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還有三天就結束, 謝昀呈帶著小布丁返程，慕靳裴他們的旅程也接近尾聲，小布丁和月月約好在莊園麵。

小島上, 今天風和日麗。

張伯一早起來給他們準備了早餐，還給小布丁炸了薯條，做了土豆泥。

謝昀呈今天睡到自然醒, 昨晚跟張伯又小酌幾杯，喝的是烈酒, 醒後嗓子發乾, 他去廚房找水喝。

每年來小島度假，他都會跟張伯喝喝酒, 聊聊天，他跟自己的父親都不曾這樣相過。

張伯話不多，不過每次提及季星遙，張伯就口若懸河，季星遙四五歲時的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謝昀呈發現, 張伯跟季星遙的，像極了他跟小布丁的, 就連相模式都很像。

也可能, 這就是他跟張伯有共同語言的地方。

剛出鍋的薯條香味在廚房散開來, 謝昀呈了一熱乎乎的薯條蘸上番茄醬, 填裡。

他從冰箱拿了瓶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張伯，要不您今天跟我們一塊回去吧。”

“等小布丁生日我再去。”張伯指指窗外, “玉米快要了，大豆馬上也要收, 走不開。”

謝昀呈著那一片玉米田，他想著，以後他會不會對小布丁和月月說同樣的話，不過他現在不會種田。

也可能，再過十幾年，等他的腎安穩了，他就能老老實實待這裡研究著要怎麼春耕秋收。

“嗨，爸爸，張伯，早上好。”小布丁也起床了，打個哈欠，著懶腰，“哇，好香。”

謝昀呈塞兩薯條到裡，“行李收拾好了？”

小布丁點頭，昨晚就收拾好了。

站在謝昀呈邊，比量著到爸爸哪個位置，不時還踮腳，再次比量到爸爸什麼位置。

謝昀呈打量，“做什麼呢？”

小布丁笑著，“沒什麼。”

喜歡的那個男生，跟爸爸差不多高，可是就算踮起腳尖，也還不到他肩膀，接吻是個麻煩事。

謝昀呈瞅著心不在焉的兒，大不中留，他晃晃兒的腦袋，“去拿牛，我們準備吃飯。”

八點多，他們離開小島。

隨著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遠，張伯收回視線，小島上安靜下來，隻有他一人守著這片大海。

他開啟他喜歡的那首老歌，所有音響都開到最大音，然後拿上鐵鍬和鋤頭去了菜園。

直升飛機在半小時後到達海濱小城，他們轉乘私人飛機回曼哈頓，到了曼哈頓，再次換乘直升機去莊園。

小布丁發現這架直升機跟前幾個月坐的那架不一樣，“爸爸，你又買了新直升機？”

“嗯。”

謝昀呈在閉目養神。

“你到底有多直升機？”

“不知道，忘了。”

“”

小布丁靠在窗邊，俯瞰遼闊的地麵景，“媽媽說，還想再考飛行執照。”

謝昀呈倏地睜開眼，“什麼時候說的？”

小布丁“前兩天我跟視屏時，我告訴，我們那天和張伯一起開直升機到小城上采購，說也想學開直升機。”

謝昀呈再度瞇上眼，“你轉告，讓死了這條心，都學兩遍了，還是不會開，我沒那個閑工夫教。”

小布丁轉，“媽媽說，要找一個好點的教練，不然憑的天資，怎麼可能學了兩遍都還能忘了怎麼開，跟教練有很大關係。”

謝昀呈半晌沒過氣，無語凝結。他拿過手邊的水，喝了半瓶緩緩。“就的領悟力，教練組團都教不會。”

他慢慢擰上水瓶蓋子，“跟慕靳裴是一路人，隻能在地上開開車，不屬於天上。還真以為誰都能在天上遨遊？”

小布丁托著腮，“你跟張伯是一類人？所以你們都會開直升機，你們一起飲酒，你們有共同話題，你們還為了忘年。”

謝昀呈糾正，“我們是同父子，我跟你和月月是忘年。”

小布丁笑出聲，“你好自。我們跟你有代。”

直升機在莊園上空盤旋，準備降落。

月月頭發被吹了，拿著手機對著直升機拍視訊，不時對著飛機上揮揮手。

慕靳裴和季星遙在開卡丁車，比了三，每次都是季星遙輸。

慕溫懷和裴鈺推著慕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在莊園裡轉悠，看卡丁車比賽，老爺子和老太太年紀大了，行不便，出門基本靠椅。

這一比賽，季星遙還是落後兩秒。

那邊，小布丁和謝昀呈已經從直升機上下來。

管家找出一些捕魚工還有小桶，準備去小河裡撈魚，晚上做魚給他們吃。

“小朋友，要不要去？”

月月和小布丁異口同聲，“去去去。”們幫忙扛著漁，提著小桶，跟在管家後。

之後，們跟管家的距離越拉越遠。

小布丁小聲問“你說急需我回來，到底怎麼了？”

月月吞吐，“韓其他每晚都在他賬號上發個晚安，還在後麵配著一個很特別的小月亮。”

“哇哇哇。”小布丁笑。

月月不好意思，用肩膀頂了下小布丁。

“那你現在明白什麼是喜歡和了嗎？”小布丁問道。

月月沉默了片刻，“喜歡，好像有點懂了，可什麼是，我還不是很明白。”轉臉看小布丁，“你呢，你和季明朗，你們還不要嗎？你浪費了一個暑期。”

小布丁著前方的小河，河水平靜，像麵鏡子，藍天白雲，還倒映著河兩岸的植被。

“我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我又擔心，我覺得，我配不上他。高，智商，家庭，一切的一切，我都配不上他。”

月月把小桶掛在漁上，騰出手摟著的肩，“誰有我的大寶貝？誰有你鋼琴彈得好？誰有你材比例好？我若是男生，我也你，這樣可以一直抱你很久很久。”

小布丁的臉，“謝謝小寶貝。”

月月“你快點答應季明朗吧，不然他要一直買我的畫，連飯都快吃不上了。”

語畢，兩人哈哈大笑。

季明朗週末會借著買畫的理由去畫廊，因為小布丁基本每個週末下午都會去畫廊陪。

月月問道“季明朗現在在哪？還在國？什麼時候回來？”

小布丁“昨天他跟我說，他在上海外公外婆家，今天的航班飛曼哈頓。對了，他跟我說，他小名淘淘，怎麼會這麼可。”

月月悄悄告訴小布丁，“韓其小名小元子。”

月月和小布丁笑作一團，這個名字更可。

謝昀呈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們倆笑什麼，走著走著，突然一陣狂笑。

小布丁接著說季明朗“他跟我說，上海的生煎纔好吃，尤其是他外公做的，等我去上海，讓他外公做給我吃。”

月月起鬨“快答應他，快答應他，這樣你二十歲生日，就多一個你的人，多一個與你分喜怒哀樂的人。”

們正聊著，謝昀呈追了上來，“你們在說誰？”

小布丁側臉，“季明朗。”

謝昀呈點點頭，“記得讓他喊我爸，不然我都不一定讓他進家門。”

小布丁不好意思，“哎呀，都還沒呢。”

到了河邊，小布丁和月月隨著管家上了小船。

謝昀呈對捕魚不興趣，就站在小橋上看著們玩。

他點了支煙，著船上嘻嘻哈哈的兩個孩子，們哪是捕魚，抄起水打水仗。

他還記得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這條小河邊，用小樹枝水，怎麼都玩不夠，那年，小布丁十歲，月月四歲。

十年，說長也長，長到可以換很多朋友。說短也短，還不夠去想一個人。然後，發現自己早就不再年輕。

張伯說，一輩子彷彿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

季星遙和慕靳裴也散步到小橋上，謝昀呈剛才下直升機就發覺莊園裡變了不，好像是預留了搭建城堡的地方。

他問季星遙“是打算給小布丁在這慶生？”

季星遙點頭，“月月說，跟小布丁最喜歡這裡，所有的年記憶都在這。”

管家這幾天就開始整理莊園，騰出一些地方，想要把這些年給們倆搭建過的所有城堡全都搭起來。

“星星，你要不要玩水？”月月沖招手，“下來跟我一起玩，順便再捕魚，這裡魚好多。”

季星遙想下去玩，後來一想，自己都三十多歲了，而且裴鈺和慕溫懷也推著爺爺往這邊來，還是算了，要穩重一點。

“我長大了。”

慕靳裴看得出心裡想什麼“沒事，下去玩吧。”

季星遙搖頭，到底是沒下去。

說到剛才輸掉的卡丁車比賽，又說起第一次跟他賽車，“我那會兒想著要是你輸了，我就一腳把你從橋上踹下去，讓你在河裡遊幾個來回。”

慕靳裴把袖釦解了，袖挽起“你現在補踹，正好天不冷，不會著涼。”說著，他往邊上挪了幾步。

季星遙“跟你鬧著玩的，你退回來。”現在捨不得了。

說著，上前要把他拽回來，卻被謝昀呈一把拉到旁邊去，“你要是沒經驗，不知道怎麼踹，我來，不用你付錢給我，免費。”

慕靳裴猛地轉，“謝昀呈，你有病！你敢！”

他想躲開，已然來不及，謝昀呈長已經過來。

‘撲通’一聲，慕靳裴從橋上落到河裡。

“啊，爸爸！”

“爸爸！”月月和小布丁一塊喊出來。

慕靳裴抹了把臉，上服全，不過更狼狽的是謝昀呈，慕靳裴被踹時，抓著他腳是把他給扯下水。

謝昀呈遊出水麵，有條魚被嚇的跳起來，直接撞到他頭上。

月月和小布丁魔幻般的笑聲響徹莊園。

風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