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神捕》第二十章 借劍斬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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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道長似乎並沒有聽說過徐鎮之名,隻是微微頷首,目落在徐鎮斜挎在腰前的鐵劍上。書趣樓()“這位小友,似乎也通劍?”
“略懂一二而已。”徐鎮察覺到他的目中帶有些鋒芒,似乎別有想法。
果然,長峰道人瞇眼“哦”了一聲,“貧道對劍也略懂一二,不知小友可否吝嗇賜教一番?”
“在下劍鄙,隻能丟人現眼,還是不要了。”徐鎮笑了笑。
結合之前道姑所說,如果被打擾練功,長峰會很生氣的說法,這長峰道人顯然還沒有將涵養功夫練到家,所以才會有這種逢人爭高低、比輸贏的念頭。
不過長峰道人若是將涵養功夫練到家,也就真的達到傳說中的返璞歸真、三花聚頂了。
他目前的氣功已經算是大,距離登峰造極境界隻差這一步涵養功夫。
這一步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若是機不純,就猶如天棧。
“小友這就謙虛了!”長峰道人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徐鎮,“剛才你進來的時候,我隻聽到了靜塵的腳步聲。”
他盯著徐鎮。“武學上常言,普通人腳步虛浮,聲音頓挫,習武者腳步沉穩有力,聲音雖輕卻清晰,越是有規律的腳步聲,武功就越高。小友卻連腳步聲都沒有,應該已達到化境了吧?”
靜塵,就是那位年輕道姑。
“道長說笑了。”徐鎮隻是笑笑,他已看出這長峰是不打算輕易跳過這件事了。
隻是他早已沒有那種相逢先拔劍的念頭,也不需要通過比劍來證明自己的劍。
“小友,你並不是為了燒香而來的吧?”長峰道長忽然話鋒一轉,盯著徐鎮。
“哦,道長是如何知曉的?”徐鎮容,莫非之前與道姑的談話被他聽了去?
隔了整整一層屋子,就算是氣功登峰造極,也未必有這種敏銳的聽力,難道這長峰道人在扮豬吃老虎?
長峰道長看了眼道姑。“如果隻是燒香祈禱,靜塵一人就可以應付。帶你來找我,顯然有很特殊的事。”
徐鎮點點頭。“我的確是有些事想要跟道長打探一下。”
“貧道近些天來練功有些長進,隻要小友能與貧道切磋一番。不管是什麼事,貧道一定知無不言!”長峰道長似笑非笑,話鋒中帶有威脅的味道。
徐鎮皺眉,心想難道這長峰道人練功岔氣,出現了問題,看上去年紀至也有五十多歲,怎麼還像初出江湖的年輕人一樣爭強好勝?
而且聽他的意思,這場架似乎不打也不行了。
並非害怕他的氣功,隻是——
徐鎮正這般想著,忽然眼前一晃,抬眼一看,一道白影如同匹練般卷過來。
原來是長峰道長見徐鎮正在凝神思考,便以手中拂塵當做劍來使用,果斷下手,要迫徐鎮出手。
他這一招又快又恨,直奔徐鎮的麵門而去,若是被掃中,且不說當場喪命,皮開綻是走不掉的。
這下徐鎮就是想不拔劍也不行了,這長峰道人雖說沒有達到登峰造極境,但氣功大,也不容小覷。
一聲劍。
一道耀眼的劍忽然亮起,迎上白影。
隻是一眨眼,劍掠過白影,隨即消失,白影也隨之落在地上,而徐鎮和長峰道長分別相互對換位置。
徐鎮手中的長劍已歸劍鞘,斜斜挎在腰前,彷彿從來沒拔出來過般。而長峰道長手中拂塵的塵須已悉數被削斷,一散落在地上。
長峰道人怔怔看著手中禿禿的拂塵柄,又過了許久,長長地嘆出一口氣。“小友的劍之高,貧道生平僅見,本以為氣功有,能逞個威風,卻沒想到獻醜了!”
他的神充滿了落寞,他的影充滿了蕭索,一雙眼眸卻平靜如水,看不到因為失敗而帶來的失魂落魄,彷彿他上的戾氣也隨那些拂須一樣被斬掉。
徐鎮豁然開朗,原來他是在借自己之手,平息心的紛。“恭喜道長,登峰造極指日可待!”
“一切全仰仗徐捕頭相助!”長峰道人低首施禮,“貧道剛剛突然襲,還請徐捕頭見諒!”
“你認得我?”徐鎮驚訝地看著他。
“貧道就算不認識徐捕頭,也認得徐捕頭腰間這把劍。”長峰道人含笑看著徐鎮腰間的鐵劍,“揚州腰挎鐵劍的浪子劍客不,但算得上年英雄人傑的,隻有徐捕頭和孫青雲二人而已。”
歇一口氣,他又繼續道:“那孫青雲我曾遠遠見過一麵,雖然看不清麵容,但隔著十丈遠,我已覺到他上的那沉氣息,就像月下的孤峰,而徐捕頭恰恰相反,上有淡定自若的神氣,猶如下的高山。”
“道長過譽了!”徐鎮一笑置之,開門見山的說道:“我這番前來,是為了問一些修木道士的況。”
長峰道人沉著,“我們道觀此前的確有個掛名的修木道士,不過他早已不在本觀。”隨即又反問,“徐捕頭,難道他犯了什麼罪行不?”
徐鎮盯在長峰道人的臉上。“為什麼道長會有這種方反應,難道修木之前有過什麼不端行為?”
“那倒不是,貧道胡猜測而已!”長峰道人笑著搖了搖頭,“我想徐捕頭不會無緣無故找調查不相關的人,他一定是涉及到什麼事了吧?”
“很抱歉,這個目前還不能。你可知道他去了哪裡?”徐鎮著下,心卻在玩味著剛剛長峰道人的話,正常人應該不會有那種反應纔是。
“他目前在什麼地方,貧道也不清楚。”長峰道人緩緩說道。
這點徐鎮已有預料,又問道:“據說他不是本地人?”
“不是!”長峰道人一臉篤定,“但他來自何,貧道也不清楚,隻曉得他是個雲遊四野的散修道士。”
徐鎮沉著微微頷首。“兩個月前,修木道長與一戶姓周的人家有過接,賣了一批前朝給周員外,這事你們知道嗎?”說著,他看了看長峰,又看了眼道姑。
一邊的道姑眼底明顯閃過一抹異,和此前一樣,一眨眼又消失。不過還是被徐鎮捕捉到。似乎也發現了這點,迅速低下頭。
“不清楚!”長峰道人瞇起眼,“三個月前,修木就不在本觀了。自那以後他在做什麼事,我們全都不知道。”
說著,他忽然轉頭看向道姑,吩咐道:“靜塵,你去外麵道院看看,免得有香火客過來也不知道。”
“我這就去。”靜塵低著頭走出去。
徐鎮看著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又回頭看一眼長峰道人。
直覺告訴他,長峰道人出去,並非是因為顧及香火客。
現在是中午飯時間,很有香火客會過來,而且從那香爐上殘留的香看,顯然已好多天沒有香火客臨。
徐鎮不聲。“道長,你剛才說修木三個月前就不在觀了,他是因為什麼緣故離開的呢?”
長峰嘆了口氣。“這個實不相瞞。是貧道親自將他趕出去的!”
“哦,是什麼緣故?”徐鎮容,好遠觀本就人員稀,長峰還趕人,難道是修木犯了道家戒律?
“徐捕頭應該也猜到了吧?”長峰道人看著道姑消失的方向,眼中忽然出現一抹悔恨,“這件事都怪貧道有眼無珠,引狼室!”
“和靜蘭道姑有關係?”徐鎮瞇眼問道。
“沒錯。”長峰道人臉上的痛苦之更深了,“一年前,我從天龍山回來,見那修木病倒在路上,出於好意,便搭救了他。又得知他在外流浪漂泊,就讓他在觀掛了名,豈料這廝狼心狗肺,竟然對靜塵起了歹意!”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徐鎮容。
“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長峰道人的神中蘊含著無垠的追悔,“都怪我沉迷於練功,這一年來,毫沒有察覺到修木對靜塵的擾。靜塵那孩子善良老實,就算被修木欺負了,也不敢和我說。”
徐鎮腦海裡回想起道姑的模樣,的確像是個很弱的子,屬於羔羊型別。“你知道之後,為什麼不報給衙門?”
“這件事是貧道做錯了!”長峰道人黯然垂下頭顱,“靜塵到那樣的傷害,都是因為我,我本想著親手將修木繩之以法,卻反而被他所傷,讓他逃走了。”
“所以你這段時間苦練氣功,是著急找修木報仇?”徐鎮盯著長峰道人的眼睛,“卻沒想過因為機不純,涵養功夫反而落下乘,導致心浮氣躁,停滯不前?”
“徐捕頭果然明察秋毫!”長峰道人坦然說道。被徐鎮一劍擊敗之後,他已經釋懷,若是不能釋懷,也就不會把這些說出來了。
徐鎮心喟嘆,似乎如今的百姓都不相信衙門,即使被侵害,寧願選擇私下以武力解決,也不願意尋求衙門的幫助。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氣功登峰造極,但人海茫茫,修木漂泊居無定所,你能到哪裡去找他報仇?”徐鎮說道。
“有些劣,人一旦染上,就很難擺。不排除有人能參悟,但修木絕對不是這種人。”長峰道人語速緩慢,臉凝重,“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隻要抓住他的劣,就有希。”
“你是指修木道人好嗎?”徐鎮問道。
長峰道人點點頭,以示肯定。
徐鎮對長峰的話表示同意,程鷹姓埋名了十年,最終還是因為貪而暴,張公子習慣了奢侈,因為貪財而遭到毒手。
“徐捕頭,抓捕修木歸案的事,就拜托你了!”長峰道人忽然抬頭,以懇求的目看著徐鎮。
“我會調查清楚的。”徐鎮用力地點了點頭,“不知道修木使用的是哪門哪派的功夫?”
“說起來有些丟臉。我看不出來他用的是什麼功夫。”長峰道長苦笑一聲,“他隔著一丈遠,忽然撲過來,空中閃現兩道人影,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功夫,看得愣住了,接著關元一痛,氣就運不上來了。”
“難道是蝶雙飛?”徐鎮以細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
蝶雙飛是虎鶴門的鎮門絕技,隻有歷代掌門人才能學,怎麼一個流浪的道士也會?
難道修木道士是虎鶴門的人冒充假扮?可這一代虎鶴門的掌門孤鶴老人是出了名的大排場,吃喝住行樣樣講究,沒有理由來這種破落的小觀苦。
更何況,以孤鶴老人的地位,也不至於欺負個小道姑。
退一步講,修木用的真的是蝶雙飛,長峰道人應該能夠認出來才對。
虎鶴門就在揚州,三年前虎鶴老人曾與一名扶桑來的劍客於城門頭一戰,當時無數人見證蝶雙飛的威力,長峰道人沒理由不認得。
徐鎮正這般想著,長峰道人忽然又說道:“我想修木應該苦練過點打功夫!他認非常之準!”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當時是晚上,在前庭外的山林間,隻有月過木葉的隙照下來,勉強看到人影。繞是這樣,他還是準確無誤地打中了我的膻中。”
徐鎮默默點頭,江湖中擅長點的高手不,這隻能作為一個輔證。
他提出了另一個問題。“道長可聽修木提起過他的朋友?”
長峰道人搖頭。“從來沒有。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朋友的人,他和我也沒什麼話說。附近有人家需要做法事的時候,他纔出去幫忙。”
“他掛名之後,都有哪些人家來找過你們做法事?”
“這要問靜塵才知曉。”長峰道人說道,“修木來了之後,做法事都是靜塵和他一起去的。”
“這樣啊……”徐鎮眼神凝聚,以詢問的目看向長峰道人,“那我找靜塵道姑問問。你練功的這一年裡,和修木接最多的應該也是吧?”
“的確是……”長峰道人點頭,但似乎在顧忌什麼,沉了一會兒,才點頭應允,“不過——麻煩徐捕頭在問時,盡量不要提那件事!拜托了!”
徐鎮知道他說的是被修木欺負一事,點頭答道:“這自然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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