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的甲板被清洗乾凈，風吹走的腥味，青冥幽遠。書趣樓()兇魚被捕之後，沉寂的惡煞江有異出現，歡快地追逐戲耍。

許嘉眉在葉曼羨口中知道兇魚之名。

“它鬼蝌蚪，別看它現在醜，它會變非常漂亮的虹蛉。”葉曼羨拿出一麵小圓鏡，念法訣施展法，使圓鏡映出一條宛如水晶雕琢而的七彩蜥蜴，“你瞧，這就是虹蛉，比阿孃的蝴蝶還厲害。”

“虹蛉是吃什麼的？”

“不清楚，我是上次渡過惡煞江才知道虹蛉的。我們上次也遇到鬼蝌蚪了，差點被鬼蝌蚪害死一個人。”

所以，餘雁行和周復都知道鬼蝌蚪會在他們渡江時再次出現嗎？

許嘉眉想到鬼蝌蚪殺死的人，又想到被惡鬼附的陳明德和他的兩位隨從，接著是因梅士禎失去爺份、因自己恢復爺份的王彥卓，心裡生出一煩躁抑的緒。

隨著的緒起伏，經脈中的濁氣和毒火變得活躍，進一步影響的心境和思維。

已經習慣濁氣和毒火作怪的許嘉眉取出一顆定心丹服下，以外力驅散腦海裡紛繁雜的念頭，將思緒梳理清晰。

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弱強食的世界。

與其質疑世界，不如提升實力。

中的濁氣和毒火可滋生負麵緒，開闊的心境亦能平息濁氣和毒火，許嘉眉很快定，引靈氣對付濁氣和毒火。

惡煞江的靈氣濃度比趙國高三，但是，在此修煉的效率低於趙國。

許嘉眉知道原因，惡煞江的靈氣難以通且狂躁。

放棄修煉，取出王彥卓送的書看了起來。這些書有《博誌》、《地理誌》、《列國誌》、《異人錄》等，可以增加對此間世界的瞭解。

歷經四個時辰又三刻鐘，許嘉眉一行人越惡煞江，踏上對岸的土地。

這裡已是平國境，靈氣濃度比趙國高出四倍，靈氣的活躍程度倒是與趙國無異。

餘雁行將馬車和馬匹放出，雲八牽馬套韁繩，許嘉眉回惡煞江，心有疑：何以惡煞江的靈氣沉悶且狂躁？何以趙國的靈氣濃度比平國低？

葉曼羨說不知道，餘雁行也不知道。

“你努力修行，終有一天能知道答案。”餘雁行拍了拍許嘉眉的肩，笑著問，“這裡是不是比趙國好？白山城比這裡更好。”

好是相對的。

在餘雁行和許嘉眉說話時，有一位後天武修被草叢裡躥出的青蛇咬了一口，立刻渾麻痹倒在地上。後天武修在趙國的二流高手，能夠毒倒後天武修的蛇在趙國不常見，在平國卻不罕見。

中毒的武修服下解毒丸，擺命之危。

許嘉眉等人登上馬車，於一個半時辰後見識了平國的城郭。

這座城郭的規模是遙香縣的三倍，平民百姓的著打扮與趙國略有出，飲食風俗亦有所不同，習武者眾，府對武林人士的約束力不強，甚至被過一頭。

和在遙香縣一樣，許嘉眉一行人借住在城郭的世家大族，被客客氣氣地送上許多禮。像陳明德這樣隨從實力不高的靈者，可以把隨從換掉，世家大族不缺乏武修，有的是人願意為靈者的隨從。

資質出如許嘉眉，有二十來歲的先天高手自薦，令雲八張不已。

“我收下你的石酪，不會換掉你。”許嘉眉安了雲八一句，“帶我去藏書樓看看。”

“好的，主君請！”得到的承諾，雲八放下心來。

借住的這個大族姓姚，藏書樓比王家的小，藏書也，但姚家勝在位於平國。許嘉眉付出兩顆靈石作為代價，將姚家藏書樓投影虛天，以後有時間大可慢慢。

逛了一趟藏書樓，許嘉眉回到暫住的院子，靜心凝神打坐修行，爭取在抵達白山城之前將經脈中的濁氣和毒火拔除。

次日啟程，許嘉眉看到陳明德將武修隨從楊大換為一位五大三的絡腮胡中年，潘裕裡還跟在陳明德邊，臉上的傷痕十分顯眼。

黃佩蘭的武修隨從被鬼蝌蚪吸食腦髓，眼睛紅腫著，並未挑選新的隨從。

此外，姚家將拉車的馬匹換一種似驢似鹿似羊的無角類，比馬溫馴，速度比馬更快。

日落黃昏時，許嘉眉一行人來到一座不比博安城遜多的大城，借宿城主家。

城主有一個二八年華的小兒，寧淑娘，某日去郊外遊玩歸來，竟然說要嫁給興國聽鵑郡的一個讀書人，請城主和城主夫人應下這門婚事。

興國與平國不接壤，寧城和聽鵑郡隔著一萬裡四千裡，寧淑娘如何會認識聽鵑郡的讀書人？城主以為寧淑娘胡鬧，耐不住兒以淚洗麵，隻好跟人打聽興國聽鵑郡的讀書人，得知寧淑娘口中的張生確有其人。

可是城主並不願意將寧淑娘嫁去遙遠的興國。

他和他夫人懷疑寧淑娘中邪，拿出傳家的寶貝，請餘雁行給寧淑娘驅邪。

葉曼羨把這件事講給許嘉眉知道，說：“寧淑娘自稱上輩子是張生未過門的媳婦，八歲得病死了。這輩子投胎在寧城，寧淑娘聽說張生的妻子去世了，要嫁給張生做續弦哩。”

許嘉眉到無語，抓住重點：“寧淑娘聽誰說張生死了老婆？”

葉曼羨道：“張生的老婆。”

許嘉眉：“……所以，是張生的老婆希寧淑娘嫁給張生做續弦？張生他老婆死了，鬼魂跑到寧城來了？”

“好像是的。”葉曼羨不很確定，“我阿孃把纏著寧淑孃的小鬼滅了，寧淑娘便不想嫁給張生了。”

“可能是寧淑娘不嫁給張生，小鬼會要了的命吧。”許嘉眉不認為正常的十六歲姑娘願意嫁給一個未曾謀麵的三十多歲大叔。

問葉曼羨：“你和師姑來趙國的時候，路上有遇到妖鬼怪鬧事嗎？”

葉曼羨掰手指數數：“有！我跟阿孃剛離開白山城就到一隻男狐貍，它想給我做小爹，我燒了它的。又見到一隻兔子，它看上趙哥哥，趙哥哥把它趕走了……”

聽過葉曼羨說的事，許嘉眉慶幸自己一家是趙國人。

妖鬼怪出沒的世界太危險了。

餘雁行沒有在寧城停留，給寧淑娘驅邪是小事，給寧淑娘做一個護符也是小事。

十天之後，許嘉眉一行人離開平國。

他們用了五天時間翻越險峻山嶺，在三天之後抵達興國。

又十五天過去，許嘉眉一行人走出興國，來到白山城的直轄地。

“這裡是丹楓原，前麵是烏山，再前麵是巨木林。過了巨木林就是白山城。”葉曼羨記得自己說過狐貍和兔子的事，“狐貍在烏山，兔子在丹楓原。”

從丹楓原到白山城是五天半的路程，白山城坐落在山穀中，凡人的眼睛無法看到這座神的城池，修為低的修士也看不到。

陸守風騎著一頭青鱗駿馬走在最前麵，舉起手中鏤刻花紋的白玉牌，攔路的大片峭壁化作潔白濃霧，鋪著青石板的路隨之顯出來。

許嘉眉的車跟著餘雁行的車駛上青石板大路，穿過厚約百尺的霧，已經置於白山城。

傳說中修士雲集的白山城，共有東南西北中五個區域，東城屬於葉家，南城是餘家，西城薑家，北城耿家，中城是四姓共有。餘雁行作為葉家現任家主的夫人，帶領許嘉眉等三十九位靈者走東城門，將他們安排在葉家外院居住。

白山城建在靈脈上，即便是葉家的外院，其靈氣濃度也是平國的兩到五倍之間，靈氣的活躍程度比平國高四。

餘雁行給許嘉眉安排的院落位於湖邊，武修隨從與同住，葉家撥給兩位伺候飲食起居的武修侍，打雜洗掃的丫鬟小廝若乾，還可以在白山城挑兩位隨從。

梅士禎的待遇和許嘉眉相仿，已引氣的北辰羽霏亦如是。

尚未引氣的靈者沒有在白山城挑選隨從的資格，待遇視資質而定。

不過，葉家人是例外。

許嘉眉住的院落綠灣小築，在許嘉眉來白山城之前，有好些個尚未引氣的人盼著住進綠灣小築。如今綠灣小築為許嘉眉的寓所，有人因的水行天靈退卻，有人因餘雁行退卻，也有人不稀罕的天靈、不怕得罪餘雁行。

葉家宅，一個十三四歲的年忿忿不平。

“自綠灣小築建以來，住的都是我們葉家人。家主夫人不悉我們葉家的規矩，竟然讓一個外姓人住進綠灣小築！”

“那是水行天靈，在趙國引氣的。”說話的藍十五六歲，正拿著細長的金鑲玉桿子撥弄香爐燃燒的香料，心不在焉地道，“聽說那外姓人遇到邪修，被擄走，現在有傷在無法修行。”

“什麼？”年葉昌源吃了一驚，更不服氣，“一個無法修行的外姓廢，憑什麼住在綠灣小築！我是雙靈，修為煉氣二層，難道我就住不了綠灣小築？”

他不是在白山城長大的，父母是凡人，祖父母和曾祖父母是凡人。在葉家看來，他的出比外姓人好一點點，修煉到煉氣三層就可以進院。

葉昌源在兩年前晉升煉氣二層，半年之可晉升煉氣三層，他想住進靈氣更活躍、濃度更高的綠灣小築短晉升所需的時間。

眼看著綠灣小築空出，多年心願即將實現，卻被許嘉眉搶走綠灣小築，葉昌源很是不甘。

藍斜眼瞅了瞅葉昌源，說道：“人家八歲，是煉氣一層，你拿什麼跟人家比？人家又不是一輩子無法修行。”

神遊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