,雖已是煙雲,但總要自己親手去畫一個終點。

更何況,他已聽說蕭卓被困其中的事。

這件事邵珩下未告知蕭毓,但他陣之事,勢在必行。

所以眼下抓時間應陣法變幻趨勢,便極其重要。與邵珩一起的,自然還有沈元希和南宮北鬥等人,也都目凝重的看向那黑的春城。

雖然太律真人方纔暫時下他們的請纓,可四象誅仙陣若是輕易可解,言隨山也不會說出讓人拿命去填的辦法。

那十六人陣後不過半刻鐘,春城大陣突然一番湧

四象誅仙陣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上,忽然齊齊響起轟鳴之聲,如千萬鼓聲擂,如金戈鐵馬颯遝。

有黑水似幽冥如龍,周電閃雷鳴;有茫茫冰霜席捲,中央顯出一個模糊的巨大影;有五焰火化作滔天火海,其中蓮花;另有一棵看似樸實無華的擎天古木拔地而起,於陣中飄搖。

這四種變化,便是萬寶閣之中有四名元嬰級別的修士鎮守其中,掌握樞紐。

邵珩應氣息,已察覺到那影冰霜之中的應當是

破戒和尚,而那參天古木則應當是萬寶閣的妖修客卿雲庭生。其餘兩人,邵珩則未曾聽說過。

隻是這元嬰修士的神通顯化之中,那雲庭生所化古木卻顯呆滯,不似其餘三氣機運轉靈活順暢。

邵珩轉念一想,早年見那雲庭生,溫和,未必就是一丘之貉。眼下這般狀,估計是遭了不測,為人所傀儡。

邵珩雖然心中一嘆,但也想到若是如此,那雲庭生所守之陣旗,應當比其餘三更容易攻破。

隻是,敵人又豈會不防備這點。

四象誅仙陣,兇浪襲天。

雖是子時,一日當中陣中兇煞最弱之時,但此刻陣法一運轉,不見毫凝滯。

言隨山臉凝重,一手掐算,尋覓著陣法破綻,籌算生死之門;另一手卻遙遙一點,前法寶現出一團二十來丈的三雲霞,卷向下方陣中煞氣。

除了言隨山外,玉鼎真人等三人也是差不多行事。

以力陣,一方麵迫主陣之人應對,好尋破綻,另一方麵也是為陣中十六人吸引注意,多一時片刻的存活。

隻是沒多久,邵珩目一凝,看向雲臺上十六人所留之命牌。

在他的注視下,所有命牌“哢哢”碎裂,無一倖存。

旋即,十幾個瑩白點從四象誅仙陣中飛出,乃是言隨山之前煉製的玉符裹著部分喪命弟子元神返回。

高空之上的言隨山等四人神沒什麼變化,彷彿早已預料到此事。

不遠,玉虛山玄一真人手一引,接過那十幾個玉符,似乎低頭詢問玉符中殘餘元神陣中景。問完之後,便有玉虛山弟子接過護持玉符匆匆離開。

至於剩餘幾位,想來是連玉符也未曾保住其元神,便神魂俱滅了。

玄一真人朝言隨山四人傳音,而後抖了抖手中拂塵道“繼續。”

話音落後,便又是一十六人領符陣。

原本還好奇的冬青愣在了原地,臉一點點白了下去。突然,撒開了蕭毓的手,往丹鼎派方向的樓船飛去。

飛舟之上,風嘯如虎

蕭毓不防突然鬆手,子微微一晃,好在寧青筠就在旁邊手扶住。

怎麼了?”寧青筠皺了皺眉詢問。

蕭毓心中猜到幾分,搖了搖頭道“歐莊主主請纓,怕是歐楠等會也要陣。”

“歐楠?”寧青筠有些驚訝。

自打各派匯合,除了歐山仍在存微的飛舟上外,歐家的人便多與丹鼎派待在一,歐楠本是丹鼎派弟子,更是如此。

楠是歐家嫡係,又是丹鼎派的弟子,正是年輕有為、前途明的時候。按說無論丹鼎派還是歐家都不應讓他當先涉險。

先前也說了,陣之人多是大道無,宗門以此事允諾巨大功勛,以求重修尋仙,或澤被家族或後人。

頭兩批陣之中的歐家人,也是年歲較高的旁係子弟。

寧青筠聽說丹鼎派頗為看重歐楠,應當不可能允其涉險。如今看來,這是歐家的意思,或者說歐楠自己的意思。

“不止是歐楠,還有他堂兄歐柏。”周子安站得靠後些,也察覺到了這邊幾位子的靜,低低補充了一句。

柏是歐楠堂兄,更是歐一族的嫡子長孫,是未來的族長。連他也去,歐楠更是不可能退卻。

周子安訊息靈通,這件事自不會有假。更何況,他們先前也察覺丹鼎派有長老來來回回尋了歐山幾趟。

果然,過了沒多久,冬青眼眶通紅地回來,咬著不說話,隻撲落落地掉眼淚。

格雖有優,但自有風骨,一旦定下主意,也不會輕易變更。

這邊,蕭毓和寧青筠正聲勸著冬青。

那邊,邵珩看了半天後,與沈元希對視了一眼,對彼此打算心知肚明。

邵珩傳音道“兄長可有興趣陣一探?”

“本有此意。”沈元希掌一笑。

聽了師兄回答,邵珩同樣舒朗一笑。

之中,掩不住二人之華。

兩人淩空踏步,正要飄下,卻眼前出現一人,將他們攔下。

看清麵前之人,邵珩臉頗為無奈道“師叔祖,您何必如此?”

“哼!”太律真人雖然哼了一聲,卻聽不出怒意,一如既往地冷著臉,隻是微微

邵珩聽到了太律真人的傳音,目中一閃,沒再說什麼,隻退了回去。

而沈元希也同樣如此。

南宮北鬥等人還覺有幾分奇怪,剛想多問幾句,就聽見玄一真人那中正平和的聲音在春城上空響起“莫閣主,貧道玄一,可否一晤?”

玄一真人聲音並不大,卻如山如嶽,又似水連綿,無論四象誅仙陣如何兇煞,那聲音遙遙穿重重兇浪,響徹整座春城。

城,隻一片死寂。

萬寶閣,一個麵有病容的中年人獨坐高樓之上,閉雙目。

片刻,莫不言抬頭,向玄一真人聲音來,但目之中皆是深沉的濃雲,麵無表地移了開去。

原本的春城,萬家燈火如星,此時卻黑暗一片,毫無聲息。

莫不言的目移向四周帷幕一影時,眸出幾分冰冷。

這時,那影之中有人說道“莫閣主,不會是後悔了吧?如今景,就算你肯投降出城,外頭那些人也不可能饒你命,說不定元神俱滅,從此灰飛煙滅。”

莫不言挪開目,低頭道“事已至此,何來後悔之說?隻是,吳之敬等人怕是攔不住他們多久。你……還需要多時間?”

“有這麼多相祭,再有兩日,便可完。”帷幕中的影一陣扭,似乎有些得意,又有些迫切,“屆時我聖祖功降臨,必然歡喜,自然也會對你有所嘉獎。你雖不是我聖族之人,但聖祖手中自也有人族功法,說不定一高興就賜予了你,那纔是真正的長生大道之法。”

莫不言沒有回答,又閉上了眼,耳邊似乎又是春城無數子民的淒厲痛呼之聲,然而再細細一聽,卻又是一片寂靜。

第一次,莫不言心中有悔。

天機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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