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淩霄》第十四章:好日子,誰會不惦記

「主人。南宮已經遠去,關小七已經進了家門,送親的馬上進村。」

江邊一艘大船。

有黑人向船艙中一位服青年稟報。

「既然都齊了,機不可失!今天一定要功。」

「誰先搶到誰就贏,皇天不負苦心人。答什麼英雄對聯?」

青年開心大笑。

「三月三,是個好日子。我們高手盡出,主人必然心想事。」

人也非常得意,揮手領著手下人退了開去。

周村。就在前麵。

福姨非常滿意。笑著問關家人:

「這事?你們為父母的給個話吧。」

!哪有什麼不

關家二老一疊聲隻有一個字「好、好、好!」

幾乎要給福姨這個大人跪下叩頭。

剛要張口說正題。外麵炮仗聲震耳聾,響徹天地。

接新娘子的隊伍到家了。

福姨指指外麵,示意先迎接新娘子。

大家歡歡喜喜,先辦眼前喜事。

關小七今日差一點,

突然間就有了一個,如花似玉的準媳婦。

關小七從頭到尾,都沒想明白是個什麼道理。

三月三,這一天太不平常。

不平常的一天,就多不平常的事。

關老大接了新娘子回家來,順帶他老丈人也來了。

前頭說了,關老大是招親的。

他老丈人是個屠夫,一臉橫

人沒進門,大嗓門就嚷嚷:

「趕拜天地,喝喜酒。姑父必須馬上回去,家裡都等著呢。」

有人勸說:

「張屠夫。可沒你這樣的,按規矩回三朝才能去。」

張屠夫握著缽大的拳頭,晃著說:

「娶我兒規矩我說了算。信不信我現在挾著這木頭回去。」

大家鬨堂大笑,起鬨說:

「不信又怎樣?你木頭婿,他弟弟也會功夫的。你不見的能討好去。」

「我自管我婿,關他弟弟什麼事。我又沒第二個兒嫁給他。」

越說越不話,大家哄鬧的更厲害了。

張屠夫搶上正房,大咧咧當中坐下。

關家二老,旁人一樣站在邊上。

張屠夫高

「快點。早些拜堂喝杯酒,還要趕路。」

張屠夫四下張,問關老爹:

「你家會功夫的小子是哪個,指給我看看。是不是他?」

關老爹剛一點頭,拉過關小七要給他問安。

張屠夫大一聲:

「看見了就這個。殺!」

新娘子突然自己一揭紅頭巾,劈臉擲向關小七。

大紅袖裡,亮出一柄明晃晃的鋼刀,

「嗖」一下就當刺到!

怎麼回事?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

一閃,飛濺!有人已經倒下。

那些送親來的,早已各亮刀劍;盡找周府護院武師,猛下殺手。

武師們基本都是空手;

對方這些人,無不是極悍兇厲的殺手。

眨眼間就給傷了好幾個。

人家不是來送親的,是來要命的!

新娘突然襲擊刺殺,張屠夫揮拳助攻,關小七危矣。

一閃,周蓮的劍。飛濺!新娘倒下。

周蓮原來是個高高手。

新娘倒地,是個男人。

張屠夫撲向關小七,關小七醒過神來,雙方鬥在一起。

張屠夫出手迅猛,每一招隻求必殺。

殺手,招招要命。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假扮送親來殺人!」

殺手們不想說話,他們隻想殺人,殺關小七。

有人想衝進來,給武師們擋在門外。

混戰,戰。

武師們大多是關小七授藝恩師,自然要保護他的。

好好的娶親喜宴,剎時間淋淋的殺戮場。

張屠夫一擊失手,先折了幫手;

殺手,死也要完任務。

既然如此,隻有對關小七猛下殺手了。

周蓮持劍在手,關注著關小七。

功夫最高,

隻需幫手必可結束屋戰鬥;

卻隻是看著,關小七狼狽不堪;

到底是什麼心思?

周蓮在想:

為什麼要我三月三之前趕到老家來?

關小七明明木訥不合適,為什麼指定他做理事?

為什麼把自己許配給這樣一個人?

周老爺和老周,你們在搞什麼名堂呢。

一點也不滿意關小七。

卻不知道今天的,已經算幸運了;

關小七都比昨天有出息了。

要見到昨天以前的關小七,

估計也不用張屠夫費事,蓮小姐自己先一劍殺了乾淨。

退在一邊,看著關小七兇險百出;

他下一招接不住,讓張屠夫殺了。

那就一了百了。

人心難測。

有許多事,表象和真相常常相距甚遠。

這時候。村上頭周府方向。

一聲利哨聲破空響起,有人襲周家大院。

殺手們聲東擊西,終極目的周府大院。

借著關家辦喜事,殺關小七;製造,不過為了襲周府。

這行從張屠夫招親開始實施,

一步步設計,其圖為啥?

周蓮終於再次出劍,

張屠夫慘一聲,掄起地上假新娘作武一掃;

周蓮不想殺人,向外一讓。

張屠夫提著重傷的同夥,乘機逃走。

一場生死瞬間的決鬥,片刻間已死傷多人。

此時雙方相互戰,向周府而去。

關小七正要衝出去保護周府。

驚愕失措的大哥,撲過來死死拉住他:

「你在外麵惹了什麼災禍?弄這死傷滿地。你賠我老婆!」

他好容易個親。

人家不是來嫁人,是來殺人的。

說明白一點:人家沒看上他,看上的是他弟弟。

不要人,隻要命。

大哥的這份傷心,關小七也為哥哥難過。

也不能推開自己大哥走人。

「老大這門親事,去年早就定了。小七上鏢局做事,纔不到一個月。」

「張屠夫來了本地多年?本沒人知道他這樣可怕。」

「他們一定是沖著周老爺家來的,騙婚隻是為了混進來殺人。」

「但是他們指定來殺小七,這真正讓人想不通了。」

父親一分析,事明擺著。莊戶人家哪裡能想到原?

關小七記著伍先生待,也無話可說。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老大一口咬定:

「這幫人明白沖他來的。還不是他惹禍?我不管,我老婆沒了他得賠我。」

一把將銀子收在懷中:

「銀子賠我再找個媳婦。有這許多銀子找個好的。」

五十兩銀子可不是小錢,再個家一點不費事。

老大就是老大,他的機原來在這裡。

關小七急忙說:

「這銀子要還人家的。」

「還什麼還?周大掌櫃選中你去做理事,要去蘇州發財福了。」

「幾十兩銀子,你還小氣不肯給。」

老大門清的很。

關家二老同樣驚奇:

「小七。好端端地退還人家做什麼?」

「多好的機會,多俊的蓮小姐!難道你不想去蘇州福,你傻呀?」

關媽媽問。

「爹孃。我在鏢局還有活。答應了人家的事要做到。」

「先生曾經告誡:人不能有非份貪心。天上掉下金元寶,大喜之後有大災。」

「剛有天大喜事,就有人要殺我。一定是我福氣不夠。」

「蓮小姐哪樣是我配的上?我不能禍害人家的。」

「如果總是給家裡招來兇險,我更不能心安了。」

事實勝於雄辯。家裡人聽了,聲音都沒了。

確實以蓮小姐各項出,這門親事它可不就是來的蹊蹺?

「殺手殺到周老爺府上去了,大家都趕去幫忙,我也要去了。」

殺手是不等你的。

等關小七姍姍來遲,殺手早沒了蹤影。

周府的狀況已經平息。

「陳師父,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些殺手呢?府上有沒人傷到?」

陳師父也是他師父之一,當下說:

「這幫對頭是計劃好的。先騙進村裡殺人行兇,然後這邊就手。」

「殺進府上的有二三十人。好在他們不懂府上的奇門陣法,冒失闖進陣裡被困住。」

「這幫傢夥再兇悍也沒用,都給拿下了。哈哈哈。」

「他們為什麼要來殺人行兇哪?」

「他們是來搶人的。我跟你說了,可不許對外人說。」

「搶人?」

這麼大靜。

原來為的是搶人。

「要搶誰?」關小七忍不住多此一問。

「你個蠢材,你說搶誰。」

「啊。真的是沖小姐來的?沒有驚擾小姐吧。」

「沒事。有大家在,自然保護小姐安然無事。」

「搶人的是什麼人?真無法無天。」

陳師父做個手勢說:

「走吧,走吧。別打聽了,知道也不能告訴你。」

江南素來民風寧和,搶人的事聽都沒聽過。

「這人是誰?!」

「這人必非良善好人。提親不就搶人,傷人殺人太也不像話。」

到。拚了命也要回護小姐安全。」

他順著院牆一路走,一麵胡思想、自言自語。

「你是怎麼知道對方是提親不,起的歹意?」

這聲音是福姨在發問。

「拚了你的命。哼哼,你拚的過誰人。」

相當不屑的語氣,是周蓮。

「蓮小姐,是你。」

關小七嚇一跳,對方的譏笑,他也沒心思分辨。

「哦。還有福姨。福姨安好。」

福姨隻看他不答話,神冷淡還有些奇怪。

周蓮問:

「你鬼鬼祟祟在這兒走來走去做什麼?」

「我?我正有個事要同福姨說。」

「說吧。」

「福姨。我可不能隨蓮小姐去蘇州。我保護一個鏢貨,要送到杭州去。」

「沒關係。你完差事去蘇州也順路,無非是小蓮陪著逛逛杭州也好。」

「這個、這個活有點麻煩。事主說了也不一定就在杭州收的,說不得還要送到京城。」

他這話是書生原話,倒也不是說謊。

「你怎麼不說還要送到西天去呢?」

周蓮冷笑說。已經氣的俏臉漲紅。

人見到自己不神魂顛倒?這土佬反而推三阻四?

當然,自己是不會承認:

你千方百計地隻要一心扮醜!

有十分貌,隻肯顯出一二分來,

儘管周村小地方沒人及得上你。

你這個想嫁人的心意,

怎麼說來著?

不強......

「福姨。這是他自己有了主見,你回頭跟我爹爹講清楚。這事以後別提了。」

一邊說一邊在福姨腰間掐了一把,淘氣笑說:

「福姨。你來蘇州,我陪你各好好遊玩。今天的事您就放過我唄。」

福姨一邊說:

「小古怪。做事風風火火,比三月天變化還快。這事可由不得你們任。」

一邊任由蝴蝶般飛走。

人家雙方擺明著都不願意,福姨不放人能怎麼辦?

福姨重新上下打量關小七,莫名其妙地說一句:

「奇了怪了,好在哪裡呢。」

換了一副麵孔,教訓關小七:

「許多事份地位,是不來的。你一意孤行可是不妥。」

「你家剛剛發生這事,有一回就會有下回。」

「家裡人是生是死,可都拜你所賜。」

「這幾日來的人。試問無論文武,你覺得你能勝過哪個?」

「你如果是明白人,就該自個兒好好地去蘇州。對大家都好。」

關小七聽的似懂非懂,也不知道怎麼回話。

福姨更有氣,索揭底:

「你可知道今天這兇險事,主謀是哪個?」

這事關小七非常想知道,忍不住問:

「這人是誰?」

「這人四五年前同你一道讀過書、練過功。」

「這人便是嚴家的嚴世仁。」

一個人要被人記住。

有二個辦法:

一個是多做好事,一個是隻做壞事。

嚴世仁。

關小七從小唯一認識的家子弟,印象無比深刻。

嚴世仁當年二十齣頭。跟他父親偶然來周府。

那年。

小姐還小,大家天天還可以見到。

嚴世仁在周村一住大半年,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賴著不走。

這傢夥每天召集四鄉八地的地無賴;

打架鬥毆,狗,賭錢胡來,壞事有一樣乾一樣。

除了周村沒遭殃,其它幾十裡範圍,都不用說了。

「嚴世仁如今已經至參將,小混混已經不是當日吳下阿蒙。」

「他既然做了大,便更知道王法。今天這樣他就不怕犯法?」

「當今首輔嚴閣老是他親叔叔。誰敢來給嚴參將論王法呢。」

嚴世仁,傻不傻你?

為了搶人,殺傷人命。你這樣行事,誰會正眼看你?

家世這麼好,都做了大了。喜歡大小姐,幹嘛不來提親?

關小七很為舊夥伴著急,你這智商還不如我啊。

可是,殺手們為什麼先來殺我?

關小七非常委屈:

我妨礙你搶親大計了?你又沒和我商量過。

院牆拐角,走來一人笑道:

「我當是誰在這。福姨太也是放心不下,四下巡視來的吧?」

伍先生恭敬打招呼。福姨漫應一聲。丟下二人,進府去了。

這時候天也快黑了。

伍先生從來不好奇,安道:

「家裡人還好吧?」

「你出門在外自己警醒些,別輕易和人逞能鬥勇。」

「實在不行趕回來。隻要人安好,回頭一切都可以解決。」

伍先生說話從來平淡;關小七從來也聽不太懂。

伍先生看看天說:

「今夜又是星燦爛的好夜晚。燈火初上花亭柳下,可兒姑娘有事約見你。」

施施然地,走了。

關小七牢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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