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芳道：“反正來人不是從莊往外跑，而是向莊裡麵跑進去，那就不用管他是誰，到時給他殺個乾凈就對了！”

公孫龍應道：“花堂主所言甚是。書趣樓()其實這樣更好，如果真還有一名寒劍山莊弟子不在莊，我們還得另費周章去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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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飄飄，寒風瑟瑟。

雲夫人悲哀地看著重傷的丈夫與無助弱小的兒，還有十幾名無所適從的年弟子，隻覺得上陣陣發寒。明天，明天本是個多麼好的詞，充滿希、充滿明——可是他們的明天呢？他們的明天隻意味著死亡！

“得得得！”“得得得！”這時一陣的急遽馬蹄聲忽然自演武堂院門外傳進來，接著廳門“啪”地一聲被撞開了，一匹神駿的白馬馱著一個人急速地直沖進來。想是來人心急如焚，竟來不及下馬開門就一路直闖進院子來。

廳中眾人吃了一驚，剛要喝問，馬背上的騎士已一躍而下，急切地道：“師父！師父！師娘！師娘！”

雲嘯天雲夫人心頭巨震，同時道：“慕星！”其他弟子也幾乎齊聲道：“師弟！”而雲慕蓉稚的聲音卻道：“師哥！師哥！”然後掙娘親的手，向來人跑過去。

“師父師娘，師兄師姐，是我回來了！”來人材高挑，連鬥笠都未及取下就一把拉住雲慕蓉向廳裡麵疾步走進來。

原本死氣沉沉的演武堂一下子沸騰開來。

雲嘯天聲道：“天哪！慕星！真是你回來了！”掙紮著就要站起來，雲夫人趕一把扶住他。其他弟子也嚷著一起圍過來。

風雪夜歸人的，正是寒劍山莊最小的男弟子：雲慕星！

雲慕星一看見廳中形，心頭如遭重擊，雙膝一差點癱倒下來，聲道：“師父……原來下午我在回來路上無意聽到的訊息竟是真的，天龍幫真殺過來了！天哪，這麼多師兄師姐都……都……”雙抖，卻怎麼也說不出“死”字來。

雲嘯天道：“沒錯，是天龍幫殺過來了！你剛纔回來肯定也在莊外到他們……哦，不對！慕星，你是如何沖進來的，難道白登閣花自芳他們沒阻攔你……”

“白登閣？花自芳？”雲慕星反問道，“我沖進來時是有到天龍幫的人，可是他們好像都是普通幫眾……”說著手取下一直還戴在頭上的鬥笠。

在廳中火映照下，雲慕星那張劍眉星目、英氣人的臉一如往昔，但此刻寫在這張臉上的，卻不是以往的瀟灑與從容，而是深沉的傷痛、憂心與焦灼。

“師哥，鬥笠給我！”雲慕蓉小孩心，急著要幫雲慕星拿鬥笠，可雲慕星哪還有心思管，在雲嘯天旁蹲下來，著急地問道：“師父，上個月初我出門時，莊裡都一切好好的，怎麼……”

話未說完，他忽然發現師父臉灰敗、雙眼失神，明顯是傷的樣子，不住驚起來：“師父！你……你也傷了！還有大師哥……”

雲夫人眼含淚水，泣道：“慕星，你師父和慕雨都是被白登閣打傷的，還有那邊十幾個你的師兄師姐……”邊說邊又忍不住痛哭失聲。

雲嘯天心沉痛，正要勸夫人止悲，卻忽然想起一件極其嚴重的事，不由起來：“不好！慕星……你……你……”

雲慕星驚道：“師父！我怎麼啦？”

雲嘯天悲嘆一聲，眼中熱淚滾滾，道：“慕星，這下我們寒劍山莊真的全完了！原本大家還想著你在外麵可以躲過這場劫難，可是你……哦，既然你還未回到這裡，就已經聽聞天龍幫前來屠戮我們寒劍山莊，你怎麼還跑回來送死啊，難道你沒聽過‘天龍征途，犬不留’這句話嗎！”

雲慕星“撲通”一聲跪倒下來，泣道：“師父，弟子師門大恩，當此危難之際，弟子又怎能獨自置事外！”

大弟子林慕雨聲道：“可是師弟你想過沒有，這樣一來我們寒劍山莊就真要滿門滅絕……”說著打了個寒戰再也說不下去了。

雲慕星叩首道：“弟子自小師父師母以及師兄師姐教誨，又豈是貪生無義之徒！不管如何，現在我人已經在寒劍山莊裡了，但請師父告知此事因由，然後看看我們要如何麵對！”

雲夫人不忍丈夫勞神，回頭對邊弟子沈慕冰道：“慕冰，你和師弟說說吧。”

沈慕冰一向比較沉著冷靜，知道事態有多嚴重，於是極力鎮定思緒，把近一個多月來寒劍山莊前後發生的事說了，一直說到師父被白登閣所傷，才沉重地總結道：“師弟，我們寒劍山莊實力本就微弱，可是天龍幫此番同時來了兩位堂主，顯然是要確保萬無一失，所以我們是真的難逃死劫了！”

大廳裡的氣氛又一下子沉重起來。

雲慕星在廳裡來來回回踱了幾圈，等到確定自己心緒比較平穩了，才毅然說道：“師父師母，師兄師姐，既然此次事態已絕無轉圜餘地，看來我們隻有四散逃命了，如果逃得掉，那麼留住青山不怕沒柴燒，如果逃不掉我們就拚，拚一個是一個！我們乖乖的引劍自戮，那絕無可能！”

原本意誌消沉的眾弟子聽到師弟擲地有聲的誓言，不由都振起來。雲嘯天看著小徒弟如此，也倍欣，可一想到眾弟子除了這個最小弟子武功遠勝同儕，其餘皆屬平凡，實力委實與敵人相差太遠，不由又難過起來。

雲慕星又道：“再過一個多時辰就要到子時了，那時天龍幫眾人肯定已經人困馬乏，我們出其不意的一起沖殺出去，或者可以逃得幾個出去，隻是師父和大師哥了傷……”

雲嘯天掙紮著勉強站起來，目一一在眾弟子臉上劃過，沉聲道：“慕星說得沒錯，一人拚命十人難當，既然事已如此，那麼我們痛苦哀憐也沒用，那不如就拚命吧，至以後天下人都知道我們是壯烈而死，而不是像窩囊廢一樣令人宰割！”

眾弟子齊聲道：“謹遵師父教誨！”

雲嘯天揮揮手，又轉對雲慕星道：“星兒，為師還有一事要待你，現在你先隨我來。其他人先在此等候。”

雲夫人正要手去扶他，雲嘯天卻搖了搖手，示意自己還可勉強堅持，然後轉過慢慢向山莊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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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重又一重廳堂，師徒兩人終於來到山莊最的“寒劍堂”。說它，是因為雲慕星與其他弟子以前從未被師父允許來過，甚至這附近的地方都不讓走近。雲慕星不由暗暗疑，不知道師父帶自己來這邊做什麼。

雲嘯天抖著手掏出鑰匙，開啟了寒劍堂的大門。

雲慕星一走進黑暗的廳堂，馬上覺有一強烈的塵味撲鼻而來，顯見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但這裡還不是目的地，待他掌燈後，師父又掏出另一把鑰匙開啟了第二道門，然後又是第三道、第四道門，直到第五道門開啟後，他才如釋重負地說：“星兒，就是這裡了！”

雲慕星舉燈一看周遭環境，隻見一間偌大的廳堂裡空的什麼都沒有，隻墻壁上掛著一幅幅畫像，有男有，卻沒有一個人有印象。雲嘯天顯然也知道弟子從未見過畫像中人，於是馬上解開了他的疑問：“星兒，畫像中人就是我雲家的列祖列宗。”

“原來是師父的先人。”雲慕星點點頭，“不知師父帶我來這裡有何事？”

雲嘯天卻沒回答他的問題，側頭看著墻壁上的一幅幅畫像，緩緩地說：“星兒，如今寒劍山莊式微任人欺淩，但三四十年前，我們雲家還是武林中煊赫一時的世家，不但莊中高手如雲，而且家財豪奢，富可敵國——那時雲家無論是哪一位走到江湖中，無不到同道追捧拜，很多江湖中難以解決的爭端隻要雲家人一出麵，也莫不迎刃而解……”

他說著臉現豪，似乎在為雲家那一段輝的歲月嘆，“可以說，那時寒劍山莊的聲勢絕不亞於任何一個大門派，而天龍幫隻不過是個小打小鬧的小幫會罷了。”

雲慕星忍不住問道：“那……那後來為什麼……”

雲嘯天神一下子轉為悲慼之，道：“所謂盛極而衰，也許就是因為寒劍山莊太過輝煌吧，雲家人才會私心膨脹，進而發展到自家人與自家人兵戎相見……至於引起那場爭鬥的原因，哎，師父那時還是個十二三歲的無知年，對家族大人們的事也是懵懵懂懂的，所以師父也……師父隻知道事發展到後來，家族中的大人幾乎死傷殆盡……而為師自己，還是由一個下人帶大人的。”

雲慕星當然看得出師父其實是知道原因的，他也很想知道其中幕，可是看見師父說話時吞吞吐吐的，顯然那原因一定極不彩，於是隻好強行忍住不問。

雲嘯天默默哀悼了一會兒，又道：“星兒，師父今天獨自帶你過來，卻也不是為了和你說過往那些事，因為不管是輝煌還是衰敗，畢竟都已經為過去了。師父帶你來的主要目的是想把寒劍山莊的一件祖傳之給你。”

“祖傳之？”雲慕星好奇道，“那是什麼？”

劍寒梅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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