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順藤到了王穀

孟逆打算自己化紅豬玀的樣子，讓東籬等人喬裝跟隨，繼續之前將南山獻給族的計劃，原本他看到東籬和清越對南山十分張的樣子，以為他們不會贊同，他可能要多費一些口舌，沒想東籬一口答應下來，連清越都沒說二話。書趣樓(www.shuqulou.com)

東籬心中自有目的，他對之前困住南山的暗係陣法仍然耿耿於懷，如果不深查下去，恐怕很難安心。

暗係陣法再現世間，難道，那個人真的又回來了嗎？

夜涼如水，東籬與白渺坐在窗邊對酌，一邊小聲地談。

南山早拉著白小花去了街市玩耍，這回由孟逆自告勇陪同，東籬他們自然沒了顧慮，倒是惹得清越不太高興，不知道一個人到哪裡生悶氣去了。

「您這次直接用南山做餌，會不會太冒險了一點？」四下無人的時候，白渺在東籬麵前顯得更加謹慎小心，一言一行中出對東籬的無上尊崇。

「嗯……」

東籬的手指挲著玉杯，似是在沉思著什麼。

白渺又給東籬續上一杯清酒，道：「當年神界叛鬧得幾乎天崩地裂，最後神尊那小子不得已請您出山，助他平，可惜是平了，卻沒能抓到幕後罪魁……」

「抓到了。」東籬緩緩開口。

「君上，您也相信是小殿下在背後指使嗎？」

他當年也曾領軍一同加平叛，他所帶領的神將們遵照命令駐守在神界西北。

可後來不知為何，叛軍一夜之間節節敗退，這叛起始轟轟烈烈，臨了時卻如大廈傾頹，之後他與東籬帶領的中央軍會合，東籬也沒有與眾人多做說明，隻是默默無語立在神尊後，看神尊在那兒論功行賞，春風得意。

白渺問過一次關於這場叛的始末，東籬和神尊當時都說得十分含糊，他一向是個樂天知足的子，又是跟著東籬經百戰，有仗打時他就披掛上陣，無事可做他就整日吃吃喝喝，樂得逍遙，自然也不會對一場已經平息的局懷有什麼好奇之心。

直到昨夜，他見到東籬神有異，連平日沒個正形的清越都嚴肅認真起來，他才找了個時間和白小花多聊了幾句。

「小魔君……哎，思兒他，哪裡會有那麼大的能耐。」東籬雙目閉，仰頭灌下一杯酒，長嘆一聲。

「君上莫要難過，終有一日小殿下想通了，便會回來了。」

白渺表鄭重，有那麼一瞬間，他覺麵前的這個男人一下子回到了萬年前，一凝神間便能生出一毀天滅地的氣勢。可再細細去看東籬的雙眼，他看到的隻有滄桑和苦。

魔君一怒，百萬浮，任誰也不會相信，曾經令五界都聞風喪膽的傲世魔君，此時會藏於妖界的尋常市井之中，一布長衫，凈冠素履。

「他不會回來了。」東籬淒然一笑，「我親手封印了他……作為他的父親，我卻未盡到一日為父的責任，最後還給了他一道冰冷的符印，我至今仍記得他的眼神，卻不知那眼中究竟是恨，還是悔。」

「君上……」添酒的作頓了一頓，白渺略有些遲疑道，「想必，小殿下亦是人指使的吧？那剛剛君上所說抓到的幕後之人，該不會是……」

白渺抖，聲音極輕地念出兩個字：「南山？」

當年引發神界大，幾乎造神界崩塌的幕後之人竟是……

那個平日裡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南山嗎？

這個結果令白渺接不了，也不願意接，他跟著東籬何止萬年，從來未曾去質疑過什麼，但現在……

「君上，」白渺顯得十分急切，「您當初說，仙靈山是神界中最的地方，唯有仙靈山的玄靈門連通了其他四界，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我們守在仙靈山，可縱觀全域，俯瞰五界，防止圖謀不軌之人乘虛而……」

「可這一切，與南山又有何關係？不是當年叛時，您在戰場上救下的無辜散仙嗎？」

「是，卻又不是。」東籬目深遠，抬頭向沉寂蒼穹。

「暗係陣法再現，亦是邪神再現，您不會是要告訴我……南山，就是邪神吧？」

「不，你……」東籬回過神來，突然一笑，「阿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剛剛並未指明當年神界叛的幕後黑手是誰，你怎的就會聯絡到南山上？」

「呃。」白渺一時語塞，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做這樣的聯想，撓了撓頭憨笑著道：「這不是君上現在想要用南山做餌，引出那個使用暗係陣法之人，讓阿有些不著頭腦，一時想多了，想多了。」

白渺趕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神輕鬆了許多。

雖說他平日與清越三句話說不到就要掐起來，但這一回，他的心中所想倒是和清越不謀而合。

南山與他們在仙靈山生活了快一百年，哪怕資質如何平庸也好，平常搗惹禍也好，甚至是吃了他足足燉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玄冥大補湯也好……

他喜歡每天看著這個古靈怪的小丫頭忙忙碌碌，讓仙靈山上下飛狗跳，也喜歡看整日在君上麵前撒賣傻，嘻嘻哈哈。

他還不止一次看到，君上隻會對麵帶笑，聲細語，回想起自己陪同君上度過的這十數萬年轉，又何曾有過這麼一個輕鬆歡愉的百年時？

「好了，別想太多，去幫著小花準備準備，明日我們出發去王穀。」東籬起，拍了拍白渺的肩膀，轉離去。

白渺看著東籬的背影，淡淡一笑，繼續喝著剩下的酒。

而東籬行至廊下，剛巧看到南山挽著白小花的胳膊，有說有笑地從門外回來，低聲自語道：「是，卻又不是……」

王穀裡地勢險要，住在此的都是族幾個有權勢的大部落。

迎著日，一群頭戴鬼牙麵的高大族男子，正圍著祭壇跳起了莊嚴的祭祀之舞。

「前日得到族一小兄弟的傳信，說要給我敬獻一位仙……」

祭壇之上是族族長的寶座，一名錦白袍的男子，頭戴紫金飛天冠，正興緻地與旁邊一片虛影談著。

「據說此仙不但容絕世，而且還懷法寶，上古神遮天荷葉，不知您聽說過沒？」

寶座上的男子正是族族長飛鳴，真乃是一頭白巨狼，而他旁的那片虛影十分神，遠遠看去竟是若若現，如果不是從那虛影之中偶有傳出一兩句回應，恐怕座下的那些長老們會以為，族長整日都在和一團空氣說話。

「族長大人所言當真？老朽隻在古書上對那遮天荷葉有所見聞，不知……究竟族中哪位兄弟，如此神通廣大？」一位長老好奇地問道。

「是紅豬玀，一開始，本座也以為是他在癡人說夢呢，不過你們看看這個……」飛鳴手上一揚，半空中出現一塊明水鏡，鏡麵之上漸漸浮現出一段態畫麵，正是當日豬妖在浣紗湖所見的那一幕。

「真的是遮天荷葉，如此之大，至得萬年才能長吧？」

「老夫當年曾去神界做使者，有幸見過一次長在仙池中的遮天荷葉，與此，一般無二。」

「這紅豬玀也真是時來運轉，若是他真能帶回此神，族長大人打算重用他麼？」

「嗬嗬，依老夫看，那遮天荷葉所載之人也絕非平庸，紅豬玀怕是有心無力哦。」

一群長老七八舌，飛鳴卻是半倚靠在座椅裡，一臉安然閑適的表，似乎有竹。

長老們說了半天，方纔發現族長飛鳴一直沒有說話，紛紛目聚集上座，一個個都閉了。

「我自然知道那小子沒什麼能耐，不過有這位大人的暗陣相助，紅豬玀似是已經得手。」飛鳴角帶笑，對他旁的那道虛影拱了拱手。

「我族得虛空大人相助，何愁大業不！」一位長老心領神會地站起，朝那虛影虔誠一拜。

「虛空大人千秋！」

其他幾位長老一見有個機靈鬼搶先一步，也不甘示弱，紛紛拖著垂老的子骨，嘩啦啦跪了一地。

而那被眾人跪拜的虛影，卻毫沒有回應。

飛鳴倒是見怪不怪，擺擺手讓眾人起，隨後便聽到有兵來報，紅豬玀一行人已經到了王穀穀外，正在靜候通傳。

「宣他們進來吧。」飛鳴神一振，坐直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