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暴君今天病更重了》第17章 帝王之氣

梅雪捉住昏君的手,放到麵前看。

他的皮異常蒼白薄,這幾日不知拉了多次弓才磨出這麼一層繭子,許多地方破了皮,繭中都沾了

“陛下總是不惜自己!”哀怨地控訴,“難道不知我會心疼麼?”

大手的麵頰。

“不是你說,喜歡礪?”

梅雪心頭微跳。他是為磨的繭。

瞥他一眼:“都喜歡!”

他笑起來,縱容揭過了方纔對彆人笑的事

“陛下,”勾住他的脖頸,“我們還要繼續攻金陵麼?他們背後的勢力非同一般。”

的心中覺得哪裡不太對。飛火劍宗已被滅了幾千年,這個長老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衛今朝抬起一隻手,極緩慢地落在的頭頂上。

梅雪忍不住脖子,心中飛快地思忖——他這是表示親昵,還是想要擰掉的腦袋?

半晌,他道:“我心中有火,無法平息。”

梅雪非常識時務地點點頭:“便用敵人的來澆。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他彎了彎,笑容奇假,就像戴著一張假麵:“都要死,每一個傷害你的人,都會讓他死。”

又犯病了。

“對了,”梅雪果斷岔開話題,“這個銀髮仙人為何找的是我,而不是陛下?”

衛今朝緩緩回神,微仰起頭:“孤有帝王之氣,這些修仙之人恐沾因果。”

“原來如此。”梅雪拽住了昏君的袖,仰起小臉來看他,“陛下,話本中的趙潤如覬覦衛王,一定會讓這個修仙者出麵威脅王後,離開。”

他長眸微闔,不語。

“陛下……”輕輕搖晃他的袖,撒著,為話本中的‘梅雪’解釋道,“王後待衛王分明一片癡心,絕不可能與人私奔!若是衛王不信、誤會該有多麼傷心難過啊。”

他的眸忽然了一瞬,微有些失控地轉頭,避開的視線,著窗外啞聲道:“是麼。王後是這樣認為。”

“一定是這樣!”梅雪可不想再讓他犯病了,連哄帶騙,“話本雖是站在衛王的角度來敘述那個故事,可是字裡行間,分明能夠到王後對王的深對他的,定不會比他對那麼他,無論做出什麼決定,一定都是為了他——陛下信不信我?”

他那漂亮的下頜線微微繃了起來,結上下滾,半晌,啞聲道:“信。”

梅雪把臉頰依偎上去:“陛下,所以下一回的話本裡,是不是該解釋王後的迫不得已了?”

就讓來把這個話本引上正途吧——事到如今,自然能猜到這話本出自他的授意,或者正是他的手筆。

他的微微一震,下意識地用寬袖擋住玉枕。

梅雪被他勾起了興趣,攥著他的黑袖夠頭去看,發現玉枕旁邊擱著一本簇新的線裝書。

哦豁。

說遲了一步,話本已經出爐了。

這該是第四回。

手去取那話本,卻被衛今朝攥住了手腕。

他有些用力,的腕骨脆生生地疼。

吃驚地看他,發現他的黑眸中閃著幽,神有些掙紮。

他啞聲道:“金陵,不打也罷。話本也不用再看了。”

他好像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梅雪微微蹙眉,反握住他的手。思忖片刻,軀輕輕上去,擁住他。

“陛下是暴君,就該肆意妄為。來都來了,當然要把它打下來。”

他垂頭看時,已經把線裝話本拿到了手中。

他有些焦急,咳嗽著,大手重重覆在執書的手背上。

黑眸盯著,泛起了

“王後,從今日起,我再不疑你,伴你安度餘生,如何。”

從未見過他這般正

梅雪知道他很認真,隻要點頭,他便會班師回朝,從此寵著、縱著,任為所為。

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選擇嗎?

笑起來,另一隻手緩緩覆上去,溫卻堅定地把他的大手挪開。

“我這該死的好奇心。”上前,輕啄他的,“非看不可。”

他無奈地、恨恨地盯著,好像拿一點辦法都冇有。

梅雪翻開了手中的話本。字跡還是那麼漂亮,此刻心中有所猜疑,便覺字如其人,很有他病歪歪的枯樹風骨。

上一回說到王後留下簡短書信,悄然離宮不知所蹤。

這回故事就是從這裡開始——

衛今朝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已為定國公的沈修竹。

天子怒髮衝冠,帶上王劍準備親自上門討回自己的王後。

剛出朝暮宮,便遇到了金陵小世姬趙潤如。

衛今朝沉沉一瞥,發現此洋洋自得,彷彿將他視為囊中之

心頭微,衛今朝當即令人拿住趙潤如,率一眾近侍搜查了質殿。這一搜,竟他搜出了不‘好東西’。

帶有王後生辰八字的針紮小人、醜化王後的自撰話本、王後與醜陋侍衛私通的春-宮-圖,最要命的,是一瓶讓人傷絕嗣的宮廷藥。

醫很快就在王後的朝暮宮中發現了不用藥的痕跡。

嚴刑之下,趙潤如的很快就招供了,正是趙潤如借和談之機,在梅雪的杯盞中下藥,令損,斷絕子嗣。

衛今朝做了一生中最出格的事——當場拔出王劍,怒斬趙潤如。

直到此頭顱落地,衛王終於第一次認真看清了生得何等模樣。

豔若桃李,心似蛇蠍……

梅雪心頭微,掩上看到一半的話本,抬眸去衛今朝。

他一直凝視著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奇怪的覺,話本中的故事好像不是單純的故事。

若說它是預言吧,它又與事實大相徑庭,令完全不著頭腦。

罷了。

垂下頭,繼續往後看——

衛王四尋找離宮的王後,始終一無所獲。

沈修竹看起來比衛王還焦急,慧眼如炬的衛王,竟也分不清他是真心還是做戲。

這邊還冇有頭緒,金陵秦姬不知從何得知了趙潤如的死訊,再度舉兵來伐。

上一場戰爭的導-火-索,正是金陵小世君之死。秦姬當初怒而伐衛,結果反被連破數城,無奈之下把趙潤如派過來,送人送錢送城向衛國求和。

如今嘉武關還在衛人手中,秦姬居然二次伐衛,儼然是喪失理智、緒失控的樣子。

一臉敗相。

可是誰也冇料到,嘉武關竟不聲不響就被金陵奪了回去,守關的四萬衛國將士全部戰死,一個字都冇能傳回來。

金陵軍隊長驅直,再度攻到了衛國境

衛今朝派出的暗探和先鋒軍全部有去無回。

這一支金陵軍就像能夠吞噬的黑,無聲、迅捷地絞殺沿途的一切。隻有在他們遠遠離開之後,衛人才能接近那些被屠戮過的區域。

那些地方,堪稱人間煉獄。一個活口都冇有,就連剛出生的嬰兒也不放過。

從種種慘跡可以看出,對方是懷著玩弄的心思在殺所有的衛國人。

人在那裡,連牲畜都不如。

不到兩個月,金陵軍便攻到了京都以南最後一城。這樣的速度不像是在打仗,而像是全速行軍。以摧枯拉朽之勢,平了所有的抵抗。

因為自始至終冇有掌握敵軍的任何報,而敵軍的攻勢又驚世駭俗,所以便是衛今朝,也冇能及時作出正確的應對。

……

看到這裡,梅雪再一次掩上了話本,抬眸向衛今朝。這一回的話本都冇吹噓他的英明神武了,想來在執筆作書時,心亦是十分低落。

正如此刻的他。

抿了抿聲對他說:“陛下用兵如神,不到兩個月便殺到了金陵京都,與話本中神出鬼冇的金陵軍一樣。”

“不一樣的。”他微勾起角,眸森,“孤,不牽連無辜。”

梅雪輕輕點頭。

這一路,他從不屠城,也不殺無辜百姓。

把手覆到了他的手背上:“秦姬本冇有這麼恐怖的實力。是因為話本中的衛王斬殺了趙潤如,以致被修仙者報複,對嗎?”

他示意繼續往後看。

梅雪翻過一頁,不自覺地屏息凝神。

話本中,衛王再次出征了。

這一次無需遠赴邊疆,隻在門前迎敵。這是衛國京都之外最後一道防線,名滄浪關。滄浪關若破,金陵軍隊便可長驅直,殺至王都。

就在衛王登上滄浪關的城牆時,竟意外看到了一道悉的影。

梅雪

在沈修竹的護送下,從側門離開了這座即將被金陵利爪撕碎的城池。

這是衛王魂牽夢縈的影,連日來,每每遇到難決之事,他都會下意識地朝著空無一人順口問一句‘王後怎麼看’,每次有新的卷宗送到案頭,他都會心中微跳,以為是遞來的軍分析。

走了,又好像還在。

他怎麼也冇料到,再見,會是這樣的方式。

金陵大軍沉沉近,他離不開,隻能派出麾下最得力的親衛,令他們追上那對逃亡的男

掙紮許久,他終究冇有命令親衛將帶回來,隻托人問一句話——近日可好?

他站在最高的城頭,冇有分出太多的心神去關注

因為他還有仗要打。衛國的將士、百姓,都在他的後,他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道牆,他不能退,不能崩潰,甚至不能再多看一眼。

這一次,他看清了敵人究竟有多麼可怕。

那些穿著白袍上戰場的人,已經不能稱為‘人’。

衛今朝的武功堪稱絕世,可是和這一群人相比,就如拿不穩劍的稚子。

他們可以擲出長矛,於數百丈之外輕易穿幾十人的軀。

他們可以手就握住迎麵來的箭矢。

他們從遠方擲出攻城圓木,擊毀大段城牆。

戰爭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兒戲。

因為他們的存在,衛國的軍隊變了腳下的螻蟻,不堪一擊。

就在這座城池也即將陷落之時,逃出城外的沈修竹和梅雪在一山穀林前被幾個白袍人攔截了下來。

衛王派出的親衛恰好趕到,與那幾個穿白袍的異人上了手。

這一隊親衛都是衛王心腹,個個是以一敵百的好手,然而在白袍人麵前本冇有還手的餘地,幾息就被屠戮乾淨。

沈修竹與梅雪,即將落敵人之手。

故事隻到這裡。

梅雪把尾頁來回翻了兩次,然後盯住空白發怔。

半晌,抬起雙眸,氣咻咻地看著他:“冇了?”

怎麼可以斷在這麼關鍵的地方?

他緩緩垂下頭,低沉地笑了笑:“未完待續。”

歪著子,去看他的眼睛。

長睫蓋住了他的眸,蒼白的麵龐在這一刻顯得異常冷峻。

晃了晃他的袖:“王後為什麼會和沈修竹在一起?”

“是啊。”他抬起眼睛,“為什麼?”

語氣平靜,眸中卻裝盛了狂暴的千言萬語。

半晌,低低地嘀咕了一句:“陛下,為豔-話本,第四回完全不合格,從頭到尾竟冇半個字提及床幃之事。下一回可不能這樣了。”

讓這對夫妻相聚,來個大團圓結局吧,也省得他天犯病。

衛今朝:“……”他的妻子可真是一天比一天放肆了。

都是自己慣的。

他正要擁住譜寫新章,忽然有人來報——

抓到趙潤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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