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他的過往

回想起來，上一回見麵時他們可沒這麼和諧，那個時候的他尚有十十的仙力，那時候的東籬與他還是至好友，東籬傷重，卻又不願在他宮中好好養傷，非要再回去戰場，與那傷他的異大戰三百回合，無奈之下，他想到了用淵靈芝做藥引煉製無華玄丹，聚天靈地氣助他迅速恢復修為。書趣樓(www.shuqulou.com)

那時候的他完全沒把臨淵的封結界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這號稱世間第一防之力的封結界，連善結防陣法的雀族都自愧不如的封結界，不過就是一麵華而不實的玻璃牆，輕輕一彈，就碎得四分五裂。

那一次，他和這族的族長帝宵大戰了三天三夜，差點把帝宵的一雙丹都打了出來，好在他話多，一邊仙法飛揚，氣貫雲霄，一邊滔滔不絕，把自己來此尋葯的作為，編得好似一段令人潸然淚下的傳奇故事一般。

帝宵雖沒去修鍊人形，一顆心卻是長的，或許隻是為了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他二話沒說就領著清越去了臨淵的最深，將品相最好的一株淵靈芝贈予了他。

如今，帝宵問他為何連封結界都破不了，隻能像個普通人類那樣耗費力去攀爬峭壁，沒錯，他的確是被那結界毫無懸念地封了仙法，但他又能作何解釋呢……

清越著眉心，把頭埋得更深了些。

了臨淵的最深，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裡早已不是日月能照耀到的地方，卻依舊四長滿了各綺麗花草，有的簇生長，每朵隻有手掌大小，惹人憐；有的大若亭臺，高聳佇立，令人驚嘆；有的散若流螢，看不清葉在何，讓人稱奇。

而碎玉琉璃般閃耀的芒，不眠不休地自所有花草中璿溢而出，竟將整個穀底映照得仿若一片浩瀚星海。

淡藍的一朵巨型花冠上，帝宵抖了抖翅膀，伏下了子。

「哎呦，差點睡著了，一路辛苦，還算穩當。」

打了個哈欠，清越托著腮懶懶地道。

「上次一別，你我有多久未見了？先前你取走靈芝說要救一位朋友，如今還沒救回來嗎？」

「我的天，老你該不會是在這裡日復一日太無趣，得了癡呆癥吧？十數萬年前的病人，到今日還沒救回來，你真當我是庸醫了？」

「這……對我來說，日日月月年年都這麼過了，既不覺無趣，也談不上癡獃，怎麼，已經過去十數萬年了嗎？」帝宵語氣平緩，並沒什麼特別的驚訝或是慨，「你的修為，不似從前了啊。」

「呼……是啊，這回打不過你了。」

「那你這次還是要取淵靈芝嗎？為你自己療傷？」

想來帝宵是以為清越到了什麼創傷，才會導致修為大損，仙力下降。

「非也非也，我可是濟世救人的善良年，至於我這修為嘛……」清越忽然加快了語速，一口氣道：「說來話長，不說也罷，都是孽緣，人生苦短，所以你還是趕帶我去取淵靈芝吧。」

「什麼七八糟的，我雖從不出這臨淵，可不代表我眼瞎耳聾，好歹我有一群好事的徒子徒孫們，你瞞不了我。」

帝宵搖了搖他巨大的腦袋，接著道：「你這修為出一子霸道，與當年的你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覺，另外，我方纔稍稍探了一下你的神魄，發現竟然……」

「咳，好了好了，你，你這傢夥，年紀差不多能與天地同歲了，怎的還會使出這窺人神魄的小手段。」

清越慌忙打斷他，心中有些煩躁，倒不是說他不敢接現實，亦或是說對自己的修為有什麼不滿，而是一提及此事，便會勾起他更多不痛快的回憶，當然他也知道瞞不過這始祖凰，隻是這老傢夥未免太八卦了些。

「好吧，你既不願多說，我也不再多問，隻是你上的修為並不弱，怎會連我族的結界都破不了？是否你的與這修為相衝，因此無法融會貫通？」

四下看了看，帝宵覺得，此時大約其他的妖們都去穀其他地方覓食去了，穀底隻有他和清越兩個。

於是他緩緩立起雙足，凝神靜息片刻，隻見那渾的金紅羽淩空虛化，忽地一團火焰席捲至他全，燃遍他上每一翎，待到火散盡之後，立於清越麵前的乃是一位紅髮長須老者，麵容消瘦，雙眼卻四。

「哎？奇了奇了，族不是一向不願修鍊人形的嗎？」

清越著下，繞著帝宵周不住地打量，頗有些驚訝道。

「自從上回敗與你手，我便一直在推演思考我倆的每一招每一式，之後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帝宵捋著長須，揚起頭示意清越停下來，這麼一圈圈繞著他轉，令他有些頭暈。

「便是我那真太過巨大，實在不太靈活。」

「老，你以為你修這樣就很好嗎？」清越手起帝宵長得快要拖到腳背的白須，嘖嘖嘆氣。

「這般有何不妥嗎？既符合我的年紀，又符合我的份，」他對自己的形象顯得頗有自信，繼續捋著長須緩緩說道：「我這裡除了淵靈芝，可還有炎神蕊，我可以一併贈與你，不過你將修為融會貫通之後，必須和我再戰一場。」

聽了這話清越差點沒當場笑噴過去，連忙擺手道：「你想多了，我的骨脈並非與這修為相衝，也不是不能融會貫通，隻不過是不願罷了。」頓了一頓他又道：「老，我隻要淵靈芝便可，再晚我怕那個人等不及了。」

帝宵的神有些落寞，但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判斷有誤，左右各踱了兩步，他道：「那你告訴我，你的神魄為何隻剩下三分？其他的問題我都能想，都能有解，唯獨此條我實在好奇，神魄不全卻依舊為神，還能如此活蹦跳，真真是聞所未聞。」

「不告訴你的話，會怎樣？」遇上如此八卦的一位老祖宗，清越覺得還不如打上一架來得痛快。

「淵靈芝需要族泣澆灌方能，十分不巧的是，我族如今都變得明瞭，早已不再貪那靈芝的香氣，所以說，你今日若是不能解我疑，我還就捨不得掉那兩滴眼淚了……」

原本是一副一本正經的長者麵容，卻配上了這一番孩賭氣似的話語，清越怎麼聽怎麼覺得不搭調。

也不知道他剛剛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族一向冷傲孤僻，像傳說中那樣，圍著一朵不能吃隻能聞的東西整日哭泣，還哭到流淚，的確不太符合常理。

「哎！我此刻哪裡有心給你說故事……」清越撓頭，可一抬眼看到帝宵還是那副饒有興趣的模樣，知道自己今天是撞到一通天的八卦柱上了。

他隻得按捺住心中不爽快，長話短說道：「萬年前，我用神魄與一位故人換了人魄，此後我以凡人之軀在人界歷經無數次迴，直到我一位……呃，另一位故人到人界尋到我，為了讓我能以仙力驅丹爐繼續煉藥，便贈了自己的三分神魄給我，嗯……還順便附送了些許修為。」

「什麼什麼？這麼換來贈去的，你，你當神魄是什麼東西？還左一位故人，右一位故人，怎麼的，與我這足不出戶的老傢夥閑聊幾句罷了，有必要故弄玄虛至此嗎？」

帝宵聽了直搖頭，他想這回清越肯定又是編了一套離奇的故事在誆他。

修為還好說，有時候師徒之間，好友之間，或是夫妻之間，隨意渡一些修為給對方，隻要不是質相剋，或是虛不勝補的況，都不算什麼新鮮事。

但是，神魄則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