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中一個弟子應道：“天已全黑了，會不會躲在哪棵大樹上啊？”

蕭北月冷哼道：“那賤人狡猾得，這裡的樹木雖然枝繁葉茂，但在高總容易暴出形，怎麼可能做那種蠢事？”

那弟子道：“師父說的沒錯。書趣樓()或者已經趁黑跑了。”

蕭北月道：“都快十年了，要不是我為了練這‘寶貝纏’的使毒功夫，我早就跑出來抓了。不過現在既然已知道就在這杭州城，總會再我撞上！”

另一個弟子開口道：“可是現在已加天龍幫，是幫中的八大堂主之一。天龍幫其他人還好對付，但那個幫主梅傲天……”

“梅傲天又怎樣！”蕭北月打斷那個弟子的話，語氣十分倨傲，“嘿嘿，什麼‘梅香飄傲寒天，一劍縱橫震九州’，到時我倒要看看，他憑什麼來對付我上這些小寶貝！”

“師父所言甚是。”剛才第一個開口的弟子贊同道，“師父神功泣鬼驚神，那鷹王也是和梅傲天齊名的頂尖高手，但中午在那酒樓上，他還不是不敢輕舉妄？”

蕭北月哈哈一笑，語聲得意之極：“好了，先不去管那賤人了。現在師父可得為這些小寶貝晚餐了。”

他話音一落下，外麵就響起了一陣怪異的哨聲。那哨聲剛開始聽著還隻是覺怪怪的，可再待它吹一會兒，似乎胃裡的隔夜飯都要被催吐出來。那聲音就像是幾百隻惡狼在磨牙，又像是千萬條毒蟲同時在咀嚼……總之，雲慕星這一輩子都沒聽過這麼惡心這麼令人骨悚然的聲音。

但更奇怪的事發生了，隨著那哨聲一直催促，林中突然源源不絕地傳來了輕微的“”聲，好像是千上萬隻毒蟲一起從樹林深爬出來，再匯集到蕭北月邊去。雲慕星正暗暗驚異，蕭北月的怪笑聲又傳進來：“好了，小寶貝們，快去用你們的晚餐吧！”接著就是一陣陣像是毒蟲相互撕咬的聲音。

雲慕星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細聲地問花自芳道：“他上那些毒蟲吃的也是毒蟲？”

花自芳把頭俯過來，對雲慕星耳語道：“沒錯。以毒喂毒，以毒增毒，那就是他那功夫的關鍵之。不過咱們先別說話，以免被他聽見……”

雲慕星隻覺得花自芳吹氣如蘭，臉上不住熱了一下。再過了好一會兒，又聽見外麵那妖魔道：“小寶貝都吃飽了吧，那就趕快回來，和主人乖乖呆一起！”話音一落，又是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哨聲響起來。

待哨聲停下後，蕭北月其中一個弟子說道：“師父，沒想到這杭州城外的山上，居然有這麼盛的寶貝晚餐。”

蕭北月哈哈一笑道：“沒錯。今天小寶貝飽餐了一頓，明天它們就可以使出全力去侍候鷹王與梅傲天了！”

那弟子還沒回答，山的另一邊忽然有人冷笑道：“就憑你那些小玩意兒，就想去對付梅傲天？”

蕭北月像是一驚，隨即怒喝道：“是誰！”

那人測測的聲音又響起：“你為何不過來瞧瞧？”

蕭北月冷笑道：“靜思靜語，我們過去瞧一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來招惹萬毒王！”話音還未落下，外麵就響起了他們三人施展形的聲音。

一直等到確認蕭北月三人去遠後，雲慕星才鬆了口氣。可剛挪一下，又馬上想起眼前還有個天大的敵人！心念轉間，他趕細聲道：“好姐姐，想來那萬毒王也沒走多遠，如果現在你就要殺我們，那我臨死前也非得大喊大一下把他引過來，所以……”

花自芳目閃，道：“所以怎樣？”

雲慕星道：“所以現在我們先爬出這個，然後各自離去。至於以後的事，以後我們見麵了再說。”

花自芳冷冷地說道：“可你又怎知姐姐做不到無聲無息地把你們殺了？”

雲慕星心中一凜，忙道：“那你們永遠找不到那把寶劍了！”

花自芳道：“既然你有恃無恐，那開先姐姐你出來，你又為何一直不出來……哼，要抗拒我呼喚，可沒那麼容易吧！”

雲慕星想起自己那狼狽樣，道：“你呼喚聲聽似真意切，可是……可是和那萬毒王哨聲一樣令人骨悚然！”

“你說什麼呀！”花自芳拉下臉，像是雲慕星把和萬毒王扯在一塊，很是不悅。默然片刻，語氣轉為幽怨，低聲道：“我不過是想你出來，哪像你，那麼狠心，一腳踢得我痛楚難當……”

雲慕星恨聲道：“誰你這麼壞？哼，我沒再……”

“我壞？”花自芳扭了一下子，像是在撒一樣，“我哪裡壞了？你存心汙衊我，詆毀我！”

雲慕星道：“有人因為你慘遭喪命，有人因為對你神魂顛倒而被你痛打耳，你還說我汙衊你……哼，我看你簡直是個妖！”

花自芳卻又格格一笑，忽然把頭靠過來，悄聲道：“那現在這個妖可盯上你了，你要小心了，總有一天我要吃掉你！”

沒說多話，語氣卻顯得千變萬化，雲慕星心裡一跳，不敢再麵對，抱住雲慕蓉當先向口爬出去。一腳踏在外麵地上，夜下果然看見地上鋪滿了各各樣死去的毒蟲殘骸，令人渾寒都倒豎起來。他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地沒到黑暗的夜中。

花自芳見雲慕星片刻不停留，顯然是對自己畏如蛇蠍，跺了跺腳，也展開輕功向山下掠去。

※※※※※

雲慕星其實沒有馬上下山。他怕花自芳會尾隨而來，又在樹林的蔽躲了一段時間，這才向著遠有燈的方向走去。

腳下在疾步行走，心思也一刻沒停下來。他想，此番花自芳懾於萬毒王威被說離去，但進城後，必定會馬上調幫眾來搜尋自己和小師妹的行蹤，在這形下又該何去何從呢？想到這裡他心裡一：“所謂實者虛之、虛者實之，這次必然料定我們早已出城，逃之夭夭，可我就偏偏跑回到城裡去。”

“但若再帶著小師妹在邊，風險實在太大了，一則是更容易被天龍幫的人認出，一則是一旦遇見敵人，我們隻會同時落網……隻是，要如何安頓小師妹才放心呢？”

雲慕星稍一思索，牽住雲慕蓉的小手，調頭向另一個偏僻的方向掠去。

那邊的山腳下，稀稀落落地散佈著些許農家燈火。雲慕星來到一棟老舊農宅前，敲了敲門。出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農婦，雲慕星恭恭敬敬地說道：“大嬸打擾了！我們兄妹是北方戰家破人亡的孤，現流落到江南來，因怕仇家查詢不敢進城去住，所以想在大嬸家借宿一下……”

住在這城郊的大多是些貧窮質樸的農戶，那農婦甚是熱，說道：“那你們進來吧。我們家可以住得下。”剛說完，屋裡又走出一個中年農夫，還有兩個一男一和雲慕蓉年紀差不多的小孩。

雲慕星一進屋，就塞給那大嬸一錠十兩重的大銀子。那大嬸待要推辭，雲慕星忙說道：“大嬸不用客氣，我們可能要叨擾好幾天。還有就是我們不願不相乾的人知道我們來歷，還請你們在鄰裡之間多加掩飾一下。”

那夫婦倆頻頻點頭。那丈夫說道：“我們就說你們是遠房親戚過來做客就好了。”

他們一家也還沒用晚餐，不一會兒，那農婦便擺出樸素的飯菜，和雲慕星雲慕蓉一起吃了。那兩個小孩看有小朋友來做客，很是高興，吃飯時就和雲慕蓉玩到了一塊去。

飯後，雲慕星牽住雲慕蓉小手來到屋外院子裡，道：“小妹子，現在時候尚早，哥哥要進城去一趟，你就在這裡先住下吧。”

雲慕蓉道：“大哥，城中有好多敵人很危險，你乾麼不和我呆在這裡啊。”

雲慕星抬頭看著黑暗的天空，緩緩地說道：“正因為我們敵人在城中，大哥纔要去的……妹子，哥哥每天晚上都會趕回來，但一旦超過三天沒回來，那就表示哥哥已經永遠回不來了，你要好自為之……記住，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活下去！”越說越淒楚，心想小師妹年紀尚，自己如果遭不測，那還能躲得過敵人的追捕嗎？

雲慕蓉用力拉住雲慕星的手，淒聲道：“大哥，我……我會記住你的吩咐……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經過幾番生死磨難，也變得堅強與勇敢起來。

雲慕星甚是欣，塞了兩錠銀子給，又抱了抱纔回屋去。他又對那質樸的農家夫婦謊稱要進城辦事，這纔出門而去。

待來到西湖片區附近，路上行人漸漸多起來。雲慕星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待拐過一個路口，正要往藏那柄寒劍的地方找去時，前路上忽然出現了一批步伐整齊、儀容有致的人馬，直直的朝他這個方向走來。他微微一驚，向路邊一棟莊院的圍墻邊閃過去。

但沒想到那幫人馬一轉，居然又朝著這棟莊院方位走來。雲慕星不敢大意，借著圍墻下黑暗的線，輕輕一躍，跳進那圍墻裡邊的莊院裡。那莊院奇大，他看見前麵遠房間閃著火，怕驚到人家，又閃躲在側邊一排黑暗屋子靠圍墻的角落旮旯裡。

劍寒梅花香

劍寒梅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