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為仙》第十二章 求道
夜二更,經歷了紛的一天,阿原再次端坐在鏡湖之岸、小木屋前,懷著幾分忐忑收束心,一邊練功一邊嘗試著再次進“夢境”。書趣樓()
這一天裡,阿原跑遍了全村,挨個與鄉親們分他神功初的喜悅,結果除了小小沒有一個人肯信。鄉親們依舊是苦笑著搖搖頭,各忙各的,早已見怪不怪。倒是萬見了他那至極的樣子,疑心他是不是在山中凍生病了,差點生生灌了一碗薑湯下去。
阿原分明可以覺到腹中丹田那一小團真氣的存在,卻苦於無法證明給別人看。若是往日,這種形定會讓他火冒三丈。然而這一次,阿原卻越發得意起來,將所有嘲笑與不睬統統付之一笑,頗有些曲高和寡,雲淡風輕的味道。
這也難怪,有了昨夜的仙緣,阿原自認為一隻腳已經踏進了修仙界的大門。仙法奧妙,凡夫俗子如何曉得?更何況,總有一天,自己定會讓他們大吃一驚。一想到劍乘風在他們頭頂上盤旋之時鄉親們那目瞪口呆的樣子,阿原就心中暗爽,恨不得他們現在多嘲笑幾句。
至於老仙人和夢境的事,阿原自然守口如瓶。那是隻屬於他自己的天地,怎麼能輕易告訴別人?以往大大咧咧的阿原心裡暗自藏下了這麼一個天大的之後,彷彿一下子就了起來,連舉止氣度都沉穩了許多。
心境更上了一層樓的阿原,自然也沒忘了功法的修煉。可不知是何緣故,在夢境中已經練得行雲流水一般的采氣定氣,到了現實中還是不得要領。雙依舊痠痛,一呼一吸也依舊毫無覺。就像夢裡明明已經劍飛翔了,醒來還是不得不靠兩走路。
反差如此之大,阿原自然想再次進夢境尋個究竟。可老仙人說的明白,夢境是他借外力所化,他還完全駕馭不了,本不是說進就進的。或許隻有在睡得最沉、執念最重的時候纔有可能。阿原的執念應該夠格了,可這一天裡心澎湃,東奔西跑片刻不歇,哪曾有過半點睡意?
就算是此刻夜深人靜,一想到夢境仙法,阿原立刻患得患失起來。心跳如鼓,浮想聯翩,要做到平心靜氣安然睡,又談何容易?阿原盤坐了一個多時辰,除了兩痠痛,依舊兩眼冒,睡意全無,索也就放棄了什麼平心靜氣,放任心緒縱橫馳騁起來。
從昨夜歷歷在目的奇遇,到功法夢境的參悟,乃至今後的修煉計劃,仗劍飛翔的快樂,鏟除惡時的豪,再見晴兒時的禮……
想著想著,阿原的意識終於漸漸模糊起來。
阿原再次睜開眼時,眼前正是讓他魂牽夢縈的竹屋小院。這一次是晚上,朗月當空,柴門外溪水潺潺,微風吹拂著竹枝竹葉,沙沙作響,間或傳來聲聲蟲鳴,這夢境的夜晚,格外清幽而恬靜。
這一次,阿原沒有像上次那般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反而長嘆了一聲,如釋重負。他漫步在竹林間的小徑上,著幽幽月,聽著陣陣蟲鳴,心中滿溢著幸福和充實。
這夢境果然是真的,僅此足矣。有這麼一天地在,他就彷彿遊戲人間的士散仙,哪還管旁人信與不信,理或不理?
不信也好,不睬也罷,我自有天地,樂得逍遙。
阿原借著月在小院裡踱了一圈,一切都與上次來時一模一樣,籬笆周圍的結界還是無法通過,竹屋和竹林也沒有一點變化,不同之唯有夜風習習,更添清爽。
風中蘊含的靈氣似乎更濃了些,阿原深吸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鉆進竹林,端坐於青石之上,默默運起采氣定氣的法門。
回到夢境中,果然一切又走上正軌。采氣、定氣毫無阻礙,丹田中的真氣也變得格外活躍,足有一顆米粒大小,比現實中不知強大了多。
阿原一邊練功,一邊仔細會其中的差別,漸漸有了一個猜測——差別的源也許在於靈氣的濃程度。夢境可謂是一福地天,靈氣濃鬱得幾乎都能嗅到了,采氣自然事半功倍。而現實中則靈氣相當稀薄,他就像是剛在大海裡學會了遊泳的孩子突然一頭紮進小河裡一樣,自然撲騰不開。
如此,正印證了這夢境的奇妙不凡,阿原徹底放下心來,將所有雜念拋諸腦後,全心地開始采氣定氣的修煉。
就這樣,接連數日,阿原像竇初開的小子一樣,太一落山就沒了人影,往山坳小樹林等的地方鉆,所做之事卻無非盤坐練功,放鬆心緒,嘗試進夢境。雖然功的幾率不高,但日子久了總積累出一些經驗,索出夢境的一些規則和奧。
夢境世界果然神奇無比,妙用無窮。靈氣之充沛不用多說,甚至丹田中的真氣一進了夢境都會壯大數倍,蠢蠢幾乎要自行運轉,和現實中總那麼死氣沉沉的一小團比起來真是天差地遠。
不隻如此,一到了夢境中,阿原采氣定氣頓時流暢了十倍百倍。現實中像是推著千斤巨石,真氣上一分一毫都要使出吃的力氣,費上許多水磨工夫。而夢境之中卻好似順水推舟,輕飄飄地不費半點力氣。
而夢境中又不外界乾擾,很容易就可以平心靜氣,專心修煉,就連打坐都覺得舒服。在夢境中練功非但沒了痛苦,反倒是一件輕鬆愜意之事。靈氣的覺,彷彿四肢百骸沐浴在一片溫潤而又清涼的春風中,將所有苦痛煩惱全洗刷乾凈,渾上下異常舒服。而丹田真氣一點點壯大,更是向夢想一步步走近。
敢問世上還有比這更幸福快樂的事麼?這樣練功真的會上癮的!
還有,隻要進夢境,醒來就會神清氣爽,倦意一掃而空。一連幾天阿原白天在鄉裡乾活讀書,晚上遁夢境打坐練功,除了進出夢境時恍惚一會之外,一天到晚神抖擻,全然不覺困頓。這實在是天大的妙,要知道眾多書中主角不就是靠著天賦、寶,不眠不休地練功,才能修煉一年頂別人好幾年,年紀輕輕便功法大的麼?自己如今有了這等優勢,何愁大道不。
可這夢境也不是盡如人意。老仙人說夢境本質還是夢,夢中的東西無法化為現實,這倒是不假。阿原每每嘗試帶幾個果子進去,或是摘幾片竹葉回來,結果都是徒勞。就算在夢境中了服扔在地上,醒來還是好好的穿在上。儲指環之類的夢是想也不用想了。但這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夢境中采氣修煉得來的真氣到底是不是真的。
阿原在夢境中練功進展飛快,有幾次甚至有丹田盈滿的覺。可醒來一看,真氣的增長總是微乎其微,就像竹籃子打水,雖不能說一場空,但所得實在不多。而每次進夢境,真氣雖然會強大數倍,但還是取決於現實中真氣的實,相當於又要從頭練起。彷彿現實與夢境之間隔著一層大篩子,將他夢境中修煉所得的大部分真氣都憑空濾掉了一樣。
這形如同耕田九畝,得苗一秧,阿原怎能甘心?反正如今神功到手,師父敷衍一下也就是了,阿原索罷工翹課,終日打坐練功。這一番辛苦果然沒白費,阿原苦苦索了多日,終於學會了“河裡鳧水”,真真正正在現實中采定了一真氣。
那一刻,阿原幾乎雙淚橫流,從此心中最後一擔憂也放下了。這采氣定氣的法子看來沒錯,在現實中也一樣可行,隻是難易有別而已。無論夢境中修煉的真氣到底是真是假,隻要他修習領悟的采氣之法是真的就足夠了——這意味著他真正踏上了修仙之路。
現實中采氣所得雖然是實打實的,可進展實在太過緩慢,腰痠背痛一天下來,最終所得還是遠不如“竹籃子打水”剩下的。阿原好逸惡勞的本很快占了上風,白天的修煉也就馬馬虎虎隨它去了,隻有在夢境中才抓每一刻,忘我修煉。隻是夢境還有一個大麻煩,就是出完全不控製,也無法預料。往往無知不覺間一個恍惚就鬥轉星移了,而他主想進夢境練功卻毫無辦法。阿原百般嘗試無果之後,也隻能順其自然,白天依舊乾活讀書,緩和一下師徒關係,晚上才運氣進夢境練功,當真是心無雜念,一心求道。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了夏時分,阿原丹田的真氣已由米粒大積累到桃核大小的一團,隻是增長的速度越來越緩慢,漸漸趨於平穩。好在阿原飽讀詩書,知道修行乃是逆天行事,進展本就是先易後難,越到高的層次,進境越是緩慢,倒也沒有太心急。
可隨著每日練功不輟,諸多疑問也逐漸浮現出來。比如“先天乾坤霹靂無敵功”中說要先修煉采氣之法直到丹田中有應,纔可執行定氣之法。可阿原在夢境中第一次應到天地靈氣時一時興起,直接運用定氣法門將之納了丹田。而後采氣定氣的修煉再沒分開過,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謬誤,實不可知。
不隻是這一點,其實功法中對采氣定氣的描述相當模糊,隻有些大致的指引,全無的步驟和會,否則阿原當初也不用罵連天了。采氣定氣的各個細節,完全是阿原在夢境中一點一點自行索領悟的,與功法本意是否相符,實在也說不準。
不過轉念一想,采氣定氣這過程委實奇妙,若不是親會一番,僅憑言語文字實難盡述,就像看一萬本書不下水一試也學不會遊泳一樣。其中一些關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就算阿原如今想寫下來,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這麼看來,功法中說得模糊也就有可原了。既然真氣日漸壯大,采氣定氣這一階段再無阻礙,阿原也就懶得再細究了。
最後,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苦苦修煉出的這一團真氣到底有什麼用?
這些天來阿原確實覺到一些變化,比如耳聰目明,神百倍,似乎永遠也不知疲倦。可他也說不清楚這是真氣滋長的功效,還是夢境天的功勞,抑或本是神作用。而阿原最想要的,比如輕如燕,力大無窮,卻一點影子都沒有。
這樣的真氣修來何用?神功有,就算不能移山填海,起碼也得有個開碑碎石的威能吧……
這個困不解,阿原練功的熱便大打折扣,加上真氣修煉的進展也越來越慢,心思難免漸漸從修煉真氣轉到運用、發揮真氣威能的法門,也正是妹妹師父一直藏著掖著沒傳給他的——功。
於是,本已超凡俗了仙班的阿原不得不再紅塵,厚著臉皮對妹妹師父展開了溫攻勢,百般奉承,勢必要討來那“先天乾坤霹靂無敵功”的功口訣。
本以為憑妹妹師父的難纏,定要磨泡上好一陣,簽上一大堆喪權辱國的條款。沒想到三下兩下妹妹師父便草草答應了,也沒借機提什麼條件,讓剛剛熱了個的阿原頗有些不盡興。
事實上,妹妹師父自從阿原練功有第一天起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無論講學還是監督阿原乾活,都沒了當初步步的狠勁。阿原這段時間心思正好全在練功上,倒也樂得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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