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為仙》第二十六章 大魚

半個多月來,阿原每天風餐宿,了就烤點獵隨口一吃,實在困了就子一歪小睡一會,晝夜勞作不休。書趣樓()隻有偶爾遁夢境時,彷彿在疲憊的旅途中回到自家小院,才能放下日思夜想的俠米,好好休憩一下心。

而夢境也確實神妙,隻要在夢境中打坐休憩一會,醒來便會神清氣爽,疲憊盡消。否則,一連這麼多天苦熬,就算心誌堅毅,也早就吃不消了。

可是今夜阿原在風雨中了半夜,實在是山窮水盡,連一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雖然不甘心地擺出了釣魚的架勢,可眼皮卻早已默默闔上,恍惚間隻等著夢。

就在這時,手中的魚竿忽然一扯,耳邊響起陣陣水聲,阿原渾,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隻見眼前湖水中的魚漂上下翻騰,拉著魚線魚竿像狂風中的風箏一樣抖不停,若不是他睡前把魚竿在了屁底下,隻怕早就被拽飛了。

“好傢夥,這得多大一條魚啊!”

阿原下意識地一抓魚竿,竟被帶得差點向前趔趄了幾步。這拖拽之力幾乎趕得上一頭小牛,想必上鉤的定是一條生平未見的大魚。

阿原的睡意頓時一掃而空,連忙撐起魚竿,放長魚線,腳蹬著河邊的巖石先穩住了子。

要想釣起一條大魚絕非易事,必須經歷穩魚、溜魚和起魚三個回合的較量。生拉拽定是不行的,魚在水中翻騰的力量是其重的數倍,就算有舉鼎之力,魚鉤也定會承不住,隻會讓大魚逃

阿原自小漁獵,自是經驗富,當下不急不躁地順著大魚遊的方向來回走,開始溜魚,一張一弛,嚴謹有度,牢牢把握著主權。

可憐那條大魚空有巨力,在堅韌的魚竿魚線拉扯下卻始終無法掙。約麼掙紮了半個多時辰,那條大魚終於沒了力氣,浮了上來。而岸邊早已圍了不好奇的漁民,佈下了層層抄網,隻等著阿原魚竿一起,看看這條大傢夥到底什麼樣子。

魚竿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弱,眼看時機已到,阿原運足真氣,大喝一聲“起——”

魚竿用力一甩,拖著疲乏不堪的大魚往岸邊抄網裡一送,眾人立刻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這條大魚拖出了水麵。

人群中陡然發出一陣歡呼,隨即是一連串驚嘆聲。這條大魚足有四尺多長,撲騰起來四五個漢子都差點被它帶倒。好不容易弄上了岸,可最大的魚簍也裝不下它一個頭,隻能用漁網層層捆了起來。

個頭還在其次,最引人注目的是這條大魚渾鱗片在月下泛著幽幽青,如新磨的鱗甲一般嶄亮。

“這、這、這是……?”

“餘老伯,我沒眼花吧,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青鱗魚?”

“可不是麼!我老餘走南闖北打了二十幾年漁,這青鱗魚也隻見過兩次。除了攏翠湖,別就沒聽說過這種魚,也難怪你小夥子不認得。”

“我的媽呀,這麼大的一條魚,還直冒青,嬸子,我看這是快要了吧……”

“小夥子知道什麼,青鱗魚是攏翠湖神的孩子!抓它是要遭報應的,你們還不趕把它放了!”

四周漁民七八舌地議論著,嗚嗚糟糟得像一鍋粥一樣。說來說去無非是這魚怎麼玄乎怎麼稀罕。而阿原卻是一聲驚,差點魂飛天外。

這種渾泛著青的大魚他雖是第一次見,卻早已日思夜想了許久——李牧原曾提起過,說攏翠湖中有一種奇魚名青鱗魚,這種魚個頭比一般湖魚要大得多,渾鱗片瑩瑩泛著青,乃是俠會重金懸賞的,隨便一條也值幾十個俠米。那這麼大一條青鱗魚扛回去,他原大俠的名號不就正式掛牌開張了?

阿原子晃了三晃,不由得喜上眉梢。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突然,原大俠苦盡甘來,今日便要修正果。

眼看東方已然微亮,阿原再不猶豫,上前排開眾人,扯起漁網把大魚背在背上,轉就要回俠會去任務。

“且慢,小兄弟,這青鱗魚怎麼賣?”

還沒等阿原邁開步子,迎麵就被一個冠整齊的中年人攔了下來。這人他認識,乃是攏翠湖畔最大的一間酒樓“攬翠樓”的一名采買管事,姓張。平日他時常到湖邊買些上好的魚蟹,附近漁民著意討好,都得上一聲“張哥”。可阿原又不是漁民,所得水產都是上俠會,與他並無什麼瓜葛,便直言道“不賣。”

“噯,小兄弟別忙走啊。你一個漁戶,捕了魚不賣是何道理?難道留著自己吃麼?那未免太暴殄天了。”張哥在翠湖邊一向頤指氣使,見阿原答不理的,臉上便帶了幾分惱怒,翹著下哼了一聲道“你能捕到這麼大一條青鱗魚,也算你的運道。罷了,我出二十兩銀子,你趕把魚給我送到我們攬翠樓的魚塘裡去。”

“二十兩!”周圍漁民一聽都炸了鍋,要知道一斤上好的鮮魚也不過幾十文錢,他們為了養家餬口終日勞作,年景好的時候也不過能存個一兩吊錢,二十兩銀子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畢生的積蓄了。

可惜阿原堂堂大俠,視金錢如糞土,隻是搖了搖頭,徑直奔俠會而去。

“嘿!小子你想乾嘛?二十兩你都不乾?那好,三十!四十……等等,五十!五十還不行?小子你是瘋子還是傻子啊?”

張哥一邊一邊追著阿原在湖灘上越走越遠,眼看他半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臉便越來越難看,聲也分外淒厲起來。

“一百兩!——”

剎那間,四周靜得出奇,背著大魚艱難前行的阿原也終於停下了腳步。他倒不是真為這個價碼了心,隻是好奇而已。

這青鱗魚到底有什麼妙,竟這麼值錢?要知道一兩銀子在東國最也能折七八百錢,那一百兩……實在是個他從沒接過的數字。

當初揣著幾兩碎銀一包銅錢走出家門的時候,阿原就覺得已經腰纏萬貫了。如今一條破魚就值一百兩,實在是想不通。

“小子,算你狠!跟我來吧……”張哥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膛微微起伏,頭上有白霧升起,彷彿方纔放聲一喊,已經傷一般。

“我不賣。隻是……”

“什、什麼?!”一聽不賣二字,張哥的臉霎時漲豬肝膛像風箱一樣起伏不停,直氣,上前一把扯住阿原,尖道“小子你別欺人太甚!還有什麼地方敢出一百兩以上,你告訴我!我倒要去見識見識!”

見了這陣勢,阿原也不由得被震住了,生怕再說錯一句話,把眼前之人氣炸了。於是小心翼翼地道“這魚我是要上俠會的,它能頂幾十個俠米,上去就夠我領木牌了。你給的再多,我也不會賣的。”

給俠會,領木牌?!”張哥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活見了鬼一樣,聲道“你、你是說,你要把這條青鱗魚給俠會,為的是換個木牌的記名俠士份?”

“正是!”阿原微微一笑,迎著清晨的第一縷,整個影都沐浴在一片初生的明之中。

張哥眼睛瞪得像個死人一樣,猛地一甩手,指著阿原的鼻子道“你、你真他媽是個……”

話還沒說完,突然“喔”地一聲,子一,向後仰頭就倒。四下連忙有人扶住,,捶背的捶背,可張哥還是隻有出氣沒有進氣,口中嗚嗚囔囔著“殺、殺、殺、殺……”也不知道要殺什麼。

阿原萬沒想到自己輕輕一句話,竟生生放倒了一個大活人。眼看周圍一片混,生怕再惹上麻煩,連忙扶住背後的大魚,甩開大步,飛一般地跑了。

卯時一刻,眾多商鋪還沒開板,街上隻有寥寥幾個早起的商販職人。卻見一個古怪年,渾散發著魚腥味,背著一條足有半人長,青閃閃的大魚,歡快地奔行在青雲城的街道上。

這一幕,不久之後便了大街小巷早飯時分的一大談資……

阿原輕車路地殺到聚義樓前,抬眼見老人李牧原剛好出現在門口,立刻大道“李大哥!快看我抓到了什麼!”

李牧原瞧見阿原後的大魚,眼睛一亮,道“好大一條青鱗魚!阿原兄弟當真了得。”隨即一拍他的肩膀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到後院去。”

這倒也理所當然,俠會之人偶爾做些漁獵采集之類的雜活,向來都是單獨到後院接的,否則誰也豁不上麪皮與農夫走卒在一起。

阿原歡天喜地跟著李牧原來到後院,把大魚往地上一放,笑道“李大哥,這條魚怎麼樣?頂我做多個任務?”

這條青鱗魚生命力極強,此時上岸已久,尤自翻滾撲騰不停。李牧原略檢視了下,便頷首道“果然是青鱗魚。若以功勛論,這一條便足夠了。但你年紀尚輕,如此輕易得誌,隻怕滋生僥幸之心,對你今後不利。要知道凡事皆須循序漸進,不要希冀短途捷徑。”

“是是是,李大哥說的是。”阿原在一旁興得直手,這半個多月來他與李牧原打了不道,對他已有幾分瞭解,知他平素總說教,有些囉嗦,但稟明,自己這麼大功勞斷不會被埋沒的。

果然,李牧原沉了一下,便道“這樣吧。這些天來你也實在辛苦,不如休息一下,養養神,三日之後再來俠會,我便正式推薦你會,如何?”

“好好好好好!”阿原開懷大笑,一連說了幾個好。雖知這青鱗魚必然不凡,但真能省掉半個月的苦力,也是喜出外。

可興之餘,不免又有幾分疑,便問道“李大哥,這青鱗魚到底有什麼好,為啥這麼值錢?剛纔有一個人居然出一百兩銀子要買。”

“一百兩?”李牧原臉微變,道“這可不是小數,什麼人竟出這等高價?”

阿原撓了撓頭道“好像是一個酒樓的采買管事,最後他喊到一百兩我還不賣,說要上俠會,他就暈過去了。”

“原來如此。”李牧原微微一笑,道“其實這青鱗魚也無甚特異之,無非厚味,素來為富商食客所喜。而此魚又極為罕見,渾青鱗,品相不凡,許多大酒樓都會高價求購,在魚池之中養上一兩條,以求抬高價,招攬豪客。”

“原來隻是為了擺闊啊……”阿原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笑道“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居然會為吃一條魚花那麼多錢,真是夠傻的。”

阿原話音未落,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個白癡傻小子,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反過來倒說別人傻。哈,老子這輩子還真沒見過比你更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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