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雲常兒提著掃帚，到宿舍周邊打掃落葉。

掃至一半，聽見有腳步聲傳來，悉的聲音響起：「小啞！」

回頭，看見雲曉年氣勢洶洶地走來。

沒搭理他，轉繼續打掃。

雲曉年單手叉腰，站到雲常兒麵前，另一隻手指著鼻尖：「那天是不是你揍的我？！」

雲常兒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直對自己的胖胖的手指。

默默後退一步，又垂下眼簾繼續掃。

雲曉年更生氣了，近一步，還指著雲常兒鼻子：「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說不是你乾的，別人就相信了！」

「就算別人相信，我也不相信！你這個惡毒的人，每次揍人都揍同一個地方，不是你還是誰？！你馬上給我道歉！」

雲常兒了被吼得嗡嗡響的耳朵，終於抬起頭來。

手搭在小掃帚上，歪著頭問：「道歉？」

「對，道歉！」

「為什麼道歉？」

「你揍我！」

「為什麼揍你？」

「你看不慣我！」

「我為什麼看不慣你？」

「你——你——」

雲常兒頭又歪了歪，一副「你繼續說啊」的表。

雲曉年支支吾吾半天，有點答不上話來。

為什麼看不慣？

好像沒有為什麼，是他先看不慣人家？

唔……好像每次都是他先找人家麻煩？

可他並不想承認，便又叉著腰說：「反正你揍人就是不對！給我道歉！」

雲常兒一臉悠然：「揍你為什麼不對？」

雲曉年被繞得有點暈：怎麼這麼多為什麼？！

腦子實在不夠用，就全豁出去說：「反正就是不對，道歉！」

雲常兒微微一笑：「好，你罵人也不對，你先道歉。」

雲曉年愣了愣：「我哪有罵人？！」

雲常兒道：「你說誰是災星？誰是倒黴蛋？」

「又說誰是小妖，誰和兇是一夥的？」

雲曉年徹底怔住：聽到了？！

而且有一些不是很久之前在村子裡發生的事嘛？！哇這人記仇！

雲曉年覺到理虧，又不願意承認，隻得梗著脖子喊：「我說的是實話！」

雲常兒聳聳肩：「我揍的是壞人。」

「你——」

這時，雲常兒眼睛一瞇，瞧了眼他始終定在自己眼前的手指。

猛然抬手，在雲曉年完全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掐住他的手指，拇指抵住他的指尖，將他第一指關節用力往上一掰——

「嗷嗷嗷嗷嗷嗷！！！」

雲曉年發出殺豬般慘，瘋狂將手往外：「放開我！放開我！疼死了！！！」

雲常兒目幽冷：「還要繼續嗎？」

「放開我，要斷了！你快放開我！！！」

「還有下次嗎？」

「你……你不要囂張，宗門之嚴私鬥，否則要被清掃出門的我跟你說！」

「不在乎。」

「……我現在已經是引氣的修士，很快就能衝擊鍊氣一層了，你這個引氣還保不住靈氣的人，不是我的對手！」

「你現在就試？」

「我——你——我——啊啊啊啊夠了我不說了！」

雲常兒這才放手，看著他以速退到自己手夠不著的地方。

雲曉年本來想為自己討公道，沒想到又被教訓了，而且他一個負靈力的人，竟然怎麼著都沒辦法從雲常兒這個凡人的手中反抗！

他越想越憋屈，見雲常兒夠不著自己，沒忍住又指著道：「你給我等著！等我日後為正式弟子，我馬上給你下戰書！不死不休的戰書！」

「你這個鍊氣一層都上升不了的廢，我遲早會揍到你哭我跟你說！到時候你道歉也沒有用，你求我原諒你也是沒有用的！」

他喊完就跑，一副生怕被追上的模樣。

但跑到一半又停下，回頭沖雲常兒做了個鬼臉，指著腰間的木牌：「差點忘了，你雖然可以引氣，仙人卻不一定收你門呢！你可能連預備弟子都做不了就要了回家了哼！！！」

雲常兒無於衷，看著他囂張完就跑。

等到他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才搖了搖頭，低頭繼續掃地。

………………

時間又過了兩日。

預備弟子的名額僅剩三個，尚未功引氣的記名小弟子，似乎都卡在了某些瓶頸上，遲遲未有突破。

這與弟子的個人天賦有關，蒼大陸雖然推崇修行，卻不是每個人都有修行的資格。凡人即便有靈，甚至靈資質不錯，也不代表修行之途可以順利進行。

更何況尚真派對弟子的要求，其實高出其餘門派不，想讓五六歲的小弟子一個月引氣，對小弟子的修鍊天賦、領悟力及修鍊定力都是極大的挑戰。

這恰巧印證了曇鳥長老的一句話：修行之途，天賦乃第一大關、門關，往後纔是真正的考驗。

這道一開始聽著簡單的考驗，到後來愈發令人會到其中的嚴峻。

而徘徊在引氣階段的雲常兒，也至今不曾晉陞。

不晉陞的原因，是這個「留不住靈力」的奇怪質，實在讓人拿不定注意。

負責跟進弟子考覈況的考擔心遲早倒退到凡人水平，甚至再不能引氣，隻能先據尚真派「修行先修心」的原則，觀察的心是否過關，再做決定。

李雙則還是因為氣運問題，久久無法功引氣，也於十分被的位置。

一日午後，各個小弟子吃完午飯，紛紛回房午休修養。

雲常兒一如既往，獨自往山腳的林子鑽，在林打坐吸納半天，忽然聽到林中傳來一陣低低的啜泣。

雲常兒認得出來聲音之主，並且聽出來對方正在剋製，導致啜泣聲斷斷續續，又哀傷不已。

雲常兒想了想，還是停止了吸納作，下了石凳往聲源走。

那躲在林子深抹眼淚的，正是遲遲無法引氣的李雙。

這個小姑娘一邊搭搭地哭著，一邊還不忘努力吸納。一旦吸納失敗，便狠狠幾下鼻子，抹一把眼淚，隨後又重新進狀態，開始下一道迴圈。

雲常兒停在後，見正在用心練功，便無聲倚在一棵大樹樹榦旁，靜靜地觀察。

隨後便發現這小姑孃的質也很有意思，每次當即將功，的周遭都會出現一些小意外，打斷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