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四人無不相顧失。書趣樓()好一會兒皇帝才慢慢回過神來，森冷的目一一掃過前麵三人，道：“關於皇妃腹中的機，除朕和已經逝去的皇妃，天下就隻有你們三人知道，你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子和龍虎都尉嚇得麵無人，“撲通”一聲直的跪倒下來。太子一連了好幾把額頭上的汗水，辯解道：“父皇明鑒！平常龍虎都尉一直隨侍在父皇寢宮左右，昨晚自不例外，所以他們兩人昨晚的行蹤其他當班侍衛可以出來作證；而兒臣昨晚出去後，一直由軍侍衛送到府中，那之後兒臣有無再出府邸，門前值班侍衛可以為兒臣作證！”

皇帝心中一凜，知道他們的確沒有被懷疑的理由。可是一夜之間事怎麼就變如此不堪收拾呢？盜珠之人顯然已經知道那顆珠子的非凡功用，才會如此鋌而走險——要是那顆明珠落敵人手中，那麼他們皇家王朝……

皇帝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太子又分析道：“父皇，兒臣想昨晚娘娘講述孩提經歷時，殿外一定另外埋伏有人，而且此人必定是武林頂尖高手，以致我等在殿毫無知覺。兒臣推測那人定是等到深夜時分，看娘娘寢宮裡再無他人才潛伏進來，然後殺害娘娘……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那時娘娘其實已經過世了，那麼那人就更不用費力，隻要直接剖腹取珠就可以離開了。”

皇帝手了一把汗，道：“也隻有這種可能了。朕如今方寸已，不知如何來應對，太子你說說，此事要如何理？”

太子暗暗鬆了口氣，道：“父皇，為今之計首先是馬上安葬娘娘並嚴守娘娘被剖腹盜珠的，要不然不管是宮裡還是宮外，必定人心惶惶；其次就是請父皇趕快調撥一部分軍侍衛，在京城及周邊暗中查訪，找出可疑之人……即使取不回明珠，也務必要毀了它，否則等落敵方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皇帝沉道：“除此之外，確無其它良策，隻是……隻是要派誰去執行此任務比較合適呢？”

一直未進言的龍虎都尉其中一人說道：“皇上明鑒，如果派京城軍將領去執行任務，勢必要說明此事來龍去脈他纔好相機行事，隻是如此一來此中就保不住了，因此依臣看，此任務當直接給太子最恰當！”

皇帝清楚此事刻不容緩，稍稍猶豫一下就下達了指令：“如此請太子聽令，京城飛龍軍第一營第二營從此刻開始由你統領，此案務必查個水落石出！”說著把調軍的令牌從上掏出來遞給太子。

“多謝父皇！”太子“撲通”地跪倒下來，恭恭敬敬地高舉雙手接過令牌。但皇帝好像還不放心，又道：“另外左都尉也隨太子一起去徹查此案！記得，下午黃昏時分務必前來向朕匯報事態進展況。”

太子一出宮門，立馬著手調人馬偵查此案。一時間，京城偵騎四出暗流翻湧，張的氣氛似乎連空氣都要凝結了……

白天時一晃而過。

黃昏時分，天空沉得好像要塌下來一般。太子和左都尉神匆匆，準時來到了皇帝寢宮中。

“父皇，事有一點眉目了！”一進門太子就開門見山地奏道，“據兒臣統領的軍暗中查訪結果來看，最近有在京城出沒的武林人共有三十多人，而其中來頭最大的，竟然就是月神教教主蕭明月；另外，有目擊者說昨天傍晚蕭明月就在皇城附近出現過！因此兒臣猜想，蕭明月以前是不是多知道一點有關明珠與寶劍的關聯，然後一直暗暗潛伏在京城伺機下手……”

左都尉跟著奏道：“皇上，太子的推測不無道理，因為據軍報上來的那些武林人名字，其中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出皇宮的，也就隻有蕭明月一人，因此昨晚犯案的十有**就是此人！”

皇帝驚道：“如果明珠真被此人盜取，那後果就嚴重了，因為他很快就要為驚天地無往不利的絕頂高手，到時他要是被叛軍籠絡，那……那……”

太子趕安道：“父皇請寬心。兒臣明日一早會繼續率領軍追查，既然目標已比較明確，兒臣誓死也要挽回不利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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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計劃不如變化快，第二天皇帝剛開始早朝，前線就傳來了十萬火急的軍，那就是叛軍已功攻破京城門戶——潼關，這就意味著敵人幾乎馬上要兵臨城下了！

朝中上下無不慌了手腳。京城外更是一片倉皇失措。

皇帝雖然心懸明珠失竊一案，但眼下燃眉之急顯然是趕撤離都城以避敵人鋒銳，於是當機立斷，馬上下詔後宮部分妃子以及重要員隨同自己西去，同時又命令太子帶領飛龍軍一路跟隨。

太子手握部分銳軍指揮權，麵上是保護皇帝遠行避禍，實則是在暗中查訪月神教教主的去向……

（三）

秋，中秋。

明月當空，清輝遍地；星低語，清風若夢。

如此麗如此詩意的一個夜晚，又有誰會想到打鬥兇殺之類的恐怖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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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城約三四十裡的道附近，有一片茂的樹林。此時皎潔的月正從高大的樹木林葉間投下來，留下了一地斑駁的影；時有夜風掠過，樹葉沙沙作響，但這反而更增添了這裡的寧靜。

“站住！”“不許！”就在這時，林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呼喝聲，打破了這裡的寂靜，接著就是“沙沙沙”的腳步聲。

影閃間，樹林裡麵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那影原本是向前急掠，當聽見後麵眾多追趕者的喝聲時，忽然一下子頓住了腳步，一不地站在一棵大樹下。

後麵追蹤者影影綽綽的大約有二三十人，突然看見前麵那人就在跟前，也不由自主齊齊剎住了腳步。當先一人顯然是個領軍人，看見己方追趕的目標不再跑，高聲喝道：“蕭明月，你犯上作，朝廷已下旨我等捉拿你歸案，你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前麵那人緩緩轉過，月也慢慢照在了他臉上。隻見他臉帶寒霜，雙目閃爍，正是一副典型的江湖人模樣。一看後麵眾人，這個被喚作蕭明月的人冷冷地問道：“來人可是朝廷的飛龍軍？”

“正是飛龍軍高手！”剛才那個軍頭領盯住蕭明月，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蕭明月斜視了一眼前麵眾人，冷笑道：“高手？就憑你們這些人也敢自稱高手？”說著寒一閃，拔出了隨佩劍。

月下隻見蕭明月手中那把劍迎風不休，劍芒不斷閃爍，正是一柄不世出的絕頂寶劍。那軍頭領微微一驚，隨即又大喜，心想今晚自己達所願不問題了，於是手一揮，幾十個人上前團團圍住了蕭明月。

蕭明月卻本不為所，又輕蔑地說道：“難怪朝廷久攻叛軍不下，原來軍中盡是些你們這樣的廢料！”

那軍頭領大怒，心想你寶劍再神奇，終歸勢單力孤，軍幾十名高手難道還奈何不了你？心念至此，手又一揮，大喝道：“拿下！”

幾十名軍高手“鏗鏘鏗鏘”地拔出了隨武，大喊一聲齊齊向蕭明月砍殺過去。

蕭明月目中暴漲，撮口發出一陣虎嘯龍般的嘯聲，也跟著飛速旋轉起來，然後一片堪比日月之輝的劍瞬間淹沒了整片樹林！

劍氣沖霄，落葉漫天！

星月失，地山搖！

樹林裡突然出了一陣刺耳的“叮叮當當”刀劍撞擊聲，接著就是一片淒厲的慘呼聲，然後……

然後什麼也沒有了，沒有了閃耀奪目的劍，沒有了神鬼莫測的蕭明月，沒有了驚心魄的砍殺……那輝煌燦爛的瞬間，似乎已在那一刻溶天地之間，變了永恒。

明月依舊，清風不改。

樹林也依舊是那片樹林。天地間似乎隻有這裡一地的殘枝敗葉、一地的斷刀斷劍、一地的軍高手正在向當世以及後世的人們訴說著，訴說著這裡曾經出現過怎樣神乎其神、怎樣驚天地的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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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回目“滄海月明珠有淚”與後麵第十章回目“此可待追憶”，均出自李商《錦瑟》一詩。李商即李義山，乃晚唐詩壇巨擘，和同時代的杜牧合稱“小李杜”。晚唐年間，朝廷牛李黨爭十分激烈，李商深陷其中，仕途始終鬱鬱不得誌。或許正因為此，李商詩作多含傷憂鬱彩，讀之令人倍淒涼惆悵。

劍寒梅花香

劍寒梅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