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師父的真麵目

「怎麼，神母這回特意將我們請至此，有何指教？」

東籬姿拔，站在一片繽紛落英之中眼神冷漠，「嗬，我怕是做慣了南山的大師兄，一時竟忘了，我們不過是兩廂合作的關係，許是太久沒見了罷。書趣樓(www.shuqulou.com)」

在仙靈山對著那個白髮的傀儡「師父」，他尚且能保持一點風度，偶爾在南山麵前，還要做出一副略恭敬的樣子，可現下一見到其本尊，曾經過往的種種恩怨糾葛一腦全湧了出來，白小花有些張地了東籬一眼，慌忙站到他旁，唯恐他會做出什麼不太適宜的舉。

「東籬，那時定盟，我們不是已經決心揮別過去，隻論將來麼？」

子袖一揮，臉上淚痕立時不見。

「將來？那是你和乾矣想要的將來，而我，不過是想為過去贖罪罷了。」

東籬淡淡一笑，那笑意卻彷彿萬年玄冰。

「曾經尊上的確有些地方對不住你，但是尊上何時有過私心？他不過隻是想留住這好世間，所做一切也是為了這世間免遭末世之劫。」

「他沒有私心？嗬，他若毫無私心，怎會對我百般忌憚，生怕我哪一日就謀走他神尊的位子，後來我被迫出走魔界，在那苦寒之地稱了王，你們以為滋味如何？他若毫無私心，何至將囚困於虛妄之海，初見時，與現在的南山一般無二，明無邪，與世無爭，是你們，是你們將了絕境……」

東籬仰頭著花海組的一方穹頂，淒苦地長嘆一聲：「終是了邪，而我，也了幫兇。」

「尊上歸寂多年，倘若邪神再臨，世間又將生靈塗炭，你若是想讓曾經那個明無邪的回歸善念，便隻能一步一步走下去了。如今南山在妖界休養，你接下來作何打算？」子下意識地去腰間一隻緻香囊，抬眼問道。

「一直未曾現，即便是神界叛的那次，也是控了他人充當馬前卒，據我推斷，應當還在尋找合適的，好用於存放那淩厲的千魂千魄。」

東籬麵容稍有緩和，轉著後爭相綻放的各香花，一時間出了神。

「小魔君……如今還好麼？」綵子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發問。

東籬卻還在對著一叢一叢的花草出神，一旁的白小花連忙答道，「神界之平息後，君上就將小殿下封印在魔界的方穀，並取了他上的一氣息，說是可以用來追蹤邪神的所在。」

「大義滅親，想必他心裡也不好。」子搖頭輕嘆。

東籬回，似是聽到了的這聲輕嘆，笑道：「有何不好的，難不還等著那小子再給我惹一回禍事？希茹，借幾片無霜聖葉一用，既然來了你這裡，你總不好意思讓我空手而歸吧？」

子一聽也笑了出來，捂道：「怎麼的，要東西的時候又不我神母了？荒夏，你可真是一點兒也沒變。」

「我不喜歡那個名字，還是稱我東籬為好，正如你也不喜我稱你神母，不是麼？」

曾經的造神之妻，初代四季神希茹點了點頭，對著東籬莞爾一笑，周圍爭艷而開的百花瞬間黯然失，紛紛恭敬地垂下了向的瓣葉。

「不過，究竟為什麼要捨棄自己的始祖，而要去另一個來承載那千魂千魄呢？」

希茹斂起笑，這個問題他們之前也探討過，一直毫無頭緒，但是通過對南山近百年的觀察，發覺真的沒有一能與當初那個邪神搭上邊界，如果不是擁有始祖，的修為和天賦甚至比不上一介散仙。

東籬認為，是邪神將自己的善念與這個命運多舛的一同捨棄了，沒有了善唸的徹底墮邪道，所以才會懷著對神界、對乾矣的萬千仇怨，攛掇了一場幾乎顛覆神界乃至五界的大；

他也曾試探過南山的神魂，僅有一魂一魄而已，這與當初擁有千魂千魄千麵相的始祖神完全不同，或許……的這個在十數萬年前，與造神曠日持久的大戰中已了重創，而今除了骨還能用以加築一下各界界心之外，別無它用了。

「或許有一日，會回來找南山，到那個時候，一切可見分曉。」

「這恐怕，纔是你將留在邊的最終所願吧。」

「好了，神界與妖界時差有異，我們不便在此逗留太久。」東籬撣了撣襟上的花瓣，向希茹手道：「無霜聖葉，多謝。」

希茹也不做挽留，指尖一撚，憑空幻化出了幾片棗狀綠葉，那看似平白無奇的幾片葉子緩緩飄落，穩穩地落東籬掌中。

「之後我會留在妖界幾日，待南山康復再做打算。」

東籬收了那幾片葉子，想了想又道：「或許可以在九妖靈眼開一次天機尋蹤陣，這次妖界剛一易主，暗係之力就如此急切地迎頭而上，不像是全然沒有計劃的樣子……」

「那我還是留守神界，你若追蹤到了那暗係之力的源頭，我們再做商量吧。」

希茹的形如水墨暈開一般消散於一片絢爛花雨之中，白小花抬頭向天邊，頓時見到整個空間裡仙霧繚繞，霞萬丈，然而未等多看兩眼，東籬已經揮手灑出一道仙力，將他和自己圈到了一，轉眼便遁而去。

無邊蒼穹之下，命運轉的線已然繃，最壞的結果會否出現？

是靜待那不可阻擋的雷霆萬鈞之勢，還是將那線盡數纏於指尖……

希茹靠著一棵參天古樹，微閉雙眼，又開始腰上的香囊，隨著樹影搖曳，喃喃自語，「尊上，您所恐懼的末世，絕不會到來的。」

……

「唉！」南山著鏡中日漸變大圓臉的自己，發出了今天的第一百三十六聲嘆息。

當然，發福不是唉聲嘆氣的主要原因，百無聊賴纔是罪魁禍首，特別是在第七十二次出逃失敗的前提下，白渺聯合了孟逆，一同在寢殿四周佈下了一道又一道堅實的結界，這回恐怕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去了。

好想念妖界的大街小巷，想念日日夜夜都是張燈結綵，一派喜慶之景的大街小巷，對了，還有遍地都是的食佳肴，雖說三師兄的手藝真乃一絕，可他最近弄來的全是各種稀奇古怪的葯膳，吃得直想吐……

而且白渺為了防止再次想溜，非但在殿外設了結界，還十分「」地沒收了錦囊裡所有的錢財。

這下，就算用什麼法子破了結界，逃到了大街上，也是兩手空空，一貧如洗。

「該死的三師兄！等大師兄回來，看我不告你的狀！」

繞著屋子轉了幾圈之後，又一次從心底升起了一個自強不息的完計劃。

其實對來說，破結界並不難，雖說白渺和孟逆離開之時互相換了一個特別自信的眼神，但兵來將可擋，水來土可掩，南山一臉狡黠地從發間拔下紫玉簪，隨即整個子一，竟飄飄然地將自己藏匿到那玉簪之中。

之後極富耐心地同玉簪一起躺倒在冰冷的地磚上，靜靜等待著。