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破罐子當破摔

朱福才送上他所抄錄的賬目，卓景寧沒有完全相信。畢竟哪怕朱福才能完全信任，他也隻是一名師爺，能接到多東西？

這本賬簿，對卓景寧而言，唯一有用的，便是讓他知道他為什麼會被推出來當個冒牌刺史。

不得不說，青州這塊地界的，真的是膽大包天，胡作非為啊！

難怪這刺史府的衙，這般富麗堂皇。

隻是這朱福才抄錄的一份賬目，饒是卓景寧這般人，都看得有些目驚心之。也怪不得他們要兵行險招，弄個假刺史出來，將整個黑鍋給背下去。這在明眼人的眼裡自然能看出點什麼來，不過隻要給朝廷有個代就行了。

卓景寧念及此，忽然間意識到，恐怕白甲那幫人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白甲。如此說來，難怪那位死在自家侄肚子上的蘇太守，會這麼“積極”給白甲安排位，原來是要送白甲去死。

白甲死了後，之所以會換自己這個白甲名義上的義弟上陣，白翁想必也應該多看出點什麼來，但也隻是覺得自行危險，家裡又需要一條財路來保證白家的榮華富貴，所以就把舉人功名的卓景寧推了出去，而不是讓白乙去乾這差事。

畢竟，天上不會掉餡餅，還是刺史這麼大的一塊餡餅。

掉頭上，難免會瘮得慌。

“這是沒法做了。”卓景寧這般想到，不過目前還是可以做一做的。他除非他有心一舉推翻這清朝統治，然而這是聊齋世界，不是歷史世界，鬼知道這些朝廷的存在，是不是和那些鬼怪達了什麼契約協定。

所以，長期當這刺史，是不行的。

“賬簿上的東西，你們也都看過了吧。不識字的，也念給你們聽了。”卓景寧看著屋的幾名兵，這些人都是卓景寧找來的青州本地人，“青州吏貪贓枉法，魚鄉裡，以至於連軍餉都發不出來，我想你們能在這樣的地方吃得壯實起來，應該是有點能耐的，青州的軍隊，你們能聯絡上嗎？”

幾名兵雖然驚駭和憤怒，但這個時候聽到卓景寧這番話，多還是有點麵如土。

“大人您這是要……”

“首先，本不是要去造反，其次，這幫貪汙吏纔是在造反。而且，本又不是傻子，不是要讓你們聯係青州兵將一起將這青州的吏殺個乾凈。軍餉近兩年沒有發出去，然而青州軍隊卻沒有嘩變，顯然這些將領，都各自有財路，如此一來，青州的兵，完全了那些將領的私兵。所以，本再問你們一次，青州的軍隊裡麵，有你們認識的人嗎？”

“屬下認識一兩位，不過沒什麼，那兩人的職位也都不高。”林奉先說道。

“你們呢？”

“大人，俺有一個老鄉，不過他隻是個小兵。”

“大人……”

卓景寧聽他們說完，就點點頭，“你們約他們出來吃個飯，各自都找個理由，比如升了，找同鄉聚聚，反正理由是什麼我不管，我隻要你們索清楚他們各自的將軍什麼，手下兵將都要有那些人。事之後，榮華富貴等著你們。”

“是，大人。”

讓他們退下，卓景寧來回踱步，這青州的水很深，不過他也不是來整治這裡的，他隻是想將這文縣掌控住罷了。

他讓這些兵去聯係往昔的故人，不是為了套一些資訊，而是為了——打草驚蛇。

他殺了馬通判，又嫁禍林武將，這事兒瞞不住那些明眼人。所以他也不想瞞，他隻是想讓這些青州軍隊的將領，派人過來，和他達一個協議。

他們各自的地方，他們自治。他這個刺史，絕不手！

想必這些武將，早就對各地的文積怨已久。反正這幫人不可能都知道自己是個假冒的刺史，也就意味著他的一紙文書，在青州各個縣城中，完全會變真實。

卓景寧最大的注意力，還是放在當前的聊齋劇上。

畫皮。

他好像猜到當前是以哪一個劇開始的了，貪汙吏，民不聊生，這就不可能是那些連天神下凡都弄出來的劇版本了。

他目前猜測的是版本，一個是1966版的電影《畫皮》，另一個則是1994版聊齋電視劇中的《畫皮》。

相對而言，卓景寧比較希後者。

因為前者曾經因為嚇死過人而被播……一旦化為現實，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那真的會要命啊！

“不過當時在場的人當中，哪個纔像是聊齋劇人？”卓景寧在沉，首先他不可能，其次小狐貍也不可能，馬通判死了，林武將也死了，那麼當時在場的“書生”當中，就剩下那位文縣的縣令——朱世昌了。

畢竟聊齋世界，書生永遠都是故事的標配。

“等等，縣令，貪……”卓景寧立馬找人去喊來朱福才，想問問他看，最近朱世昌是不是接了一個貌子，然後那個貌子指使他冤枉一個好的姓王的書生是白蓮教中人，然後將那書生一家子都抓進了大牢。

朱福才沒有過來，隻是寫了張紙條傳過來。

這回字跡端正了。

“沒有？”卓景寧掃了一眼，眉頭微皺，然後看紙條上其他的容。首先朱福纔回答了他的話，然後是告訴他，因為馬通判死了，朱世昌很惶恐不安，想要聯係他的堂兄朱天林，告訴朱天林這裡發生的變故。

朱天林，就是之前在焦郡認識的那位朱大人，白甲也是死在了他管轄的地方上。

在焦郡，卓景寧和這位朱大人的關係可是“很好”啊！

“走，我們去見見這位朱縣令。”卓景寧冷笑一聲，他不準備收拾這個爛攤子，但也不想這麼快就有訊息傳出去，破壞了他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局麵。

當卓景寧到來的時候，發現這位朱縣令躲在床上，惶恐不安的不敢出來見他。卓景寧便走了進去，這位朱縣令沒法躲，隻好臉煞白的道：“你殺了馬通判，還想殺我？你……”

“本被你們算計，橫豎一死，又何必顧忌？還有，殺了馬通判的，是林武將。而林武將已被就地正法，我這是位馬通判給報仇了啊！”卓景寧緩緩地說道，然後看著朱縣令，接著說道：“飯可以吃，這話不能說。朱縣令，你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