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雙果斷出手：「好，那試試吧，謝謝雲常姐姐！」

雲常兒將的思慮全看在眼裡，也不點破，微微一笑托住的手，把它拉到自己前。

用食指在李雙掌心迅速書寫，以李雙察覺不到的真氣為引，畫出一道氣轉移符。

那生於稚齡兒的純凈氣，在雲常兒的符下，先是轉移到雲常兒，再通過雲常兒與蠱鼎的契約法陣，流轉到蠱鼎。

畫完這道符，雲常兒又讓出另一隻手，畫了一道穢氣驅散符。

這兩道都是普通且有時限的小符，雲常兒沒有將李雙周的汙穢之氣驅散多，畢竟一次驅除太多，高修為的修士一眼便能看出不妥。

畫完兩道符，雲常兒笑瞇瞇地鬆開手，告訴李雙：「好了。」

李雙全程覺不到異樣，簡直像是小孩子在鬼畫符、過家家。

可沒好說出來，隻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掌心，獃獃地點了下頭：「哦。」

雲常兒也不在意的反應，找了個正對著的小石凳坐下來：「你可以繼續修鍊了，會慢慢好起來的。」

李雙再次半信半疑地點頭，旋即開始打坐吸納。

………………

接下來足足兩個時辰的時間，李雙試了又試，也不曾覺自己的氣運有明顯好轉的跡象。

但是說沒有，卻又覺哪裡有了變化，彷彿風颳得了一些，野兔野鬆鼠亦了一些，總之周遭的乾擾仿似了。

不過無論如何，這般變化都不足以將引導向功，李雙有些焦心，導致又開始心不在焉。

雲常兒全程觀察的舉，安靜得彷彿並不存在。

那道氣轉移之符不斷運轉著，雖然眼無法看見變化，但雲常兒有清晰的應，覺得到李雙的純凈氣緩慢轉移過來，又轉移到蠱鼎上。

時間持續流逝，到了晚餐時間，雲常兒開口喊停。

鍊氣五層之前的修士都無法學習辟穀，需要按時進食，否則能量供應不上，修鍊速度反而減慢。

從石凳上跳下，對李雙道：「吃飯吧。」

李雙又失敗了一整日，心不是一般沮喪。

也不想繼續了，垂著腦袋下了石凳，悶聲不吭往小食堂走。

但走了沒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回頭問了雲常兒：「姐姐畫的符號，真的能夠消除厄運嗎？」

如果可以，它為什麼還不起效？如果不可以，那的氣運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好？

雲常兒放緩了腳步，輕輕點頭：「雲遊先生說可以，不過事實我也不知道，你就當是小小的嘗試，放寬心好了。」

事實上，李雙的這種況，隻要將上汙穢之氣消除，再將的氣削弱至正常水平，的氣運便能夠恢復常人的水平。

但雲常兒心猜自己說得太篤定，讓李雙發現此法當真有用，保不準會對這個方法產生巨大依賴，於是隻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李雙不知雲常兒用意，聞言隻覺更沮喪了：雲常兒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不確定，那麼這兩道「符」或許真的沒有用。

方纔還抱著這兩道符是雲常兒親自嘗試過，知道有奇效了，才將此法告知自己的小幻想呢。

李雙癟了癟，頭埋得更低，更悶悶不樂。

雲常兒見狀，又道：「這隻是個小小的法，是一個『有可能』的機會。若是它當真有效，你便當是難得的機遇，若是沒有用，你也無需過於在意。」

「氣運好壞，終究隻是外在元素，若你擁有足夠能力，哪怕山將崩塌水將泛濫，亦無法影響到你分毫，不是麼？」

李雙回頭瞧了雲常兒一眼，思考了一番的話。

彷彿能夠理解話裡的意思，可仍舊無法釋懷。

「可我連變得強大的機會也沒有，我阿孃說，我這般境遇，是上天不給我活路。」

雲常兒沉默一陣，倏忽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方的蒼穹。

天？

一聲輕笑。

天是什麼？

——生老病死、天道迴、所謂命數？

其實都不是。

這天對尋常人而言，隻不過是一片不到邊際的擺設罷了。

而真正的「天」，或可理解為修士口中的「天道」。但即便是人人修真的世界，大多數人也還是沒有強大到，要被天道刻意針對的地步。

所以普通人所說的「天」與「命」，隻不過是對生命規律的一種象概括，是對自命途的概括。

順其自然、無所作為者，最容易將自的不幸與限製，歸於上蒼不公。

所以若要扭轉所謂的命運，與其怨天怨地，將天命作為自己假想敵，與天鬥、與命鬥，不如先與自己鬥。

雲常兒這麼想著，卻是沒有這麼說。

收回目，拍拍李雙的肩膀：「假設天真不予你活路，你便乖乖認命了麼？」

「遭到欺，一點反抗也不做，便認命投降，活著未免太無趣。」

隻說到這裡，便轉往前走，餘下的道理留給李雙自己思考。

李雙喃喃重複了一遍那段話，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倏忽墜心湖，激起了一陣漣漪。

但現今還不能理解，這是一種什麼覺，見雲常兒走遠了，連忙記下這段話，邁步跟上雲常兒。

……………………

時間一晃，又過去五日。

早在半個月前，尚真派已經將引氣的功法傳授完畢，如今弟子們隻消晨間上一堂習字課、一堂鍛課，下午便可以自由到林中修鍊。

在這第五日的傍晚、考覈大限倒數第二日，幾乎修鍊到廢寢忘食的李雙終於全神定，經脈一通，功引氣！

這陣子的氣運，好似真的有所改善，那莫名其妙的風與小都不來打擾了，也因此更容易進狀態。

初次功的喜悅，讓險些中止修鍊跳起來。

好在意識到功不易，為防變故，覺還是儘可能堅持比較好，於是又努力收斂激的心緒，認真吸納了半刻鐘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