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神捕》第二十六章 憎恨的周略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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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有座風景院,假山流水融融,水渠連著荷塘,各異的鯉魚在蓮荷下悠遊。書趣樓()
荷塘正中有座風景亭,徐鎮坐在亭中的石桌旁,桌上有茶,眼前有景,他卻無意欣賞。
昨夜的結果不出所料,一直到今天早上,大黃狗依舊活蹦跳。其實這是個昨天晚上就能預測到的結果。
昨夜,衛夫人不僅在眾目睽睽下洗白了嫌疑,還利用徐鎮反將了周略雄一軍,要給周略雄戴一頂包庇外賊,欺負弟妹的帽子。徐鎮隻好挑明份。
最後衛夫人似乎忌憚徐鎮的,沒有多說什麼就不了了之了,但徐鎮有種預,要不了多久江湖上就會有某某捕頭擅闖民宅的流言傳出。
“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那些容易被別人抓住把柄的手段去偵查,那樣得來的證據就算能作為罪證,也會給個人和衙門帶來很大的議論力。”
這條戒言很早之前就有前輩對徐鎮說過,他也一直將其銘記在心。倒不是害怕所謂的麻煩,而是他不太喜歡用那些不太明的手段,一旦嘗到甜頭之後,就很難剋製。
昨天他本是想著,隻是進去找個周老爺問問況而已,還談不上不明。沒想到這種僥幸的念頭讓他不蝕把米。不過他也很慶幸這樣的結果,讓他清晰的意識到絕不能有下次。
其實人就像是一道堤壩,一旦懷著僥幸的念頭允許自己嘗試某些事,就相當於在堤壩上開一道自以為能夠隨時控製的口子。
第一次的輕微嘗試很容易控製,殊不知這種能夠控製的經驗是一把防不勝防的毒劍,因為在意識裡屬於可控範圍,所以很容易就會做第二次。隨著次數增多,總會有控製不住的一天,那時候就離決堤不遠了。
“昨天的事,讓徐捕頭看了笑話。還請不要往心裡去。”周略雄一邊給徐鎮倒茶,一邊含笑說道。
“那倒不會。”徐鎮笑了笑。周略雄的客氣讓他到有些意外,這像是種討好以達到某種目的的客套。不然,以周略雄的份和地位,本不應如此客氣。
“我想也是,以徐捕頭的份,還不至於被我們這種兒戲打擾到。”周略雄笑著在徐鎮對麵坐下來,“隻是不知徐捕頭來找我們家老爺子,所為何事?”
徐鎮開門見山。“和周老爺三月份那場大病有關。準確的說,是和周老爺為什麼能夠起死回生一事有關。”
“徐捕頭在調查什麼?”周略雄瞇眼,看上去有幾分老謀深算的模樣。
“很抱歉,調查的事屬於機,目前還沒有到對外的時機。”徐鎮略帶歉意地說道,“不過請不要擔心,調查的容和你們家沒有關係,隻是為了問問之前替周老爺治病的那道士的況。”
“那個道長名號修木,據說是揚州城外好運觀的道士,我也沒有仔細調查過。”周略雄似乎來了興趣,子往前靠了靠,用某種約含有期待的目看著徐鎮,“莫非修木道長犯了什麼罪不?”
“這個問題稍後我可以回答你。”徐鎮淺酌一口淡茶,“但在此之前,我想問,你覺得他可能會犯什麼樣的罪?”
“這個我猜不到。”周略雄帶著尷尬的笑容搖了搖頭,“我和修木道長隻是見過一麵,並沒有深瞭解過,甚至都沒有談過幾句話。”
“那你怎麼會覺得,我來問修木道人的況,就認為他是犯了罪呢?”徐鎮凝視著他的眼睛,“一般人的反應都應該是:他出了什麼事吧?”
“可能是他給我的印象就像是個危險的人吧。”周略雄大概也明白撒謊瞞不過徐鎮,低眉沉,“他的臉很沉,不像是個得道的道士,反而倒像是……”
“像是什麼?”
“徐捕頭,你見過報復心很強的犯人嗎?”周略雄忽然抬頭看著徐鎮,“他狠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是隨時都會殺人的那種人!”
徐鎮緩緩點頭。“你是指他有很重的戾氣嗎?”在他的理解中,周略雄表述的那種報復是指報復社會,並非某個特定的件。
“沒錯!那是戾氣!”周略雄似乎找到了形容詞,臉大振,一拍大,“他的戾氣很重!就連我姑媽家中小孩子都覺到了!那小孩子才一歲多啊,還沒有斷,當時正在哭著,修木一進來,就不敢哭了!”
能止小二啼哭的戾氣徐鎮倒是無法想象有多重要,不過當時長峰道人和靜塵道姑都沒有這麼形容過他,如果真有非常重的戾氣,長峰道人未必會讓他在好運觀掛名。
“聽說修木當時是和個道姑過來的,他們做完法事離開之後,修木又獨自折返回來。”徐鎮問道,“你說的小孩子看你到他就不敢哭啼了,是發生在修木獨自折返之後吧?”
“沒錯!”周略雄點點頭。
“他折返回來是在什麼時候?”徐鎮問道,“還有,他當時是怎麼說的?”
“他當時……”周略雄出迷茫的神,似乎在回憶那天的形,“我記得好像是日落時分。”
“那道姑臨走前說老爺子已經時日無多,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盡管我們很早就有這種預了,但這一天從那道姑口裡說出來,還是到難以接。所有人的緒都很低落,但還是勉強聚在一起商討接下來的事。”
周略雄歇了口氣。“當時姑媽帶了個孩子過來,可能是於難過之中無法照顧到,小孩子忽然啼哭了起來,姑媽抱著怎麼勸都沒用。姑丈生氣了,就惡臉兇了幾句,豈料小孩子就哭得更加厲害了。”
“就在大夥們心煩意時,修木忽然就闖進大夥們的視線中。”周略雄清了清嗓子,“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能救你們老爺!”
徐鎮打斷他。“你確定他當時不是說,是因為做法事時念錯了口訣,特意回來給你們補做?”
“不確定!”周略雄一臉篤定,“正是因為他這句話,當時……”他臉上忽然出現難堪之,“當時因為立囑一事而有些吵鬧,也立刻停了下來。”
看到周略雄神有些避諱,徐鎮心想恐怕當時並非是有些吵鬧那麼簡單。不過這是周家的家事,與案無關,他也不想過問。
“之後呢?”徐鎮又問道,“僅憑他這句話,你們就讓他去救老爺了?”
“那倒沒有。”周略雄咽似乎有些病,乾咳了兩下,喝口茶水潤了潤嚨之後,才繼續說道,“雖然老爺危在旦夕,但我們也還沒有到那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地步。修木提出給老爺治病,但並沒有立即得到同意。”
“周老爺當時都於彌留狀態了,為什麼不願意試一試呢?”徐鎮瞇眼凝視著周略雄。
“我們也是考慮這可能會加快老爺死亡,畢竟當時還有許多事要老爺子來做決定。”周略雄的眼神躲閃,語氣躊躇,忽然垂下眉,似乎不想讓徐鎮看到。
頓了頓,他忽然又抬起頭來,語氣也正提高了不。“而且修木是個道士,並非名醫,我們豈能相信他?”
“老爺子當時還能發聲吐字吧?”
“的確還……”周略雄忽然意識好像有什麼不妥,看到徐鎮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他的臉頰不由地一陣,出極為不願的表,“老爺當時的確還能勉強說話。”
徐鎮心長嘆一聲,如果周老爺早已立有囑,估計他們就不會有這種考慮了,畢竟當時周老爺已迴天乏。
不過這些事不是捕快管轄的範圍,而且是聽著,徐鎮就覺得頭大。“那後來怎麼又同意了呢?”徐鎮又問道。
“還不是弟妹極力主張的!”周略雄眼底忽然出現憎恨之,“如果不是那一家子,老爺子也不會變今天這樣子!”
他的神變化被徐鎮盡收眼底。
徐鎮覺得他的憎恨似乎另有含義,但應該與案件無關,便不聲地提出另外一個問題。“之前你說修木是日落時分出現的,那應該是酉時初吧?”
三月份太下山還是早的。對於捕快來說,據每一日中的太位置判斷時間,是一項必修技能。
“的確是酉時初。”周略雄側著頭,像是回憶的樣子,“我記得那時剛好到護院們的換班時間,他們通常都在酉時換班。”
徐鎮不想起靜塵道姑說過,因為路途遙遠,他們用過午飯就離開了周家,修木在揚州城外五裡折返。
據路程判斷,就算用一條走路,也能在酉時之前趕到周府。其中消失了一段時間,修木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之後呢?”徐鎮將這個疑問記在腦海中,提出下一個問題,“修木究竟用了什麼手段,能讓周老爺起死回生?”
“我也不知道。”周略雄忽然皺起眉頭,搖了搖頭,“修木為老爺子治病時,我們都沒有看到。”
“哦?這是怎麼回事?”徐鎮立即察覺到另有。
“因為修木提出要求,他給老爺子治病時,誰都不能在現場。”周略雄似乎依舊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聲音中夾著嚴重的不滿,“這也是我們不願意讓他給老爺子治病的原因之一,可惜其他人架不住我那弟妹一再堅持。”
“隻有衛夫人一人提議了嗎?”徐鎮詫異地問道,周略雄之前有提到過是衛夫人主張的,但他以為並不止是衛夫人一個,“其他人都隻是在附議?”
“其實剛開始幾個姑媽姨妹也是不同意的,但弟妹一再強調願意做擔保,他們就搖了。”周略雄嘆息一聲,像是在哀嘆有些人不爭氣,“他們也都與老爺子有著緣關係,關乎老爺子的安危之事,並不能由我一人說了算。”
徐鎮點點頭,表示瞭解,隨後又問道:“衛夫人當時用什麼來擔保?”
周略雄出難言之,似乎那並不是什麼彩的東西,不過在徐鎮的目下,他還是了。“是以老爺子去世後,能夠分到的全部家產來做擔保。”
這回答大大徐鎮的出乎意料,衛夫人這種行為太冒險了,不像是步步為營的風格,除非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後麵又發生了什麼?”徐鎮暗自記下這疑點,又提出下一個問題。
周略雄清了清嗓子。“當時修木在老爺子屋裡足足待了一個時辰纔出來。他出來之後,就告訴我們老爺子沒事了。”
接著,他的神似有恨之意。“我們當時隻顧著照看老爺,沒有力去仔細盤問他。等幾位名醫都確認老爺子病真的穩定之後,我們纔想起修木,沒想到那他卻早已離開。”
“你們還請了名醫過來?”徐鎮驚訝地問道。
“為了預防不測,在修木治病之前,我們還請了三位揚州最有名的大夫過來。”周略雄點點頭,並將他們的名字一一說出來。
徐鎮瞇眼。“照你這麼說,修木是無償給周老爺治病咯?”
“不是!”周略雄搖頭。
“可是修木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人知道?”徐鎮凝視著周略雄,“他如何能向你們要酬勞?”
“他並不是悄無聲息離開的。”周略雄緩緩搖頭,“是弟妹的兒子送他離開的,還私掏腰包,墊付了一千兩銀子作為診費。”
“衛夫人的兒子?”徐鎮著下思索一陣子後,想到了一些流言,“為我引見一下,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恐怕不行!”
“哦?”
“說起兒子來,徐捕頭應該也認得。”周略雄出一陣苦笑,“他如今正在大牢裡關著,還是徐捕頭你親自送進去的呢。”
“原來周天廟就是兒子!”徐鎮恍然大悟。這樣那就好辦了!
周家、名聲狼狽的流言、親手送他進去,這三條特征聯係起來,徐鎮立即猜到了是什麼人。
“沒錯,就是他。”周略雄回答道。
“好運觀隻是個默默無聞的小道觀,為什麼你們會想到去找他們呢?”徐鎮又問道。
“這就要去問弟妹了。”周略雄眼微微一冷,“去請道士來做法事,是那家子提出來的。好運觀的道士,也是派人去請來!”
徐鎮心一凜,這就很值得估量了。
修木是找來的,也是兒子送走的,中間還不惜冒巨大風險為其擔保,看上去很合合理,但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修木走之後,周老爺的病就變現在這樣了嗎?”
“沒錯!”周略雄臉上出現無法掩飾的憤怒,眼底更是閃過一抹憎恨。“當時幾位名大夫通過脈搏診斷沒有問題,老爺子也一直在睡中,我們就都鬆了一口氣,以為老爺會日漸好轉。”
頓了頓,他眼底的憎恨之更濃鬱了。“但是沒想到第二天老爺子醒過來,就已萎,彈不得,連字都吐不出半個來,隻剩下半口氣吊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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