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戟縱橫》第一卷 易道 第二十章 進退無咎

「我還要再說一遍,你真的很出人意料。」布書生悠然地說道。

他坐在山路開鑿的石階上,翹著二郎,沒有半點讀書人該有的風雅,反倒和王五麻六的潑皮氣質旗鼓相當。

同時,書生的裡還叼著一吃剩下的骨,該是來自陵千山帶來的

的味道真不錯。聽說你不會做飯?其實你很有當廚子的潛質。」

「你說得出乎意料,指的是這個?」陵千山無語,他沉思良久,來到書生前,「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又為了什麼,對我如此大費周章?」

「第一個問題很好回答,雖然我過去的名字,已經忘記了。」書生跳起來拍拍屁,順吐出骨頭,骨頭在跌至腳下草地時,化了一地碎渣,很快便不留痕跡。

「但現在的我,你可以稱呼我為班師詔。」

班師詔走過去,拍拍年的肩膀。

同時,陵千山的手臂上,疊起一層又一層的皮疙瘩。

「你知道我的事?」班師詔揚眉問道。

陵千山目複雜地打量眼前看似清秀的書生,「隻是略有耳聞。」

數年前,宋代周而引發的短暫混時期,外敵遼國與西京紂族趁火打劫,皆對大宋虎視眈眈。

尤其是遼國,領兵幾十萬侵宋境,打出的旗號是「保周伐宋」,功地分化了邊境軍民,使得九鎮各自為戰,原本固若金湯的秦州防線僅僅一夜便全線糜爛,名存實亡。

遼軍先鋒銳一萬騎兵,長驅直,兵鋒直指秦州最後的堡壘——奉天堡。

隻要能打下奉天堡,遼國便有把握驅使大軍直奔宋朝都城,攻克兵力空虛的京鎮,然後再像切蛋糕一樣四麵出擊,分割華夏神州,不出數年便可全據中原,達大遼百年來的夙願。

遼軍有這樣的把握,打贏這場國運之戰!

相較於戮力同心的遼軍,剛剛易幟的宋軍則是一盤散沙。

奉天堡隻有臨時調集的三千輕騎,盔甲都尚未補全,擔任抗遼的主將,又在遼軍先鋒尚未到來之時便棄軍而逃。

眼看局勢已然崩壞得不能再崩壞之際。

無名書生站了出來。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說服三千輕騎放棄了守城打算,也沒有人說得清,他到底採用了怎樣的計策扭轉了乾坤。

大家隻知道,這名書生率領三千輕騎,城外迎戰遼軍銳一日一夜,至第二天的淩晨,一萬敵軍全軍覆沒,三千輕騎卻隻有數十人墜馬重傷。

這是書生出道的第一戰。

便是一場足可以載史書的大捷,堪稱奇蹟之戰。

然而,就在奉天堡男為之慶幸時,書生卻宣告這僅僅隻是開始——接下來,他率領三千輕騎,馳援各大重鎮,將遼軍各自擊破,期間二十四戰皆以勝多,俘虜近十萬敵**民,以一人之力修復了秦州防線。

由於書生與三千輕騎皆著白白袍,被遼軍稱為「白袍軍」。

白袍軍戰無不勝的彪悍戰績,令遼軍聞風喪膽。後遼軍自忖已無法完戰略目標,在撤退前不惜以糧秣、草料為餌,殘餘二十幾萬重兵圍困這三千輕騎。

最終的結局,是白袍軍燒毀全部輜重,完戰略目標後,書生重傷離去,三千輕騎無一生還,可遼國侵二十幾萬的大軍,卻隻有一萬不到退回遼境。

因此傳言說,這名書生的武道幾近人之巔峰。

不是武曲,便是破軍。

後來,太祖皇帝接見了這名書生,與其徹夜長談,封其一字秦王王位,同時賜下姓名,為——

班師詔。

「我以為你已經被殺了呢。」陵千山老實地說道。

「哦?」

「因為自從新皇登基之後,你便再無音訊。所以大家都說,你因功高蓋主,被新皇在大所弒。」

班師詔撇撇,不以為然地答道:「這當然是謠傳……或者也不算謠傳,花天遠可比花滿山差太多了。」

「那麼你現在的武道境界,到底是……」

「你覺得,夏蟲為什麼不可以語冰?」

「生長在夏天的蟲,無法談論冬天的冰。你想說我囿於見聞,知識短淺?」

「不,我隻是想說,對於夏蟲而言,知道過多的知識,反而對自己有害。境界太遠,便是神話傳說,想要知道的話,就好好把境界提上來吧……哦,對了,你是空穀幽蘭,沒辦法境。」

「……」

陵千山以為,班師詔還會給他講述一下皇家聞,例如太祖皇帝花滿山與皇弟、如今的宋帝花天遠之間的關係,再例如當年戰役之慘烈、指揮所用策略之妙,但班師詔統統都沒有說。

他隻用一句話,就把陵千山的心思從九天之外拉了回來:

「我與陵淺山是故。」

「——你知道父親的下落嗎?」陵千山先是詫異,而後急切地問道。

「陵淺山的下落,我知道。」

「他在哪裡……」

「陵淺山死了。」班師詔沒有毫猶豫地打斷了陵千山的問話,還特意強調了一句,「雖然我不能告訴你詳,但我可以說,陵淺山早就死掉了。」

「……」

陵千山再次語噎。

班師詔看著月年的側臉,隻見陵千山的笑容逐漸僵、凝固。陵千山勉強地轉過去,避開班師詔的視線。

可當他再次轉回來時,又變回一如既往地灑模樣。

班師詔欣賞地點了點頭。

「既然父親早已經死掉了……」陵千山正視班師詔,就算麵對得是傳說中人,他的眼中依舊沒有毫躲閃,陵千山不客氣地質問道:

「那你為什麼現在跑出來,對我搞什麼殺人試煉?」

直至現在,答案非常明顯。從頭到尾,唐媛背後都有他班師詔的影子。

是班師詔授意唐媛,先是酒肆試探,而後林中下毒。雖然唐媛再三留手,但對於陵千山來說,依舊是生死相搏。

若不是陵千山僥倖,現在他早已跟著父親魂歸故裡。

「為什麼是現在,原因很簡單,不管你採用怎樣手段,無論你資質如何,是否空穀幽蘭,最終的結果是,你能與那名侍衛打平。那麼,我就算你已到貪狼境界的門檻,有了被我測試的資格。」班師詔不慌不忙地說。

「強者恆強,天地真理——陵千山,你的運氣真的很好。」

和唐媛一樣,說出了最讓陵千山痛恨、最想不明白的結論。

「一開始,我隻是派唐媛借詢問籍下落的名義,前來試探三年後你到底長到怎樣的地步。而唐媛的答案是,你本無法離開廬州城。所以那個時候,唐媛想要殺死你,因為就算你活著,也毫無意義,留給你的隻有辱和痛苦。」

班師詔無比坦誠地說道。

「但最後中毒的,卻不是你,而是白狼。」

在這裡,命運出現了分歧,前後界限分明。

由於白狼中毒,陵千山闖嶺府,並與皇家侍衛撞上。為了活命,陵千山不得不激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

而唐媛認可這份潛力。

「你能打平那名侍衛,是一個奇蹟,你差點打敗唐媛,是另一個奇蹟。隻有這兩個奇蹟發生,我才會出現在你麵前。」

「這場試煉,考驗的是你的運氣、意誌力、毅力、力、智慧……考驗了你的全部。隻有你通過了這樣的考驗,我才會收你為徒。」

「你是不是太過看得起自己了。」陵千山忍不住冷笑,「憑什麼我必須認你當師傅……」

「因為我是班師詔,是能夠讓你和我一樣、為武道至尊的強者。」

班師詔的話擲地有聲。

顯然他沒有說謊。

然而,對這樣的班師詔,陵千山想也沒想,轉大步邁出。

「你要去哪裡?」

「如果我真有貪狼之境,我肯定要狠狠地在這張自以為是的臉上揍一拳。可惜,我打不過你,這是事實。所以我隻能走了。」

「你不想變強?」

「我當然想變強,但我的經驗告訴我,被人施捨是無法變強的。」

班師詔不笑了:「靠人過活的傢夥,還真敢說啊。」

「那是嶺梅香,和你不一樣。」陵千山一字一句地說道。他一旦下定決心,就再也不回頭了,繼續向山走去,準備醒白狼趕走。

班師詔向陵千山的背景,隻覺得有趣。他當然不想陵千山離開,於是他扔出了殺手鐧。

「可是,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陵千山站住了腳。

「有關那場夜的真相。皇帝為什麼下旨屠殺滿門,卻獨留一子?陵家為什麼知道訊息,卻無於衷任由事態發展?」

「你知道?」

「我能幫助你知道。比如,給你機會,與皇帝會麵。照這樣下去,你一輩子都沒辦法見到皇帝的吧。我可以給你提供這個機會。」

被看穿了。

陵千山惱怒地咬得牙齒吱嘎作響。

他之所以決定離開,最本的原因是,這位名為班師詔的人所說的話,其中充滿了謊言的味道,話裡的每一個字都不值得信任,本就是由謀構的熊熊火焰。

可班師詔既然提到了夜,陵千山就隻能火中取栗。

「反正你都通過了,索當我的徒弟吧。」班師詔笑瞇瞇地說道。

單從言語和表本無法判斷其中多是真實,多是謊言。

但陵千山——

沒有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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