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人了阿原的頭，隨即長袖一揮，在空中緩緩劃了個半圓。書趣樓()阿原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景已然大變。

方纔明明還是午夜，轉眼間卻是旭日高升。阿原麵前是一座巧的小屋，四周是柴門和籬笆圍的小院，儼然就是一鄉間田舍。一條清澈的小溪環繞小院一週，在門前匯一座池塘。院外草木叢生，蟲鳴陣陣，池塘中波粼粼，遊魚可見。遠巍巍青山，鬆柏森然，不時有飛鳥結伴穿梭，清唱不絕。

這裡不僅山水明，就連風的味道也有所不同，似乎充滿了靈氣，讓人一呼一吸之間便心曠神怡，爽利無比。

阿原連眨了幾十下眼，聲道“這、這是哪？”

老仙人微微一笑，答道“這就是你吃下夢渚之實所化的夢境。”

“夢境？”阿原心中一，“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我在做夢？”他兩眼直勾勾地看著老仙人，生怕他忽地一聲消失不見，自己又在那塊冰涼的石頭上醒來。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老仙人高深莫測地一笑，說了一句十足廢話，直到阿原急得臉都有些變了，這纔不不慢地續道“凡人之夢，總是斷斷續續，千變萬化，破碎紛。而夢境則不同。夢境乃是化的夢，隻有心中一件事念念不忘，日思夜想為執念，而神念又強大無匹，才會將夢凝一個固化的世界，是為夢境。”

“夢境、就是化了的夢……”虧得阿原平日善於幻想，對做夢更有獨鐘，這才慢慢理解消化了這番話。這兒也的確和他夢想的修煉場所差不多，而這田園木屋，分明就是他山中寶地的翻版。

“可是，我最想要的夢不是這樣啊……”阿原帶著幾分委屈，喃喃道“我的夢應該是了神通廣大的仙人大俠，遊歷天下，造福蒼生纔是……”

老仙人不莞爾，低語道“夢境乃是執念所化，它對映的，正是你心中最想要的東西，隻是你自己沒發覺而已……”

“那，這個夢境有什麼好？是不是這裡的靈氣異常充沛，打坐一刻抵得上外麵一天，或者這裡時間的流逝也比外麵慢很多，我在這修煉一天抵得上在外麵修煉一年？……”阿原說著說著，越發興起來，“對了！以後我有什麼寶貝都藏在這，豈不是既方便又不怕被人發現搶奪？啊，這不就是儲指環嘛！……”

老仙人微微一笑，止住了就要手舞足蹈的阿原，沉聲道“夢境說到底也是夢，隻是個虛幻的世界，現實的事可以在夢裡有個投影，可夢裡的一切卻不意味著能變現實。你那些奇思妙想還是盡早收起來的好。”

還沒等阿原有所反應，老仙人又是一桶涼水澆下，“而且你這個夢境乃是機緣巧合，藉助夢渚之實所化，你隻能算是它的半個主人，還遠遠駕馭不了它。因此，你也不能隨心所地進出這夢境……”

“那、那這夢境到底有什麼用啊？”聽來聽去，這夢境和做夢一樣，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阿原失之極，不有些氣急敗壞。

“癡兒啊癡兒……”老仙人慈祥地一笑，彷彿看著自己疼的孫在耍小子，緩緩道“這夢境乃是你的執念所化，自然會隨你心意而。等你能駕馭它之後，在這裡，你就可以隨心所，心想事。這，不就是每個人最大的夢想麼？”

這一番話宛如晴天一個炸雷，把阿原本已沉到底的心又提到了口，“那、那我在這裡可以劍飛行了？”

老仙人淡淡一笑，渾厚而悠揚的聲音彷彿在宣讀上天的神諭一般，“在這裡，你就是創世的大神，你可以開天辟地，造化萬千生靈；可以讓天地分合，風雲聚散；可以讓時倒流，逝者復生……”

阿原隻覺全都沸騰起來，直想大喝一聲，沖破雲霄而去。可惜，這夢境並未因他的心境而產生毫變化，碧藍的天空清澈寧靜，也不憑空生出個炸雷來應和一下他這位創世的大神。

而他後的老仙人，著阿原的背影，點了點頭，影漸漸去。等到阿原回過頭來，那位白仙人已隻剩下一道殘影。

“老、老仙人，您別走啊！您要去哪？你還沒告訴我該怎麼做啊！”

“隻需記住，凡事不違本心……”老仙人的影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最後一句話回響在天地之間。

老仙人仙蹤沒，阿原心中慌，大喊著向外追去。可他跑到柴門前一推門扉，卻差點一頭撞在上麵。那柴門紋不，而本不像是一道木門，更像是一道而又看不見的墻。

阿原很快發現，不是這道柴門，周圍的柵欄也是一樣，這小院完全封閉在一道無形的墻壁之中，以柴門和柵欄為界，外麵的景完全是可而不可及的。

這就是傳說的結界麼？

這夢境果然有許多奧妙，老仙人的離去雖然讓他有幾分慌和萬分不捨，但阿原畢竟年心，很快就安下心來，反倒懷著幾分期待探索起這座小院來。

眼前的小屋樣式與湖中居頗為相似，隻是又巧上許多，竟連榫頭也不用了，完全是用竹子拚接而。屋一目瞭然，一張小小的竹床，一張竹椅，一個書櫃，剩餘的空間都不夠一人橫躺。推開竹窗，後院是一片小小的竹林，青青翠竹還隻有半人高，出綠的竹葉，慵懶地捲曲著。竹林之中，還有一方青石，清涼潤有如碧玉，正適合一人打坐。習習微風，帶著清爽甘甜，頗有幾分醉人。

如此狹小而緻的空間，阿原卻倍舒服，這果然是他夢想凝的，最最理想的修煉場所。在這幾丈見方的小院裡，阿原肆無忌憚地放聲大吼，上躥下跳，在竹林裡轉圈打滾，連這裡的泥土似乎都格外芬芳。

一時間，他甚至忘掉了仙法，隻是沉浸在擁有一片獨有領地的快樂之中。

“這就是我的府！是隻屬於我自己的——天地！！”

許久，阿原終於折騰累了，這纔在竹林中的青石上端坐了下來。將心中的快樂盡宣泄之後，阿原已經找到瞭如今最該做的事——練功。

阿原本來略有鬆的“道心”經過今夜連番奇遇的錘煉，已是堅如鐵石。老仙人都說自己仙緣深厚，斬都斬不斷。如今又吃了仙果，有了這神奇的夢境，再修煉不豈不是沒天理了？

“開天辟地……風雲聚散……”

一想到老仙人的話，阿原就心澎湃，痛快得想要大喊。他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安定了一下躁的心，深吸慢呼，運作起采氣的法門來。

剛一打坐運氣，阿原立刻發現這夢境中果然不同。也不知是夢境天然的玄奇，還是座下這塊青石的妙，抑或純粹的神作用，此時盤打坐就像吃飯睡覺一樣自然，半點也不覺痠痛。

一呼一吸間也大有不同，平日裡他無論怎麼應，也捕捉不到那一天地靈氣的存在。如今隻是深吸一口氣，中立刻充斥著一種奇妙的覺，一口氣中彷彿帶著清涼圓潤的水霧，又像是裊裊著甘甜的香煙，隻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這應該就是天地靈氣了吧？可應到了靈氣，阿原反而不知道該乾什麼了，先天乾坤霹靂無敵功中說采氣要到丹田氣滿方可定氣，他此時也顧不上了，生怕這一“靈氣”的覺稍縱即逝，連忙運用功法中的定氣法門，屏住呼吸沉收腹，艱難地著中的“氣”，推著那清涼的覺沉向丹田。

許久，臉漲得通紅的阿原“噗”地一聲，把中的濁氣全吐了出來，像條上了岸的大魚一樣大口息了半天。再一應，一冰涼的氣息雖然細微，也許還沒有一滴水的百分之一，但還是留在了丹田之中。

“了，了！”阿原欣喜若狂，差點一躍而起。

多年的夢想終於在這一刻實現，阿原心激之際，反而沉穩了下來，平心靜氣，繼續運功。有了第一次采氣功的經驗之後，他對整個采氣定氣過程的理解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原來的許多疑迎刃而解。

後麵就越來越容易了，悉了那種覺之後，阿原運功越來越快，竟有幾分行雲流水的味道。隨著一真氣匯丹田，阿原的心也徹底平靜下來，神臺一片清明，彷彿已飛翔在萬裡晴空之上，隻是心無旁騖地重復著采氣和定氣的過程……

恍惚間，也不知過了多久，阿原睜開眼睛，發現萌萌站在前，正用力搖晃著他。眼前是悉的小鏡湖、湖中居，天已大亮，微風輕拂，送來陣陣鳥語花香。

“哥！哥！你可算醒了，你怎麼了？沒事吧？別嚇我啊！”萌萌急得滿頭大汗，連聲音都抖起來。

一瞬間，阿原想起了昨夜的連番奇遇。奇草、仙人、夢境……

這一切究竟是真是幻？阿原不敢去想，隻想閉上眼睛，永遠沉浸在那個妙的夢裡。

“哎……咦？——”一聲深深的嘆息未絕，尾音忽然一挑，著無盡的驚喜。小腹間傳來一冰涼的覺，正隨著氣息緩緩遊走。沒錯！那是真氣！一真氣已經在丹田匯整合了一小團，像是一隻極小的蝌蚪，不時蠕著。雖然還不知該如何驅使，但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真氣！

這一切，竟不是夢！

“這不是做夢……不是做夢！我練了，真氣！萌萌，你是萌萌？”阿原一邊拚命應著丹田中的真氣，一邊語無倫次地又又掐，掐過了自己的胳膊，又去掐萌萌的臉。

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切能證明他不是在做夢的東西，也需要有一個人來分那簡直要撐他的快樂。

“我不是做夢！不是做夢！多謝師父！多謝師父！哈哈……”

阿原放聲大笑，一把抱起萌萌，又唱又跳。他的影沐浴在朝中，彷彿一個巨人一般，在後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而被抱在懷裡的萌萌，出奇的沒有掙紮，隻是輕輕摟住阿原，清澈如水的目，卻與那霾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緣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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