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寒梅花香》第五章 人如玉手飛霜(一)

風雪初霽,天漸開。書趣樓()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正是人間的天堂。

雖然正世,但杭州城依然參差十萬人家,繁華似錦;聞名天下的西子湖更是翠樹環繞,碧波萬頃,似乎再嚴酷的風雪也掩蓋不住的秀

天氣依然十分寒冷,但在湖邊東側的“悅賓”酒樓,今天卻是人來人往,生意興隆。

午間時分,正是店裡生意最繁忙的時候。酒樓老闆眼看著店高朋滿座,不由喜上眉梢;但再留意一下,卻發現客人中十有**都是隨佩帶刀劍的江湖豪客,心下又不免惴惴不安。他擔心的自然是這些桀驁不馴的江湖人會一言不合,引起紛爭,那時酒樓可難免要遭池魚之殃了。

果然沒一會兒,廳堂東首一張桌子上,一個彪形大漢大聲道:“天下哪有削鐵如泥的寶劍!你以為我鐵霸王是三歲小孩,旁人隨便說烏是白的,我也跟著認為烏是白的?”

坐在這個自稱“鐵霸王”對麵的卻是一個三十來歲、形高瘦的黑漢子,隻聽見他冷冷地回道:“江湖傳聞‘鐵霸王’鐵震天空有一聲蠻力,其實卻是目狹窄見識短淺之輩,看來這話倒也不是虛傳!”

鐵震天大怒,一隻手“砰”地在桌子上重重擊了一掌,長而起,道:“鐵某久聞飛劍門‘雲中飛燕’燕穿雲,不但劍法卓絕,一聲輕功更是神鬼莫測,好啊,別人怕你三分,可鐵某偏偏就不知好歹,要和你一較高低,如何?”

燕穿雲也“謔”地站起來,針鋒相對地道:“鐵霸王連天龍幫副堂主公孫龍都敢敵對,燕某這點微末道行,自然不霸王法眼了,不過要手也行,燕某又豈是怕事之人!”

眼看兩人劍拔弩張,一即發,酒樓老闆不由暗暗苦。正當他上前兩步,想說幾句好話息事寧人,卻見旁邊另一張桌子上,一名穿紅、相貌出眾的年輕子冷冷地說道:“你們兩位還是乖乖坐下吧,也不想想這杭州城是誰家的地盤!”

燕穿雲心裡一凜,一屁坐回到座位上。那鐵震天卻似乎是個真蠻漢,又道:“天龍幫又怎樣!那公孫龍屢屢和我黃河幫過不去,殺了我下麵不兄弟,可江湖中人誰又見我鐵震天屈服過?”

子橫了一眼鐵震天,又冷冷地說道:“鐵霸王不怕‘劍追閃電’公孫龍,但天龍幫的八大堂主呢,天龍幫的梅幫主呢?”

待那子說到後麵幾個字,鐵震天臉已全變了,酒樓上其它桌子的賓客也不自覺地放下手中筷子看過來,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出又驚駭又崇敬的神,顯然“天龍幫梅幫主”這幾個字備著無與倫比的魔力。

子又道:“梅幫主武功本已天下第一,前些天天龍幫又覆滅寒劍山莊,取得了絕世寶劍,這下梅幫主……”說著“哼”了一聲,臉上浮現出輕蔑神,“這下梅幫主如虎添翼,我看這江湖從此就是天龍幫的天下了,可偏偏還有人在這裡大言不慚!”

鐵震天不知不覺地焉了下來。燕穿雲卻向那子拱了拱手,問道:“五幫鄭三娘是有名的萬事通,在下想向三娘請教一下,前些年江湖中時有關於寒劍山莊絕世寶劍的傳聞,就不知道那寶劍有何非同凡響之?”

酒樓裡一眾江湖豪客對這事也十分興趣,聽燕穿雲一問,大家都豎起耳朵凝神傾聽。

鄭三娘清了清嗓子,道:“燕兄可也太高看小妹了,小妹從未目睹過那把劍,實在不知它有何神奇之。不過有一件事應該很多人都有耳聞,那就是三四十年前,寒劍山莊雲家人自相殘殺,所為的正是那把寶劍……”

坐在鄭三娘下首的是一個白須白發、年過花甲的老者,大家認得他是江南武林赫赫有名的“庭一劍”關山,聽鄭三娘這樣一說,也跟著附和道:

“鄭三娘說的沒錯。老夫還記得,那時老夫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有一天忽然聽聞寒劍山莊自家人大打出手,便跟著一幫人前去看熱鬧,但沒想到第二天到了那裡,看見的卻是一地的雲家人……唉,時間雖然已過去多年,可當年那番悲慘景象,老夫還是歷歷在目啊!”

他說著一臉悲愴,自是心裡勾起了那段不愉快的回憶。

鄭三娘接道:“這就對了。想當年那雲家本是宗族一家親,在武林中更是重一時的豪門世家,如果不是那把劍實在太過神乎其神,他們怎麼可能會為了它而禍起蕭墻呢?”

燕穿雲頷首道:“三娘所言甚是。隻可惜寒劍山莊後人懷璧其罪,如今落了個滿門覆滅……”

眾人正談論間,酒樓大門外忽然起了一陣喧嘩聲,接著看見一幫人簇擁著一位年輕貴公子湧進酒樓大堂來。大家甚是驚異,頓住語聲一起轉頭看向大門口。

隻見那位帶頭貴公子二十來歲年紀,著華服,發髻上束著一顆醒目的、鴿蛋般大小的明珠;他麵貌倒也算得上英俊,但眉目間卻帶著一種不耐與傲慢的味道,好像對這個地方很是不滿一樣。

隨在那貴公子邊的,是兩名容秀麗的年輕子,們神態舉止小心翼翼的,似乎隻是侍候這位貴公子的丫鬟而已。那貴公子後七八個人則都是男的,看模樣並無特別之,但個個兵刃隨,一看就知道是他的隨護衛。

眾賓客都暗暗戒備起來,說話聲也小了。店小二趕上前,招呼道:“眾位客趕快上座,小店主營南北各大菜係,客……”

那貴公子打量了一下廳堂,皺眉道:“人言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可是怎麼一個偌大的杭州城,卻找不到一家像樣的酒樓!”

一旁的酒樓老闆賠笑道:“我們江南這邊算是好的了。小人聽說中原地帶這些年兵連禍結,山河殘破,客要是到那裡去,可能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那位貴公子臉忽然沉下來,冷冷地說道:“你知道什麼山河殘破?我們就是從中原來的!”

酒樓老闆吃了一驚,忙不迭地點頭哈腰,道:“是是是!小人見識有限,見識有限……就不知道客中午想用些什麼飯菜?”

這時,那貴公子其中一個隨從走上前,說道:“三公子,聽說這間酒樓有幾樣菜是杭州出了名的,我看三公子不如將就一下,中午就在這裡用膳好了。”

那貴公子擺了擺手不再堅持,選了一張靠窗大桌子坐下來。剛才那個說話隨從像是他們中的領頭人,一看見貴公子不反對,忙吩咐上菜,點的自然都是當地聲名素著的諸如“兒紅”、“西湖醉魚”、“龍井蝦仁”、“獅子頭”之類的名酒名菜。

酒樓老闆和夥計哪還敢怠慢?不一會兒,各式各樣的名菜小吃流水價般地端上來,整整擺了一大桌子。

那貴公子份好像十分高貴,一眾隨從隻能在一旁站著,沒一個敢坐下來。每一道菜端上來後,那兩個丫鬟都必先嘗一口才推到那貴公子麵前,像是怕菜太燙或太冷以致他吃了有所不適。周圍一眾賓客見他如此氣派,都暗暗驚奇。

大家雖然生怕冒犯了他,但還是忍不住地向他行注目禮。

好酒好菜雖然擺了一大桌,但那貴公子每道菜隻淺嘗一口就放下筷子來,好像這些當地名菜每樣都讓他難以下嚥。那酒樓老闆在一旁看著,戰戰兢兢的,生怕得罪了眼前這位貴人;那貴公子的七八個隨從卻麵無表,似乎對這種形早已司空見慣了。

坐在斜對麵的鄭三娘看那貴公子如此挑剔,暗暗不快,心想當此世不知多死荒野,這些飯菜普通老百姓別說吃,就是見都難得一見,結果這人倒好,竟然如此暴殄天是個直爽子,心裡這麼轉念,上已跟著出來:“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

那貴公子“嘿”地冷哼一聲,馬上就要發作起來,但一凝目間,忽然發現出聲的子居然頗有姿,臉又一下子和緩下來,向鄭三娘招了招手,道:“姐姐一人獨酌有何樂趣?過來一起喝兩杯如何?”

鄭三娘冷冷地譏刺道:“小子命賤福薄,公子那些酒菜小子可消不起,公子還是留著自個兒用吧!”

那貴公子還未說話,大家眼前忽然花了一下,接著看見那個帶頭隨從出現在鄭三娘邊,雙眼瞪著鄭三娘,說道:“我們三公子你過去你就過去,哪來那麼多廢話!”

鄭三娘大怒,大聲道:“什麼三公子我過去就過去,他以為他是皇帝老子嗎!”

那帶頭隨從也不說話,膛一,雙目忽然迸出刺眼的芒,頭發也一倒豎起來。這下他忽然變了個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天神下凡般氣勢淩人——如果說剛才他看起來不過是個豪門貴胄家毫不起眼的奴才的話,那麼現在他卻突然變了一個叱吒風雲的頂尖高手!

燕穿雲鐵震天關山等人都嚇了一跳,紛紛站起來。鄭三娘也驟然覺心跳加速,力驟增。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那看起來像個紈絝子弟的貴公子邊,居然會有這種不可一世的武功高手;由此向更深一步推想,那貴公子又有什麼樣的非凡來歷呢,要不然像這樣的人又豈甘為他效那犬馬之勞?

那貴公子眼神更熱切了,又向鄭三娘招手道:“我說姐姐你還是乖乖過來吧,不然我家阿七發起火來,可有你的!”

鄭三娘卻是個寧折毋彎的脾氣,這下雖被那個“阿七”的氣勢所懾,但就這樣乖乖聽命又如何心甘?雙腳忽然在地上一頓,形“嗖”地直竄而起,向酒樓大門方向飛躍而出。

的想法自然是敵不過就三十六計走為上。那個阿七的冷笑一聲,也不追擊,隻右手一揮,淩空擊出一記劈空掌,直取鄭三娘後心。燕穿雲等人但覺一排山倒海般的氣流向麵門迫而來,紛紛向旁邊閃開,心裡都為鄭三娘暗“不好”。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著鄭三娘就要被阿七劈於掌下,大門外忽然出一隻纖纖玉手,在鄭三娘右臂上輕輕拉了一把。隨著鄭三娘形閃開之際,隻聽見一陣“乒乒乓乓”巨響聲響起來,阿七那一掌淩厲無匹的掌力,已把門口一張結實的八仙桌打爛了!

鄭三娘早已嚇得花容失邊卻同時出現了三個人:剛纔在危急時刻出援手的,竟是個勝雪、雙眸明如秋水的絕人。那絕人瞟了一眼酒樓裡的客人,未語先笑——那笑容當真有如三月春風吹拂下百花綻放的景,眾賓客隻覺得目眩神移,好像自己的心都被這一笑給融化了——隻見那絕人笑了笑,手輕拂一下鬢邊發,說道:“哇,今天這裡好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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